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原来是女配3
国之君主乃一国表率,若是君王开始倡导这种以人妖为美的风气,那从属们很快就会效仿,不良风气自然会蔓延开来。而如今被月华重任提拔的,都是司小八这类与她臭味相投之人,她们不但不会禁止这种风气,反而会溜须拍马,顺着月华心意行事,这种歪风邪气只会蔓延得更快。 顾融此时忽然想到自己去往仙界后的白国,那个世界其实是如今所在这个世界的平行世界,是能联通仙界、神界的小世界,乃这些小世界的本源。在那个世界,直到她飞升,月华也没能登上皇位。想来,月华三番五次惹怒国师,本该得到的资源也都被顾融搅黄了,那个世界的三皇女想登上皇位,怕是难上加难。 至于月华等人如何,已经飞升仙界的顾融再没关注过。前世事前世了,纵然前世顾融有万般怨恨遗憾,等她达到另一个层次,也都看得淡了。月华等人,于她而言已成蝼蚁,没有人会在乎蝼蚁如何生活。 只是当时顾融没料到,她还能回到这个离开后并未在意的世界,还是以这种身份围观月华等人。此时再回来,她已是入得红尘的红尘客,自然是要使劲搅动一池春水成浑水,才肯罢休。 要是她重生后所在那个世界的月华真的登基为皇,后果和如今怕是没任何差别的。这位好色至极的白帝会按照自己喜好对男子实施教化,而后再套上三从四德,要求男子柔弱为美。怕是不出百年,白国国统就要被动摇,白国就会成为她见识过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女尊国度。 简直太可怕了! 顾融面色一沉。 人会被外界环境改变,这是当然的。就像她见证过的那些男尊国家,数千年的教导,就能让女子天性被扭曲,呈现出与白国截然不同的模样,且一部分女子甚至将依附他人当做正常,还以出卖色相讨好男子为荣。若是白国将来也是那副情况,男子被教化愚弄成蠢货,只晓得在后院争风吃醋,反而将建功立业当做吃苦、耻辱,那白国岂不是药丸! 要知道,如今的白国,驻军有一小半就是男子,他们靠天生较强的体质,在战场上比大多数女子强悍,很多男子于战场都能建功立业,丝毫不弱于女子。若是本国男儿被教导愚化扭曲天性,不思进取,白国军事力量就会被废掉一半以上。 顾融心思转了一圈,又想到自己穿越过诸多世界所见所闻,一时神思有些游离。 忽而她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顾融心神回归,垂眸扫视,却见下方几人都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根本无人察觉她就在几人头顶围观。只不过,此时正处于顾融下方的邵寒梅坐姿略微僵硬。 显然,顾融是被不知为何突然抬头的邵寒梅看到了。她隐匿身形的功夫可比最顶尖的暗卫强多了,连功夫最强的月华都毫无所觉,邵寒梅竟察觉了她的存在,顾融可不会将这当做偶然。 只是不知道为何邵寒梅没有作声,那人只低头抿了一口酒液,很快就恢复常态。若不是顾融神魂强大眼神好,清楚地看到他一瞬的僵硬,猜到刚才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属于邵寒梅,她还真猜不到这位仕公子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有点意思。 顾融打量了眼邵寒梅,很快就收回视线,不再关注邵寒梅。她此时分了些心神放在月华身上,只看月华佩戴的女主系统到底怎么运作。 这边邵寒梅却有些神思不属,他的第六感一直颇为灵敏,且有武功傍身,方才是隐约感觉到上方有道模糊的气息,好奇之下方抬头看了一眼,没料到,竟看了那般景象。 在他上方房梁上随意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只看了那人一眼,邵寒梅就差点失态。 房梁上的人,当然不是保护月华的暗卫之流。