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仇人与爱人
慕容抱着楚浩歌的衣服回了房间，毕竟在青云宗没有河边，她又怕被九黎芊芋嘲笑，便只好在房间里自己偷着洗了。 她抱着楚浩歌的衣服，上面还残留着楚浩歌的味道，还没把衣服浸入水中，竟开始傻笑了起来。 尽管她抱着的是楚浩歌的衣服，都让她有一种不像放手的感觉，想必她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早已确信，自己这是爱上楚浩歌了。 刚刚准备开始洗衣服时，慕容晓烟手突然摸到了一个东西，她皱了皱眉头，用手摸了摸。 感觉真的有东西，她自语道：“楚浩歌这家伙，衣服里面的东西也不知道掏出去，万一泡坏了呢？” 无奈的摇了摇头，慕容晓烟就把手伸到了衣服的口袋里去掏，结果什么都没有，她又用手伸进另一个口袋，还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慕容晓烟一脸狐疑，明明有东西，怎么会不在兜里？ 她用手又捏了捏那个东西，果然是有呀，里里外外翻了一顿，这才惊道：“这东西是缝衣服里的？”原来这东西竟是在衣服的夹层中。 她顺着衣服摸了摸，竟然发现在胸口那竟然有一个开口，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让慕容发现了。 这让慕容晓烟十分好奇，楚浩歌的衣服里到底有着什么？这是楚浩歌故意藏起来的？ 她顺着楚浩歌的衣服，将里面的那个东西向开缝处挤，半天总算把它弄出来了，慕容晓烟这才看清，居然是一个纸团。 “纸团？”慕容晓烟一愣，心里合计着：“楚浩歌这家伙不会是偷偷给芊芋写情书了吧。”一想到这里，她脸色骤变，赶紧给它打开了。 打开一看，纸团是两张纸揉成的，开头的地方写着“二次平乱”。 二次平乱？慕容晓烟一愣，她还真没听过什么二次平乱，她向下看了去，发现这居然是关于楚浩歌的父亲……楚建义的事迹，不仅如此，里面还有当今的皇上，也就是楚浩歌的皇叔父。 慕容晓烟这便来了兴趣，便继续看了下去。 往下一看不要紧，她看见了平乱的对象，分别是前朝遗族“白家”；北部蛮夷“独孤家族”；武修逆门，“慕容家”。 “慕容家？”慕容晓烟看着这三个字的时候，浑身便是一个激灵，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经历的那些。 那时候慕容家可谓是当地的贵族，有一日夜里，闯入了一群身着黑衣，带着面具的神秘人，将家族的上下老小屠杀殆尽。 若不是她和弟弟命大，恐怕也被杀死了，那时的慕容晓烟目睹了自己的亲人死亡，血液喷涌而出，全家上下数百口人，一夜之间鸡犬不留，即使到了如今，那也是她永远摆脱不了的噩梦。 慕容晓烟连忙向下看去，下面的描述与之前她所见的情况是一般无二，慕容晓烟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她难以相信，那些残忍的恶人，那些屠戮了她家族的刽子手竟然就是楚浩歌的父亲，与皇叔父。 “骗人的吧。”慕容晓烟不敢相信，她从没想过自己与楚浩歌居然有着这么大的血海深仇，这血债，即便是长江水都洗不净。 她向后看着，一切都只能证明这真的就是事实，慕容晓烟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她的身子也开始抽搐着，她的脑海中回荡着与楚浩歌相处的画面，她哭的更加猛烈了。 老天为何如此捉弄人？给她最爱的人加上了个仇人的身份，而且是血海深仇的仇人。 这些都不是她最伤心难过的，她最伤心的是，这个东西是在楚浩歌的衣服里找到的，那就证明楚浩歌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却没有告诉她，楚浩歌骗了她。 她用力握着这两张纸，使得自己的骨节都发白了，她留着眼泪，想道：“会不会是因为楚浩歌早就知道了？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给自己的补偿？” 她再想，楚浩歌为她寻找解蛊方法是不是就是因为他知道了这些，而想给她的补偿。 慕容晓烟再次将两张纸揉成了纸团，她一手抓起了楚浩歌的衣服，便冲了出去，直奔楚浩歌所在的房间。 此时的楚浩歌正在房间里盘腿修炼，真气在他的体内飞快的流转，他不断的修炼着御神诀。 