第十一章 帝姬？侍婢？
南辰面上高冷眸中清冷，修长的身躯将她的视线挡得分毫不差。 她怔怔看着他听得他淡淡道：“妖殿好兴致，生事竟也跑到我神族地界来。” 嗯？他看着她，却是对方才那妖魔说话。而且那妖魔的身份还是妖殿，也难怪白玥对付他有些困难。 下一瞬南辰松开她，一个转身面向妖殿，又是将白玥死死挡在了身后。 他面上稍稍流露出些许不悦的神色，向前一步，气场逼人：“妖殿可要辩解什么？” 那妖殿神色浑然不变，略略拱手，“帝君见谅，凌骨若有冒犯之处绝非本意，还望帝君不与吾追究。” 那凌骨虽嘴上是这般说，可他那天仙皆不惧的语气却是暴露无遗。看他一脸焦急的模样想必是不想同南辰再纠缠下去。 白玥瞧这凌骨的傲气也是从骨子里浑然生出，且妖族与神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自然谈不上畏惧南辰一说，如今是有了急事才对南辰稍稍示弱罢。 南辰自然看穿凌骨有急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直接就拖住了他，“我非为你所冒犯又如何有不追究一说，你且向你冒犯之人道了歉意便是。” 话毕，南辰挪动一步让白玥露出半边身子来。 凌骨看一眼白玥，或是觉着她没有帝姬上仙像，十分傲然便道：“本殿还从来不曾听过误伤了侍婢也需主子道歉的规矩，想来帝君也不想坏了神妖两界的关系……” 他竟将两界关系搬了出来，想必他要办那事也是十万火急。方才有水帘结界隔着断了外界神力的感知，这妖殿不明白白玥的身份是正常，将她当成挡路的侍婢欲伤她，也属正常……只是，这闹剧还是有些莫名其妙…… 凌骨瞧南辰没立刻接上话迈了步子就打算穿此而出，哪知南辰袖手一挥直接设了重结界将他困了下来。 白玥一惊，他可是妖殿…… 南辰悠悠找了块石凳坐下，打定主意不让妖殿顺利离开，缓缓发问：“你方才说主子？” 那凌骨在结界内四处踢闯，可这结界非常人所设，要解开也只有帝君亲自动手。这道理连白玥都懂……她也是极想劝他一句省些力气。 凌骨剑眉拧紧，怒气全然显露，“侍婢与主子孰轻孰重难道帝君还需我来告知？” 那妖殿分明已是恼羞成怒。 “自然不需你来告知……”南辰翛然起身将白玥拉近他几分，白玥不觉身躯僵了僵，呆呆仰首望着他。 “只是，她的主子是我。” “你也敢来招惹！？” 白玥确实感觉到南辰话语中涌出的威严与压迫，再转头看看凌骨。 南辰此话方出那凌骨的脸色便立马苍白几分。他不畏惧南辰是真，但方才他用来压下南辰所说的神妖两族关系却是情急之言，他着实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侍女同帝君争执坏了两族关系。 但他妖殿毕竟是妖殿，要他低头认个错简直比登天还难。凌骨侧去视线，不语罢。 南辰眉梢微挑正欲做些什么白玥已出声：“帝君消消气啊……” 她踮了踮脚，右手在南辰肩上轻拍两下，这倒引得南辰侧目视线全然聚集在她的右手之上，“你不恼？” 南辰问。 白玥撤回手。其实吧，这些点小事又哪能让她恼得起来。一来她没伤着，二来她也没吃亏，何来气恼？ 她七万六千岁的仙龄虽称不上是高龄，但这历练磨难哪样她没经历过？大风大浪见多了心胸自然也就开阔了。这南辰果然还是小孩子家家，小孩子家家…… “这个嘛，帝君不是来了嘛，白玥哪还有气恼。”说完她再陪笑两声。她尽量说得委婉些，免得南辰再从她的话里听出些道他小气之意再来寻她麻烦……再怎么说她在帝君身边也待了些时日，这侍奉帝君之道她也算是摸清了些路数。 南辰又是轻轻一挑眉，并不语。 也不知那佛座如何得知白玥在此，高喊着“小羽毛”就向她奔来。 这，这……这才让她恼呢…… 白玥笑嘻嘻同帝君指了指脚步一步比一步快的佛座，见帝君摆摆手她便会意，上前迎迎那佛座。 “你怎么找我来了？”白玥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到佛座跟前。 佛座一把拉过她的手紧紧牵住，面上依旧是那灿烂无比的笑容，“前些时辰我分明见着了你，可一眨眼你就不见了。你还是爱四处瞎转悠然后又找不着路是不是？” 她嘴角一抽，佛座说的绝对是小羽毛错不了！ 她是爱瞎转悠但却不至于找不着路。