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归程
天界紫薇东华两位大帝在羽化之期曾集结自身残余灵力汇成一块纯泽灵石，后为佛门所收纳。直至储君南辰下界渡劫之时，这块灵石方由佛门之界交由南辰手中。 那灵石生而护主，且与上古帝道之剑赤霄彼此吸引呼应，故佛祖将其打造成玉石襄于赤霄剑身，唤为九华玉。 九华玉玉身清透纯泽，仙气凛然，乃是上古九州之中不可多得的一块玉石。万物轮回，得道转空，惟有这玉始终不存任何杂秽，不染丝毫尘嚣。万年又万年，护主依旧罢。 南海观音曾说，九华玉经由佛门之手早已牵至帝王仙命，玉存帝在，玉碎帝亡…… 白玥一行四人已离开雪山之巅，正赶往与南辰约好的客栈。 这一路上白玥心里实有太多担忧，那九华玉与帝君命数相连一事她纵是不晓得但却未有一刻不挂心南辰。她晓得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晓得他仙身灵力皆有受损……她想为他做些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无法为他做。 “你也不必太过挂心南辰那小子，他向来修为数一数二，纵使你瞧见那九华玉碎裂这不祥之兆那也不见得他就出什么事了，是吧。”佛座见白玥那双秀眉皱得实是甚紧，本欲出言让她舒心一番却不想提到九华玉碎裂一事白玥却是更显焦虑…… 佛座见状确有几分心急，再道：“大抵最坏的法子就是我御剑带你回去好了……虽有暴露身份的可能，但总比现在对着你这张半吊着的脸要好得多……” “你若觉着烦，不看便好。”白玥此时心情本就不佳，加之佛座这番话虽是想宽她心一番，但这话语着实有些不太入耳……至少不入她白玥的耳，遂她便反驳一句。 “你！”佛座再次哑口无言。其实白玥难过他比她还要难过。 “我们的脚程较快，想来今日日落便能赶回客栈，你且放宽心些。”舒镜渊出言：“那九华玉追随帝君已久，或许此番碎裂确是一种征兆，但帝君修为深厚应是能熬过去，你尚且勿妄加猜测。” 云夜白此时亦道：“战神言之有理。当务之急乃是将这沧月坠与妖殿尽快带于帝君前，探清妖魔两界之纠才为大局所在。” “是啊是啊，或许沧月坠的神力可将九华玉修复完好也说不定。”佛座也来插上一句。 白玥的目光于舒镜渊与云夜白面上转换一番，将信将疑点点头。 说起那沧月坠，是白玥在与佛座被那些大石隔开之时被云夜白寻着的。那时候凌骨已被佛座困住，由此他施在云夜白身上的困术便消去不少，云夜白也得此机会破结界而出取了凌骨身上那沧月坠，而凌骨也被他施以法术不得脱身。眼下九华玉碎裂，不晓得以沧月坠之力能否将其修复…… 良久，天色已至傍晚，白玥四人终是回到那街亭前方的客栈中。 方踏入客栈周遭便有一股柔和的结界之力彰显而出。那是灵狐族的族术之一，对仙人无害，却对妖魔两物有蚀骨之痛。想来凌骨此番免不了要受一番皮rou之苦。 “狐狸！狐狸！”白玥几乎是跑着入门。客栈大堂内不见掌柜和小二，只有绯颜一人坐在正中玩弄桌上杯物。 一听见白玥的声音绯颜顿时振奋几分直直看向白玥一行人的方向，但却是直接越过白玥去到了云夜白身旁，道：“云君，你可让我好等，早知云君一去便是数日我便死缠烂打也要跟随而去！” 云夜白示意面色减缓，但也只是不如先前那般冰冷而已。 白玥自是甚急直接抓过绯颜便问：“帝君现在哪？仙身可还好？” 白玥音落，绯颜却是有些不满地扫过佛座那块领域一眼，没好气地开口：“亏你还晓得惦记帝君仙身受损一事，若不是我与帝君为了从那街亭的结界中出来，也不至于弄成这般狼狈模样……” 佛座闻言瞧瞧绯颜，啧啧，那面貌，那衣着，哪有丝毫狼狈的模样……如此想来那狼狈之人想必与南辰**不离十…… 想到这，佛座顿时后颈发凉，不自主泛出一个激灵，再往门边靠了靠以躲开白玥的目光。 舒镜渊道：“现下帝君情况如何？先前在雪山之巅，这九华玉不明所以便碎裂成半。绯颜帝姬同帝君在一起可有发现帝君有何不适之处？” 看样子绯颜是对被锁在结界里那事很不满……在这大堂之内除去对着云夜白的时段，绯颜全然无好脸色。 只听绯颜愤愤道：“你们走后知若上仙来过一回，后见帝君状况不好便先行一步去寻那续命宝物七霜莲……” 闻言于此白玥不免又是秀眉一皱，听绯颜续道：“如今帝君在房内静养，我亦是不敢前去打扰才在这大堂内盼你们早些回来。” 见白玥面色甚是阴沉，绯颜抿抿嘴道：“不过，帝君每日静息的时间约莫是三个时辰，眼下方过去一个时辰……”绯颜这是向着白玥道：“你要是真想见帝君大可去他房前守两个时辰。”绯颜说着为白玥指路。 未有丝毫犹豫，白玥径直向着那方向便去。 “小羽毛！”佛座唤她一声，“你还真去守啊？” 旁晚将没，今晚的月色不甚大好，泛有微光的天际瞬时间被无穷无尽的黑暗侵蚀，与那暗色融为一体。 此时，白玥已在南辰房外守了一个多时辰。 她总惦念着是自个将南辰拖累。若不是她屡屡犯错缕缕涉险，南辰就不必每次每次都冒险来寻她，将她带离险境。南辰从来不欠她什么，倒是她，欠南辰的太多……若是他许，她必定会偿还于他，丝毫不差。 渐渐地，有轻微的脚步声传出。 “谁？”白玥压低了声音询问，生怕扰了南辰静息。 一袭黑衣的舒镜渊出现在她视线之中，他亦是轻轻开口：“是我。” “凡界秋至颇凉，自己的身体要顾好。”舒镜渊将手中的白色裘衣递给白玥，“穿上吧，别着凉。” 白玥点点头，蹲坐着接过裘衣神情却显得异常空虚，她道：“我很担心帝君。” 舒镜渊走近她几步，温柔开口：“关心则乱，我陪你一起等。” “在你面前说我担心帝君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会难过？”白玥仰望舒镜渊，黑眸正对黑眸。 她晓得舒镜渊钟意她，那日在被困之时她就已经晓得了……只是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在舒镜渊面前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她只是不想瞒他。 舒镜渊莞尔一笑似是阵阵清风拂过九重天上的那片泽桑海林般沐人清明，他道：“我只是不想看见你难过。别忧心，我说过会陪着你。” 这一秒白玥甚觉动容，从来未有人对她说过这般话，亦从来没人像舒镜渊这般珍视她，她竟打心底觉得开心。 “好。”白玥站起身来将裘衣披上，瞧着舒镜渊终是漫出一抹笑颜，开口：“你的话我记住了，等万年之后你可别不认账。” 舒镜渊亦是一笑，正欲开口便穿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吱—”地一声，面前的暗红木门大开。白玥瞬时转去视线。 她与舒镜渊一白一黑并肩而立，彼方的南辰只着了一件茶色袍子，容颜十分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