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空有其表
“本舞主以夏日之荷,万绿从中一点红为之旨,虽为娇美柔婉而绽,但却不乏其冰清高傲之姿,形式过杂而无主心,名之徒有其表而无其里。”曜鸣女皇淡淡道。 却是说得染渡月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舞可是自己早就排好了,本来想在太后宴会上表演的,但却没想到当时出了那样的事情,才害得自己没有在那时表演,倒是让苏摇抢了风头。 “你看她,我就说这舞有什么奇怪,原来是她自己没有跳好啊。” 殿内,一小姐一团扇捂嘴,轻轻笑道,望向染渡月的眸中却是嘲笑讥讽,哼,以为当了楚宁王侧妃便了不起了,每天都眼高于顶的样子,看着真是让人讨厌。 “是啊,女皇陛下可是说徒有其表,那意思不就是说她只长了一张脸,只会卖俏,没有荷花那种冰清玉洁的感觉吗?”一个小姐讥笑着迎合道。 “这舞想必也是她排的,只知道加一些吸引目光的东西,怪不得会被女皇这样说,也是她自己眼光设计不好了。” “平时以为长了一张美一些的脸便了不起了,还不是一样空有其表?!” “就是,就是。” ………… 一阵阵轻轻杂杂的细碎的笑声,议论声总有一两句传入染渡月的耳中,让染渡月更加羞愤,几乎恨不得钻入到地底下去! “成渊皇,这便是嘉岳闺秀的代表吗?”曜鸣女皇轻轻勾了勾唇,声音淡淡。 染渡月心中更加地生起一种愤怒与羞愧并存的感觉,似乎周围的笑声更加的大了起来,那切切私语般的声音也愈发的细碎。 “好了,下去吧。”皇帝的脸色极淡,虽然是不冷不热地说出来,却是让人读出了几分阴沉,也不知是对染渡月的表演,还是对曜鸣女皇的态度。 “是,皇上。” 染渡月微微恭身后退至宴席上,脸却感觉要烧了起来。 将头埋下,低低垂眸,向着周围的人看去,却是看到了一张张用团扇捂住脸,却明显看的出与别人相谈着,又不时地扫几眼自己时眼中嘲笑与得意的神情。 手在袖中不停地用力揉着,染渡月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一旁那张清丽绝美的脸上。 她的目光就那样扫过现在在被众人嘲笑的自己,不平不淡,没有丝毫的嘲笑,也没有丝毫的波澜,就是那般平冷地扫过自己,似乎不过俯首淡看众生之相一般。 染渡月的手紧紧攥起,却是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这个贱人,自己最讨厌她这副清高的做作,像一切都被她看穿,都不在她眼中的样子。 “成渊皇,似乎嘉岳闺秀风格便是如此婉约,似与嘉岳风格差不多,所谓一袭水土养一方人,朕倒是苛求了。”曜鸣女皇下巴微扬,轻轻一笑道。 而众人低眸不做声,这染渡月先是被这曜鸣女皇称赞为嘉岳大家闺秀的代表,又对她所跳的舞做出缺少灵气神韵的评价。 现在又说嘉岳闺秀像嘉岳的风格,是嘉岳的水土养出这样的人,这不就是说嘉岳的风格,就如同她所形容的一般了吗? 皇帝阴沉的眼眸微微闪了闪,却是勾唇刚想开口。 “禀告女皇陛下,臣妾有话要说。” 皇帝还未说出的话还未开口,便被打断,连同着一样被声音吸引着的众人向着那人,看去,却是不知何时又再次出声的染渡月。 “你有何话要说?”曜鸣女皇的目光落在染渡月身上,妖娆的丹凤眼中幽光闪过后出声问道。 “禀告女皇,”染渡月出席恭身,“臣妾刚才表演,幸得女皇陛下提点,才能看到自己的不足。而臣妾虽名为嘉岳第一才女,但那些,却只不过的市井传言,其实要论起第一才女的称号,臣妾对一个人可是自愧不如,五体投地……” “哦?”曜鸣女皇上挑的眼角微扬,却是慢条斯理地疑惑道。 众闺家小姐也不禁疑惑地望去,这染渡月平时虽没有正面承认着这个名号,但却也明显地看得出她对这个名号很满意,并且也还自认为自己就是嘉岳第一才女,高傲地不得了。 但,其实众人最关心的却是,究竟是哪个人能够让染渡月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人就是,”染渡月的目光扫过那个平静举杯,垂着眼眸不知所想的人影,轻轻勾唇,“臣妾的五妹,也是臣妾的皇嫂,三皇子妃染朝辞!” 众人愣了愣,染朝辞? 