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险恶人心
从隔离所回来的路上,马车上没了洪之晏显得无比空荡。 君禾觉得有点想哭。 这些日子她见到了人性中太多的恶,可是还是习惯不了。 “之晏不会有事的。”雪影安慰她说。 “若是他有事,我会让害他的人付出十倍的代价。”君禾说话时眼睛里闪出了一丝冷酷,“我不管之晏是不是真的圣人,反正我不是。” 话音未落,车夫忽然勒住了缰绳。 “小姐,有人要见你。” “谁?”君禾拉开车门上的珠帘,站在马车前的赫然就是萧玉俊。 “我不想见他,走吧。”她沉着脸吩咐道。 然而萧玉俊手一挥,指间的暗器已经割断了缰绳。 雪影也警觉起来,轻轻向君禾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害怕。 僵持了片刻,君禾终于跳下车,雪影忙拦住她。 “不必担心我,我有数的。今天不来个了断,他是不会走的。” “我就在附近,有事就喊我。” 君禾下了车,径直走到萧玉俊面前。 “有事吗?” “我听说了洪之晏的事情。”萧玉俊道,眼神闪烁,一抹得意之色没有逃过君禾的眼睛。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难道是你买通了曲先生这么做的?”君禾冷笑,很好,原来一个人可以这么坏。 “想要跟我抢你的人,我从来不手软。” “没有人跟你抢我。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你的。” “你说过今生只嫁我一个的。” “我就是食言了又能怎么样?”君禾才懒得和他讲道理,干脆摆出了无赖的姿态。 “你爷爷现在很喜欢我。” “因为……这场天花是你设计的?”萧玉俊的武功虽然恢复了,但是天杀高手如云,他会得到洛邬敬的赞赏一定是有别的功劳,而最近最大的事情就是天花了,想到这里,君禾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瞧,你也还想着我。” “那你的武功究竟是怎么恢复的?”君禾问。 萧玉俊脸上又闪过一丝得意。 “程公子传给我的。” “你都见过程公子了?看来真的是混得不错。”君禾冷笑,心里在想这位程公子的内功未免也太雄厚,可以传给萧玉俊比君梧还要高的武功。自己剩下的肯定更多。那是要多到什么程度?所有人加在一起能不能打过他? “和我一起走吧,禾儿,最近京都实在太危险。程公子答应我事成以后封我做护国大将军,到时候你就是将军夫人。比守着一个医馆当老板娘可好多了。” “我才不稀罕什么将军夫人。我讨厌官场。”君禾冷冷道。警惕的看着萧玉俊忽然抬手向自己的后脑拍去,立刻闪身躲过了这一击。 “别反抗了,今天说什么我也要带你走。”萧玉俊说罢再次出招。 “没听到她说不愿意跟你走吗?好不要脸的家伙。”雪影轻轻松松的化解了萧玉俊刚才的招式。将君禾小心的护在臂弯里。 “别乱碰禾儿。”萧玉俊沉了脸。 君禾越来越发现这个人已经不可理喻了。 “我们走吧,不要理会疯狗乱叫。” “事实上,我想把他带回去。”雪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萧玉俊。 “那就试试看。”萧玉俊冷冷道。 雪影左臂一挥,将君禾送出了十米之外的安全范围,自己已经出招,直逼萧玉俊的要害。 与此同时,萧玉俊也拔剑。 两人的对招吸引了无数围观的群众,不过都因为担心误伤不敢靠近。 渐渐地萧玉俊占了下风,便退了招式,直接跃上房梁逃离。 雪影刚要追上去,君禾已经喊道:“别去追他,当心有埋伏!” 雪影有些不甘的犹豫了一番,终于还是悻悻的罢手。 —————— 隔离所里。 洪之晏没有理会众人,和另外一名郎中嘱咐了几句,便找了一间空房间住下。 反锁了门窗,他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难过。 “洪大夫,你先喝点药,预防一下也是好的。”有人在门口敲门。 洪之晏不想和那人多说,于是开门,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然后重新将房间落了锁。 这药剂有一个最大的副作用就是嗜睡,不过片刻他就觉得眼神变得沉重,干脆向床上一倒,沉沉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十分确定自己不是在隔离所的房间里。 这是一间很狭窄的地牢,自己的手脚上都有镣铐,而自己正倚着阴冷的墙坐着,面前椅子上的男人,碰巧他也认识。 “萧玉俊?”他反问,一边揣摩着自己的情况。 “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萧玉俊说道,为了强调效果停顿了一下,“你没得天花。” “哦?” “那个曲先生没有病,他脸上的红点儿是用胭脂点的,就是想让你以为自己被传染了,以你的性子,一定会把自己和别人隔离起来,而且一定会提前开始喝药。你是个郎中,蒙汗药恐怕会被你发现,可是你看,治疗天花的药正好有嗜睡的副作用,多么巧。” “你把我弄来,又是为了什么?” “洪大夫,我很感激你当初收留我,还给我治病,不过,你不该跟我抢禾儿。” “所以,你想我消失,可是明明你就可以让真的天花病人来传染我却没有,说明,你想要亲自控制我的生死,说明,我对你还有别的作用。” “我只是不想折磨你的时候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传染罢了,顺便,还有看看你在禾儿心里有多重。” 洪之晏苦笑一下,不过因为刚刚确定自己没有得天花,心里还是有些高兴。 “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这里是天杀在京都的总部吗?你在这里混得还好吗?”洪之晏问。 “这里是天杀的地牢,但是程公子不在这里。”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天杀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还记得吗?” 萧玉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原来还记得。” “程公子对我有知遇之恩,再说,杀了我父母的又不是他。” “这你怎么能确定?”洪之晏皱眉,然后苦笑一下,“莫非,现在的程公子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 萧玉俊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 “我是不是还可以推测,其实这个程公子还很年轻?”看到萧玉俊的瞳孔不自主的收缩,洪之晏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