这样想来那小羽毛也是很让佛座费心……听佛座说了那么些有关小羽毛的事，白玥总觉着要是这小羽毛真找不着了指不定还是佛座的解脱。 白玥欲抽回手佛座却死命不放。莫是真怕她走丢？ “帝君在那。”白玥小声知会佛座一声，这方他才视见不远处脸色不好的南辰，抓着白玥的手就直奔了过去。 “南辰倒是长这么大了。起初见你还跟这小羽毛差不多大，是个小不点呢。”佛座同南辰说话格外亲切随意，说罢还瞅一眼他方才提到的小羽毛。 南辰脸色倒是比方才还要差。白玥暗暗思量着想必是凌骨一事令他的心情转阴了罢…… “许久不见，佛座依旧是老模样。”相比之下南辰的话又十分客套。 白玥没弄明白这两人到底是熟还是不熟。 “佛座方才所说可是小羽毛？”南辰一问。 “正是。寻了她上万年终是被我找着了。”言罢他再看一眼白玥，依旧笑脸盈盈，白玥无奈，默默陪笑。 南辰佯咳一声，拉了佛座去边上说上几句。 白玥的手这才得个自在，本想偷听一番却在被南辰清冷的一盯后顿时打消了念头。转身看看凌骨……唔，还是不看为好。 南辰将他困在结界中给他点教训，此时那凌骨的脸真真是泛了铁青色。 一通密语后，白玥只见佛座痛心疾首回首望她一眼，又万分悲切转回了头，垂着首在原地踌躇了半刻钟后唤了朵云来驾上便走，那背影异常萧索悲壮。 疑惑，疑惑，甚是疑惑。 佛座一走，南辰的脸色真真就好了起来，脚下步子瞬时越发轻巧向着白玥行来。 这厢南辰刚启唇欲言，那厢龙王和龙母便匆忙赶了来。 “帝君可有伤着哪啊？” “要不帝君先进去歇着，这事我们来处理。” 龙王和龙母一人一句，说话之际还没有好眼色地向凌骨投去几眼目光，想必他们是闻声而来。 南辰十分自然又闭了唇，在方才的石凳上再坐下，一副不走的模样已给了龙王龙母回答。 白玥和龙王龙母互相拱了拱手便退到南辰一侧。 “哼，堂堂龙王龙母竟同侍婢行礼数，也难怪要将身份尊贵的神女下嫁那小仙，龙王是觉着这脸面既然不要了便索性不要到底？” “你个妖魔说话可还有分寸！”龙母平生最恨别人说她北滨丢脸面的话，这火气上来了也是忍不住。 龙王揽了揽欲上前的龙母，面色极凛，“妖殿胡乱闯我北滨之罪我可以不追究，但这玷辱帝姬的罪责可是你区区妖殿能担的起的！还不快速速向帝姬赔罪！” 凌骨顿时一怔，一来是被龙王的话给唬住了，二来呢，是觉着帝姬长着白玥这模样着实难令人相信…… 他虽从未亲眼上到九重天见过神族帝姬，但他父君自他打小便将神族全数帝姬的画像让他看了个遍，也谋划着让这皮相极好的妖殿勾搭上某一位帝姬，让妖族与神族攀上点关系。 今日一见白玥这帝姬，凌骨心中只有啧啧啧的声音。 见到凌骨的反应白玥已然羞愧，又给神羽族丢了脸面……这脸面怎么到哪都能让她丢上一回。 凌骨自动忽略龙王的后半句话，“龙王，吾对神女一往情深，纵然您和龙母不愿赞同吾与神女之事也万万不可将神女下嫁了小仙呐！” 咦，原是凌骨对神女有意，故而对龙王的态度瞬时由恼怒变为万分谦卑。 那他硬闯此地便是为了劫走神女阻止婚事……白玥瞬时觉着自己又犯了个大错。 龙王长叹一声，他自是知道妖殿钟情他爱女一事，虽妖殿样样都比仪晔强出数倍，可他那一根筋的女儿偏偏就非要仪晔，他也是没法子啊。 方提到神女出嫁一事龙母又掩面嘤嘤啜泣，向帝君请了请退立刻就消了身影。怕是找地方哭诉去了。 龙母一走龙王也是忧上心头暗自叹气。同帝君道了道希望私下处理这家务事，南辰便许他带凌骨先行离开。 场内空空荡荡，余南辰白玥两人。 白玥忽地想起方才佛座骤然离开之事，问：“帝君方才同佛座道了些甚呐？” 南辰忽悠一问：“你想知道？” 她使劲点点头。 然后，深深的沉默在场内蔓延，再蔓延…… 在这帝君身上吃了这么多次亏竟然还没学着聪明些，白玥懊恼不已。 正巧南辰抬了抬手，他右手手背上的撞痕一下暴露出来。 白玥眼尖立马凑近瞧了瞧，还真是流血了，红紫了一大块。 “难道是方才的撞击……帝君……”白玥皱了秀眉，自责不已。 南辰见白玥的表情甚是满意，索性再将袖子往上拂了拂。 呀，又是一大长条的青紫色。 害帝君受伤可是大罪啊……白玥自责得就差给他跪下谢罪了，下了番决心后十分郑重开口：“帝君因小仙而伤，若是有用得着小仙的地方定不要吝啬开口。” 南辰又甚是满意地点点头，左手扶额眸中浅笑望她，“那你便做了我的侍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