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章 淰心
“太皇太后，您现在感觉如何？楚轻凝坐到一旁，轻声与太皇太后问道。 “阿凝，”看到楚轻凝，太皇太后不禁僵硬的抬了抬手，可到最后，太皇太后的手只抬了一半，便是缓缓的垂了下去。 现在太皇太后身体极为虚弱，说出这两个字后，已费了不少气力。 “太皇太后，您想说什么？”楚轻凝看着太皇太后开口，能知道太皇太后是在叫她的名。只是后面的话，楚轻凝却是完全听不清楚。 楚轻凝不禁弯下了身，侧着耳贴在太皇太后的唇边。 “阿，阿凝，” 然而太皇太后每一次开口，依旧都只有这一两个字能说得清楚。 此刻看到当初那般精神的太皇太后变成现在这样，楚轻凝心里格外心疼。 太皇太后的身体，现在来看是更加虚弱了。 “太皇太后您先别说话，好好休息。”此刻楚轻凝心下顿时一痛，立刻将太皇太后掩藏在被褥里的手握住，轻声与说道。 “阿凝，”在接触到楚轻凝的手的那一刻，太皇太后立刻便将楚轻凝的手抓着，口中更加喃喃念着。 “皇后娘娘，太皇太后该吃药了。"念心出去了片刻，这时再进来时，手中便是端了一个药碗。 楚轻凝闻声，便是伸手将念心手中的药碗端了过来。 这时楚轻凝拿着汤匙，轻轻搅拌着这碗黑乎乎的苦药。可闻到这药香时，楚轻凝心下不禁生出了些许疑虑。楚轻凝天生就能辨别出气味中的些许差别。当初是楚轻凝给太皇太后一直喂药，那药香她已十分清楚。 现在这个，绝对不是厉太医交到她手上的药方所配出来的药。 “淰心姑姑，太皇太后的药是什么时候换了？” 楚轻凝疑惑之下，不禁立刻与淰心问道。 “用的还是原来的那副药方，娘娘觉得有何不妥？” 楚轻凝听着淰心的话，不禁再度将药碗端得更近，闻了闻。不管如何，楚轻凝可以肯定。这药绝对与之前的不同。 “青竹，去将厉太医叫来。”楚轻凝起身，将药碗放到一旁，随即便对青竹如此吩咐。 “是，奴婢这就去。”青竹听着楚轻凝的话，立刻点了点头，不敢有任何耽搁。 “皇祖母，您先好好休息，今天就不用药了。”楚轻凝走回凤榻旁边，再度倾下身，与太皇太后说道。 太皇太后的身体就算不能完全恢复，也不可能会恶化到这种地步。 此刻来了这里，楚轻凝看着太皇太后是一步也不敢离开。 青竹回来的算快，厉太医也被请了过来。但青竹怕打扰到太皇太后，只单独进内殿对楚轻凝禀告。 “娘娘，” “奴婢先去将药渣清理过来。”此刻淰心看到青竹回来，不禁立刻与楚轻凝说道。 “念心姑姑，不必了。青竹，你留在内殿，请念心姑姑随本宫一起出去。”楚轻凝松开了太皇太后的手，缓缓起身。 楚轻凝这样说，淰心便是点了点头，跟在楚轻凝身后出去。 因太皇太后的病情先前已经得到了控制，所以厉太医现在并没有每日都来。更多的时间，是在努力的研究解药。 听到太皇太后病情恶化的消息，厉太医立刻便跟着青竹赶了过来。 此刻楚轻凝亲手端着那碗念心拿进来的药，看到厉太医后，直接便将其交给厉太医检查。 “厉太医，本宫只觉得这药的气味有些不同，您看看，到底是不是本宫多疑。” 厉太医被青竹请来时，心下便是十分紧张，原本太皇太后所中之毒便是十分棘手，厉太医只怕这中间又会出什么事。此刻听到楚轻凝的话，厉太医面色一沉，立刻就将药碗接了过去，轻轻嗅了嗅。 “娘娘，这药恐怕的确是有问题。不知熬药的药渣可还在？”厉太医面色更沉，立刻与楚轻凝询问。 “淰心姑姑，可否带本宫和厉太医一同去看看药渣。” 听得厉太医这话，楚轻凝立刻看向淰心。 “皇后娘娘，厉太医，这边来。"念心神色微动，随后便领着楚轻凝和厉太医过去。 药罐中的药渣还在，厉太医将药渣取了出来，铺在了纸上。 从药渣中看，其中的确有两种药材并不是他之前的药方中写有的。然而针对此事询问淰心，淰心却是什么也不清楚。 楚轻凝心下一沉，若是往远的估计，太皇太后所吃的药，是在她回凤雎宫后就被人动了手脚。虽然时间没有那么长，然而太皇太后本已中毒，再经受这番折腾，难怪身子会虚弱得如此厉害。 “皇后娘娘，老臣绝不敢妄言。太皇太后体内的毒现在恐怕已经渗入了五脏六腑，就算老臣勉强能研制出解药，只怕也救不了太后娘娘。”厉太医神色微恫，低着头，缓缓道。 