不过因为御神诀并非很完整，楚浩歌也已经到达了瓶颈，修炼的速度再次变得缓慢了。 不久多时，楚浩歌便停下了修炼，“呼”的吐出了一口气，收功之后他便在地上活动了一会儿，无奈的看向了窗外的阴天，自语道：“真不知这次大战究竟如何了。” 这一次大战，席卷了整个修炼界，甚至连朝廷都惊动了，他自许自己的实力不弱，却在这场大战之中，只能做缩头乌龟。 还在叹息中，他突然便听见“嘭”的一声巨响，他连忙转头看向门口处，居然发现房间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了。 那原本看起来还比较结实的房门被这一脚踢的是破败不堪，门骨都被踢得粉碎，上面还往下散着木屑。 楚浩歌一愣，目光聚集到门口站着的人身上，此刻门口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慕容晓烟。 楚浩歌被慕容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给弄得是一脸懵逼，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虽然慕容晓烟原本就很暴力，他已经习惯了，但现在毕竟是在人家青云宗呀，你还把人家的门给踢坏了。 “哎呦，慕容，你这是干什么？”楚浩歌苦着一张脸，无奈的说：“门都让你踢坏了，虽然掌门老头挺可恨的，但咱也不能故意糟蹋东西吧。” “……”慕容晓烟一言不发，就默默的站在那里，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楚浩歌。 楚浩歌被她盯得浑身直发麻，一脸郁闷的问道：“我说慕容，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慕容晓烟还是一言不发，这可让楚浩歌一头雾水了，他便说道：“算了，踹坏了就踹坏了吧，慕容，你快来坐吧。”说着，楚浩歌拉过来了一个凳子，就迎着慕容晓烟走了过去。 刚刚走出去两步，慕容晓烟便将刚刚拿走的楚浩歌的衣服，狠狠的砸向了楚浩歌。 这一下直接拍了楚浩歌一脸，他一脸无奈，只好把衣服接过来，扔到了一边，一脸郁闷的说道：“诶，慕容，你不洗就不洗嘛，干嘛发这么大脾气？” 他心里还在合计，慕容晓烟今天是犯了什么病？自己说要洗衣服的，这会儿又来和自己发火。 见楚浩歌一脸迷茫的样子，慕容晓烟总算开口说话了：“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么？” “啊？什么要说的？”楚浩歌一愣，感觉慕容好似是意有所指，便开始回想着自己该和她说什么了，半晌后，这才反映过来，说道：“哦，还真有。” “说。”慕容晓烟看着楚浩歌，只吐出了一个字。 “嘿嘿……”楚浩歌一脸讪笑，说道：“你师傅昨天问我对你干什么了，我就把……” 他的话说出来，不过这次慕容晓烟却是没有脸红，而是看着楚浩歌，冷声打断道：“不是这个。” “嗷。”楚浩歌衣服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你师傅昨天还和我说来着，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慕容晓烟便向着楚浩歌扔出了一个纸团，狠狠的砸在楚浩歌的脸上，依旧一语不发，怒视着楚浩歌。 纸团砸到了他的脸上，掉到了地面上，楚浩歌无奈只好将其捡起来，他刚刚捡起来，心里就咯噔一声，脑子也“嗡”的一声，感觉就要爆炸了。 因为楚浩歌想起来了，之前在方家的书房里，他无意间发现了关于二次平乱的记载，后来慕容晓烟来了，他慌乱间就把那两张纸撕下来丢进了自己的衣服夹层里。 难道慕容晓烟是知道这件事了？他打开一看，还真是，自己竟然这么大意，居然把这件事给忘在了脑后，还让慕容晓烟给自己洗衣服。 他这下全明白了，想来就是慕容晓烟洗衣服的时候发现的。 楚浩歌拿着这两张纸，他不知所措了，看着慕容晓烟，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容晓烟眼角留下了泪水，眼睛直视楚浩歌的双眼，问道：“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我……”楚浩歌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慕容晓烟歇斯底里的喊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楚浩歌皱着眉头，声音很小的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那你就骗我？”