月华寝宫有形形色色的男子来往,自从被死士阿九撞见国师弟子留宿且被告知公孙珏后,月华干脆就禁止暗卫死士进入寝宫贴身保护她,只为了防止她那些心肝儿通过来源不单一的暗卫们,知道些不该知道的跑来质问她。 既然不是暗卫,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开皇宫内所有人潜入白帝寝宫的,会是何人? 邵寒梅悚然一惊,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那人没有杀气。以他见过以及审讯过无数杀手的经验来看,那人也不是杀手之流,她根本没有杀手特有的阴戾之气。 最根本的原因是,那人,模样实在过于出挑。无论是杀手,还是暗卫,都不会选择那副模样的人做成员。 那女子分明是风轻云淡的神色,但一眼看去,容色着实出众,简直煌煌如日月,周身气质却是云雾般缥缈,简直宛如画中神女临世。然,那容色姿态皆超然之人,分明只是个不知有何图谋的梁上君子。 偏那梁上君子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就有所觉察,那冷冽如冰的一眼瞥来,似乎能洞穿自己的灵魂。饶是自诩自制力不凡的邵寒梅,都被那一眼看得直冒冷汗。他努力平稳发抖的手腕,压住转瞬从惊艳转为惊慌的心神,而后又有些自嘲。 枉他自诩自制力超然,却不料竟因一人高高在上的垂眸而差点失了方寸。 邵寒梅抿了口苦涩含酸的猩红酒液,慢慢压住心底的惊悸。等心神平稳,邵寒梅细细回忆方才那年轻女子出众的容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作为刑部尚书,他的记忆力乃至推断力一向很好,他此时回忆方才看到那人,似乎隐隐有那么一丝面善。 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女人吗? 不,不会的,那般模样过分出挑的人,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忘掉,更何况是记忆力超群的他? 既然素未谋面,那就是那人和他相识的某人容貌相似。 邵寒梅翻查了一遍自己的记忆,没寻到面善的人,不由有些不悦,手指扣紧,微微垂首。 想必梁上君子尚未离去,但是,邵寒梅却不敢再抬头多看那人一眼。那般冷寂无情的眼神,似乎要将人冻僵,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寒意,纵是纤尘不染的国师大人,都没有那般可怕的眼神。邵寒梅此生,最怕的,就是那种仿佛已经洞悉一切的眼神。 简直不似凡尘之人,让他越发厌恶此世。 邵寒梅心情隐隐有些不好,他本极为厌恶饮酒,酒会让人意志松懈,可是此时心中思绪烦扰,不知不觉,他手中的那杯葡萄酒就已经被抿了个干净。等侍者上前小心的添满酒杯,邵寒梅才回过神,看清酒液被自己喝得一干二净,脸色顿时难看了一分。 月华为了应景,此时盛放葡萄酒的杯子是仿高脚杯的琉璃盏,琉璃盏极为精巧,但盛放的酒液也比一般酒杯多,一盏酒液饮完,原本滴酒不沾的邵寒梅就觉眼前有些恍惚。 他已然醉了。 好在邵寒梅自制力极强,纵然醉酒,也没显露出分毫,只低头静坐。 一旁,公孙珏和月昇已经因言语不和,争吵起来。 月昇心情很不好,本以为今日只是他和月华两人独处的良辰美景,偏偏公孙珏和邵寒梅都来了。他克制不住胸中妒意,整个心脏都被毒汁浸染过般灼烧,对上公孙珏自是分毫不让。 公孙珏也因忠心耿耿的死士阿九死去,心中有些愁怨,两人又都饮了酒,心中怨妒扩大,此时怼到一起,你一句我一句,争锋相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月华本就是放任后宫们自生自灭互相解决矛盾的状态,根本没调解过,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觉得好心情都没了,况且男子中气十足吵架的声音,总是会让她想起没穿越时遭受的一切,心底有种难言的恐惧以及烦躁,顿时没心情再观赏舞乐,挥手让快要舞到裸奔的舞者收拾好退下去。 舞者退场,月昇和公孙珏两人已经从吵架升级到都拿了武器过招。 公孙珏自诩是少年侠士,有点末微武功。月昇生于皇家,也有点功夫。加上月华骄纵自己的后宫,两人能携带武器出入宫廷,此时拔剑相向,立时惊得月华窜到了一旁,生怕刀剑无眼,将自己误伤。