听到厉太医这话，楚轻整个人顿时犹如跌入了冰谷，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冷的。 “娘娘，奴婢有罪。这都是奴婢的大意，才会害得太皇太后服用了这么多的毒药。”淰心立刻跪到了地上，使命的往地上磕着头，一下又一下，额上的皮被磕破，不断的流出了血。 此刻楚轻凝看着淰心的这个举动，神色未动，更是没有立刻上前主动将她扶起。 “厉太医，你现在先去给太皇太后再看看，尽量缓住太皇太后的病症，说不定再等等，还能有别的方法。”楚轻凝看了地上不断磕头的念心一眼，没有说什么，只直接道。 “是，老臣一定尽力。”厉太医郑重的点头，太皇太后又出这事，他更是十分痛心。 现在楚轻凝没有让淰心起身，她就只能继续跪在地上。 那额头上的血缓缓留着，滴到了地上。 楚轻凝原是信任淰心，才会将太皇太后托付给她。但是，方才在内殿中之中，太皇太后却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了一个心字。 楚轻凝本不愿怀疑淰心毕竟她是太皇太后最为信任的人。但是，从现在淰心的种种表现来看，她却是最为可疑。 再往前追述，太皇太后最信任的人就是淰心，最能对太皇太后暗暗下毒，却又不被太皇太后察觉的人，也是淰心。 这样一来，前面的事，就更容易解释得通了。 可若真是淰心，楚轻凝却是难以想通淰心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从淰心以往对太皇太后所做的事情来看，淰心对太皇太后的忠心，绝不是作假。 厉太医再度给太皇太后诊了脉，这次便彻底确定了太皇太后的身体情况。 “皇后娘娘，以太皇太后现在的身体，只怕就算老臣能研制出解药，也救不了。”厉太医绝对会尽心尽力救治太皇太后，但以他的医术，却是无能为力。 现在厉太医的话，让楚轻凝心下更为沉重。沉疑片刻，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缓缓开口，“厉太医，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 “皇后娘娘，老臣的医术有限，但在这世上，比老臣医术高明的人大有人在。”厉太医面色稍有犹豫，过了许久，终是松了口，“不瞒娘娘，老臣之所以知道太皇太后中的这毒，是因着以前遇到过一次，而有人却能解这毒。那个人的医术，是在老臣之上。若是能请他入宫，兴许能救太皇太后。” “不知厉太医所说的人是谁？现在能不能找到。”听到厉太医这话，楚轻凝心下一动，不禁立刻问道。 “老臣一直顾虑的正是这点，那人医术出神入化，却行踪不定。能找到他的希望相当渺茫。更者，就算找到了他，而他又愿不愿意入宫，老臣也不知道。”厉太医的脸色依旧沉重，说到这里，厉太医只觉得太皇太后的事又回到了原点。 “皇后娘娘，老臣尽量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他。现在，只能先用这个方子吊住太皇太后的命。” 厉太医这样说，也算是一个希望。 楚轻凝走出内殿，看着淰心仍然跪在那里，不禁走到淰心面前停下。 “皇后娘娘，对不起。”淰心低垂着头，知道楚轻凝来了这里，缓缓开口。淰心额上的血液虽已干枯，但此刻的脸色却比之前更苍白。 听到淰心这话，楚轻凝心下微微一沉，不禁轻轻一叹。“淰心姑姑，本宫一直很信任你。” “奴婢对不起皇后娘娘，也对不起太皇太后。”淰心不禁将头垂得更低，此刻楚轻凝也看不到淰心到底是什么表情。 “淰心姑姑，起来罢。这段时间，你就来本宫身边伺候。” 看着淰心，楚轻凝犹豫片刻，终是开口。 得了楚轻凝这话，淰心才站起了身，走到楚轻凝身后。 楚轻凝将淰心带在了自己那里，太皇太后这边，楚轻凝另外将青竹和吟香均调来了宁坤宫照顾。 在凤雎宫中，念心规规矩矩，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只是宁坤宫中有关太皇太后的身体状况的消息传来时，念心的表情会有所变化。 “皇后娘娘，不得了了，听说淑妃娘娘宫里藏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