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镜中鬼影

    见她答应了，卫绛珠的眼神尽是欣喜愉悦，径自走在前头，柔声说。“那我们就上楼吧，今日是十五，月亮最圆最亮。”

    沐尽欢在她身后行走，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楼下的野草浮动，另一种气息在她鼻尖掠过。

    卫绛珠不老实，她分明是带着一人，而那人……应该藏在鼓楼上。

    九葑楼，楼有九层，顶端置一架皮鼓，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她跟卫绛珠缓步走上去，一路上传来楼外屋檐下的铜铃声，划过夜空，在冷夜中格外清晰。

    “******的家乡在云城，许是没有京城如此繁华吧。“卫绛珠殷勤地走在前头，浅笑盈盈，仿佛她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

    她勾唇，但笑不语。

    京城啊。

    人人都只看得到京城的繁华盛景，却看不到藏在京城地皮下的苦难血腥，哀恸无力。

    鼓楼如今已经不再派上用场，来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少。墙上的烛光不停地摇曳，像是在下一瞬就要熄灭。而这么微弱的光，也无法彻底照明所有阴暗的角落。

    终于站在了最高点，卫绛珠仿佛真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站在栏杆旁，目视前方，感慨万分。

    “你看，京城的灯海，多美啊——“

    沐尽欢神色淡淡地望过去，京城的夜景尽收眼底，仿佛她攀爬上了一座高山，一览众山小。金色灯海铺陈在夜色之下，星星点点，璀璨光辉犹如星辰，美的令人窒息。

    卫绛珠将手轻轻覆上她的肩膀，神色动容，轻声说。“我想问问******，你是否认得一个人？“

    她转过精致白皙的侧脸，眼底幽深寒凉，青丝被风吹得凌乱：“谁？“

    卫绛珠抿唇一笑，生出万般风情，唇边吐出三个字，字字诛心。“卫玲珑。“

    沐尽欢感受的到她手掌下的用力，猝然眸光凌厉起来：“你给我贴了什么东西？！”

    “这叫定神符。”下一瞬，卫绛珠脸上的笑意全无，眼底一抹阴毒，愈发明显。她拍了拍手，唤出一人来。“赶紧出来吧。”

    沐尽欢冷眼看着一个干瘦男人从暗处走出来，他身着灰色长袍，眼神虚晃，看起来像是个算命的术士。

    这又是什么鬼？

    卫绛珠的葫芦里，到底的是什么药？

    她本以为卫绛珠是想把自己推下鼓楼，没想到竟然是找了个江湖术士，看来，她实在高估了卫绛珠的本事和胆量。

    神算子一板一眼地斥道：“妖孽！定神符已经将你的魂魄定住，让我用照妖镜看看，你到底是什么面目！”

    他手中的小圆镜，对着沐尽欢的脸，由镜子里反射出的光刺入沐尽欢的眼底，她感到不舒服，以手挡住眼睛。

    “看，她怕了，马上就要现原形了！”神算子耸了耸肩，得意地哼笑两声，朝着身后的卫绛珠使了个眼色。

    沐尽欢无言以对，废话，在夜里拿镜子照人，你照你也刺眼。

    她正想开口嘲笑，却见神算子手里的小铜镜里，果然有一抹白色身影若隐若现，摇曳摆动，却看不清脸面，在深夜看到实在是不寒而栗。

    卫绛珠却被这个小伎俩吓得面色大变，心中恐惧作祟，连连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