不过才片刻,众人便哄堂大笑起来,染朝辞天生不过就是一个废物,前段时间不仅懦弱,而且似乎连脑子都不怎么正常,怎么可能登这大雅之堂的器乐。 难道这染四小姐被女皇说糊涂了,竟找一个废物来充数? “扑通。” 众人不禁望去,却是笑得脸都红了的李尚书,不知为何便摔倒在地上,至于姿势便是七仰八叉,毫无官员儒雅的形象可言。 “嗯?李尚书的凳子似乎不怎么结实啊?” 一旁,以紫玉冠束着一头流泻的墨发的夜王殿下,却是一手撑头,妖媚的眼眸轻眨,却是对着地上的摔得有些爬不起来的李尚书,似是微微惊讶的出声。 “呵呵,”那李尚书在众人的注视下面红耳赤地爬起身来,只能尴尬地干笑,“是啊,是啊。” “父皇,”慕梓夜轻挑媚眸起身,“儿臣请父皇给李尚书换一个结实一些的凳子,可不要让李尚书再摔一次了。” 众人却是噤口,这可是皇宫中的凳子,怎么可能说坏…… 看了看得皇帝允诺后,又再次似无事人一般坐回座位,脸带轻笑的慕梓夜。 众人心下却是泛起了嘀咕,夜王,便是那暗地整人却永远可以当做没事人一般…… 也不知那李尚书是怎么得罪了夜王殿下,自己还是不要和夜王靠的太近的好…… “三皇子妃?”曜鸣女皇轻吟出声,却是又再次唤回了众人的思绪,“朕听闻过,染府与楚宁侧妃同为嫡出的五小姐染朝辞。” “是,朝辞便是臣妾的meimei,臣妾虽名为嘉岳第一才女,却是时常心有不安,在府内,meimei不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皆在臣妾之下,臣妾担之此命实在有愧。”
染渡月微微红了红脸,却是偏眸望向染朝辞,“若是meimei来表演,却是不知会比臣妾高明上多少,相信女皇陛下也会不须此行的。” “哦?”曜鸣女皇那妖娆的凤眸轻轻一挑,却是一道幽光闪过,“是吗,朕也记得三皇子妃,楚宁王侧妃的话倒是引起了朕的兴趣,听闻染府为嘉岳大家,其中小姐皆为楚秀,能让楚宁王侧妃说出这样的话,想必三皇子妃也更出其姊之处……只是,不知成渊皇可允?” 众人闻言望去,却是见皇帝眯了眯眼,有些犹豫。 也是大概清楚皇帝的想法,染朝辞的名声谁没有听说过,若是在平时,便大略替她微微掩过,而就算皇帝厌恶她,也不会让她现在去表演,若是表演砸了,丢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脸! 那可是在曜鸣人面前丢整个嘉岳的脸! “那三皇子妃意下如何?”皇帝微微犹豫,却是将问题甩给了染朝辞。 染朝辞抬起清眸,却是扫过殿内众人望来的目光,有看好戏的,有不屑的,轻蔑的…… “启禀皇上,”染朝辞悠悠出席,“jiejie心有朝辞,所谓爱则生偏,想必jiejie心中也是太关心看重朝辞才会有些夸大,jiejie之名朝辞实在不敢当……” “看来嘉岳闺秀不但婉约,而且对这样的场面还有些羞涩呢。” 曜鸣女皇笑了笑,幽幽淡淡,意思却是在说染朝辞上不了台面。 众人心中却是有些啧声,虽然这染朝辞理由用的不错,但,这染朝辞也只会一些口舌之争,也还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一个! 座上,一直半撑着头显得慵懒而妖媚的慕梓夜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轻眯着的媚眸里有些暗沉。 而不知一直垂着眸子的慕流淅微微抬眸,沉静的眸中划过一丝波澜,复而垂下不知所想。 而萧霖的飞扬墨黑的眉紧紧皱起,英挺俊美的面容上有些焦急,看着面露不屑的众人却是冷笑。 “若是女皇陛下愿意,臣妾那便只能献丑了。” 众人心中暗想中,一道清清冷冷若凉风,若皎月的声音传来。 众人心中微讶却是转眸,殿中,那披着一袭白毛大麾,着一袭青色衣裙女子面容清冷平静,就似一朵悄然在月光下绽放的冰肌玉骨的白莲一般,静静地让众人不禁有些失神。 “那朕便拭目以待了。”曜鸣女皇落在殿内那女子身上的目光微眯,带着长长的金色指甲的手微微一扣便淡淡应道。 “不过,臣妾还有三个请求请求,不知皇上可否允诺。” “三个请求?”皇帝微微有些疑惑,“说吧。” 染朝辞轻轻勾唇,却是望向了仍旧身在座上的慕云庭,“臣妾,想与三皇子殿下一起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