慕容晓烟哭的好似个泪人儿，她咬着牙说道：“我这么相信你，你居然骗我。” 楚浩歌心紧紧的揪着，他硬着头皮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可能有误会……” “误会？”慕容晓烟提了个调门，怒斥道：“我看你不过就是想替你的父亲，替你的皇叔父开脱罢了。” “我没有……”楚浩歌摇头说道：“我相信他们不会干出这种事，不会的，皇叔父他一直教我‘仁义’二字，绝不会干出这么残忍的事。” “那如果……如果没有误会呢？这些正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呢？你怎么办？你会阻止我报仇么？”慕容晓烟怒视着楚浩歌，说道：“还是……说，你会看着我杀死你的父亲和你的皇叔父报仇？” “……”这一句话却是问道了楚浩歌的心坎，如果真的不是误会，他该如何是好，他会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人总说大义，崇尚大义灭亲，然如果灭的亲人是你的自己至亲时，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楚浩歌沉思了片刻，说道：“父债子还，皇叔父代我如己出，我愿替皇叔父和父亲还债。” “……”慕容晓烟看着楚浩歌这个样子，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怒吼道：“还？你要怎么还？我全家上下数百条人命，你拿什么还？” “血债血偿，我愿意拿命来偿还，你若动手，我绝不反抗。”楚浩歌闭上了眼睛，说道。 事实上，他虽然有些怀疑，但基本上已经确信了，这些就是皇叔父与父亲早年干出的一件错事，时间地点都对上了，他也不好再做狡辩。 “你！”一听楚浩歌这么说，慕容晓烟气的火冒三丈，怒道：“你混蛋！”她话音刚落，便上前狠狠地给了楚浩歌一巴掌。 “啪”的一声，楚浩歌向后退了好几步，他却是没有躲开，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慕容晓烟泣不成声的说道：“你明知道，明知道我下不去手！” “慕容，你放心，我一定会问清楚的，这件事过去了之后，我就去皇宫找皇叔父问个明白。”楚浩歌说道。 “你不用假惺惺的了。”慕容晓烟摇着头，说道：“你救了我一命，我不杀你，就算我还你的，从今开始我们两不相欠。” 说着，慕容晓烟转身便跑了出去，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楚浩歌看着慕容晓烟离去的背影。 “慕容……”楚浩歌见此赶紧追了出去，一把抓住了慕容晓烟的胳膊，“慕容！” 慕容晓烟回头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用力甩开了楚浩歌的手，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见自己拦不住慕容，他便也没追过去，而是站在了原地，看着慕容晓烟回去了自己的房间，重重的把门关上了，楚浩歌这才松了口气，她没有一赌气走掉，那就好。 “楚公子，怎么了？”另一个屋子中走出来了一个人，这人正是九黎芊芋，她看见楚浩歌在这失魂落魄的站着，问道。 “没事……”楚浩歌摇了摇头，说道：“九黎姑娘，我先回屋了。” 说着楚浩歌也不再和九黎芊芋多说什么，赶紧走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把门带上之后，靠着房门发呆。 这下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件事被慕容晓烟知道了，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慕容，如果她真的不能释怀，那自己与慕容恐怕也就止步于此了…… “慕容……”楚浩歌轻唤了一声，他恨这贼老天，为何教命运如此捉弄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