月华虽然如今吸收了阿九全身的功力,她自己也靠着女主系统将玄女功练的很好,可是玄女功主修内功,拳脚功夫略显弱势。月华又是个从现代穿来的,功夫算是速成,纵然得了那些个便宜而内功高深,可意识里根本没有一丁点儿自己是高手的觉悟,看到人动武,这位皇帝陛下第一想法就是躲得远远的。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落到一旁邵寒梅眼中,立时让邵寒梅忍不住就在心里暗嗤一声。 月华可不知道邵寒梅看自己不上眼,她凑到邵寒梅身边,眼巴巴的看着邵寒梅,希望自己心爱的这位刑部尚书兼仕公子能制止住公孙珏和月昇的争斗。 结果,等月华看清邵寒梅此时模样,眼睛立刻瞪直了。 只见刑部尚书大人此时苍白的面孔上覆上桃花瓣似的红晕,眼尾也带着浅浅的粉色。原本冷素傲慢的青年,此时却带着一种魅惑之色,让觊觎邵寒梅因而将之封为仕公子,但也因惧怕刑部尚书通身冷意故而一直没能把人推倒的女帝,立时蠢蠢欲动。 “爱卿,你可好?”月华立刻忘了身边争斗的月昇和公孙珏,满心满眼都是邵寒梅。 她这些个后宫,没被推倒的,也就只有这个气场强大还约法三章不能强来的刑部尚书。她觊觎对方许久,干看着却吃不到,早就哈喇子直流,此时分明就是个将之吃到嘴的好机会,月华怎会放任大好机会溜走? 邵寒梅酒意上头,但意识还是清明的,被月华唤了一声,遂冷淡的抬眼瞥了眼女帝,立时被女帝眼中露骨的意味给恶心到了。 然他为了保命,早就打定主意与月华虚与委蛇,此时也只得压住内心厌烦,嘴角一勾,略微带这些邪气道:“劳烦陛下担心了,臣身体是有些不适,恐病体有碍陛下和千岁殿下,请陛下允许臣提前告退。” 若是往常,邵寒梅这副模样,气场全开,带着些邪意,还有七分冷漠,月华是万万不敢唐突的,毕竟刑部尚书心狠手辣的很,而月华内心对厉害的男人是有深深恐惧的。但这个光景,邵寒梅酒气上涌,眉目间略有些恍惚,本就英俊的面容越发熠熠生辉,勾得月华色心大起,哪里还记得邵寒梅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 “无妨,既然梅儿身体不适,那更不应该舟车劳顿累着你,不妨今日就歇在偏殿,和孤抵足而眠。孤,一直有些事情想请教梅儿的。”月华伸手握住邵寒梅的手,眼里心里都是邵寒梅难得一见的醉酒之态,根本没察觉到被她握住的手指一瞬间失去主人控制般的抽搐了一下。 邵寒梅只道流年不利,他是特意跟着公孙珏来的,有公孙珏在场,月华是没机会对他做什么的,何况这次还有月昇在,这位三观丧失到和自己亲jiejieluanlun的皇子有多刁蛮,他可是清楚地很,对方在场,是不会让月华近自己身的。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邵寒梅万万没想到公孙珏居然会和月昇掐起来,而此时他不胜酒力,身体渐渐酥软,尽管他努力装出无事的模样,但他的情况已经被握住他手的月华探知清楚了。 以月华的本性,他醉酒落到对方手里,怎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邵寒梅心情复杂,原本他以为靠着月华的好色能保全自身,万万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大约自己是无法善了了。 心念转了几转,邵寒梅也不知怎么想的,他大胆抬头往房梁上看了一眼,希望那位神出鬼没的梁上君子尚未离开。 然而,房梁上空无一物。 邵寒梅心中苦笑,他想什么呢,竟然在这当头寄希望于一个来路不明不知要做什么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