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死神来了？滚（中）
这一发展可能是超出了许若语的预料，只见她眉头略微一紧，思索了一阵之后，便对着艾成改口道：“计划稍微改一下，晚上想办法潜到她家里去，可以吧？” 艾成没有回答，而是面色凝重地一直盯着顾欣家的位置。 许若语以为艾成在那儿发神，没有听见，于是便提高了音量，再次喊了一声。 艾成的样子有些奇怪，虽然在听到许若语的喊话声，向那边转了一下头，可他的目光似乎被顾欣家给粘住了一般，依旧还停留在那个位置。 而且他对许若语的提议仍然没有给予理睬，而是有些严肃地说道：“丫头，看看你手机。” 许若语听闻此言，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表情也不好看了。 遵循艾成的话，她拿出手机一看，只见上面显示出的数值竟然还有一千多。 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个数值还在不断地往上增长。 如果说数值回到一千以上是因为她暴露在了顾峰的视线范围之内，可这逐渐上涨的数字显然就不太对劲了。 另一边的唐林对目前发生的具体事情，暂时还不甚了解。只是看到艾成和许若语这两个人同时表现出了些异状，心里不禁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出什么事了吗？” 许若语像是在故意躲着唐林，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而艾成显然要豁达多了，只见他咧嘴一笑，对着唐林唏嘘道：“你许师父她呀，这次怕真是遇到个硬茬了。” 唐林不太明白：“硬茬？你们不是才说这是笔简单的业务吗？” 经这么一提，本来还嬉皮笑脸的艾成着有些不好意思了：“啊，从数据上来看，大概是吧。不过，这种情况竟然会发生在一个数值只有几千的目标上，这倒当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唐林经艾成这么一说，更是一头雾水了：“这种情况……是什么情况？” 艾成正想解释，却听那边一直没吭声的许若语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 意思是不想让艾成多嘴？ 艾成立刻就不淡定了：“怎么，你不爱说话就算了，连我说说也不行了？” 这次许若语看上去却不是那么个意思。 她像是一副“天塌了也由我来顶”的勉强样，草草地说道：“我来解释。” 对许若语有些了解的艾成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话来，一时间也起了些兴趣：“喔？那你来。” 可此时许若语的表情竟显得极为不愿意，特别的勉强。 唐林很不解，她要是不想说，那干嘛非得把话头抢过去？真是个怪人。 最后，许若语在挣扎了一番后才镇定下来，缓缓说道：“总之，这次碰到的目标有在短时间里自行构建联系，提高波动率的特性。” 唐林还是不太理解这些家伙们说的稀奇古怪的话，可他还是大概明白了现状：“也就是说不是那么轻松就能搞定了？” 此话刚一说出口，还没等唐林高兴一下，许若语竟马上就予以否定了：“正常情况，也不是太麻烦。” 然而艾成却意外地给出了不同的意见：“我看未必吧，暗示不是对她无效吗？这两种特性混合起来，当真是棘手的家伙啊。” 许若语听完后，迟疑了一会儿，却还是坚持己见：“没问题，我还有办法。” “唉，淡定，淡定，这件事从长计议比较好。真是，遇事又急，许丫头你也还嫩得很呐。” “我说了，没问题，任务继续执行，没违法规定吧？” 艾成见状，嘴里不禁发出“嘶嘶”的声音，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勉强地点头表示同意了。 不过，他转过身来后却在小声嘀咕着：“两个小屁孩，瞎较什么劲？” 或许还正如艾成所说，许若语此时的心里就是有些不甘心。 倒也不是说她非想赶唐林走，只是她不相信唐林这么一个还处在实习期的新人能说得这么准。 她也不相信这项在执行部只能算作是“顺手”的工作，今天竟然会摆平不了。 更何况目前还是在负责带实习生，要是真搞不定，面子往哪儿放？ 另一方面，她也不得不承认，艾成所言极是，这件事的确是个不好对付的硬茬。 顾峰的记忆已经消除过一次，再来一次虽然可行，不过显然，露馅的风险就要更大了。 技术部的人考虑到这点后，基本不会同意在短时间内连续对同一个人作出消除记忆的行为。 目前许若语所能想到的唯一突破口，便是顾峰和顾欣这两人在“记忆”上已经不是父女关系了。 顾欣对于顾峰而言不过只是个有些可怜的小女孩，暂时留她在家而已。 考虑到顾峰之前连记者都不愿意做任何交谈，可以推论，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见他会选择用报警的方式来处理此事的概率很低。而且依顾峰所表现出来的性格来看，他直接赶走顾欣的可能性也不太大了。 那么顾欣多半还是会在这里再一次久住下去。 因此，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能否让顾欣主动提出离开。 如此一来，以现在顾峰的心理状况来看，他定不会深究，等到顾欣走出家门孤身一人之时，事情多半也就结束了。 当然，事到如今，想要达成目的，就必须得动真格的了。 摧其心志，毁其意识。 经过这一连串分析之后，许若语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是在担心什么。 但她最后还是像下了决心似的对艾成开口说道：“晚上还是潜入她家去，我想办法让她主动离开顾峰。” 许若语这话在唐林看来稍显突兀，他完全搞不明白许若语是怎么给出这个方案的。 他也暂时不清楚现状与这个解决方案存在这什么联系。 艾成看上去则像是理解了许若语的意图，不过他对于这个提案的态度却是否定：“不能使用暗示球的话，晚上就算了吧，还是等到明天白天再说。” “只要小心一点的话，没有太大关系的，我……” “这件事暂时听我的，不要太急躁了。” 艾成较为严厉地打断了许若语，听他的语气，这件事看来是个原则问题，最好不能随便乱来。 许若语虽然有那么点叛逆期少女的影子，不过实际上还是挺讲道理的一个人。 听到艾成把话说得这么“严重”，她也没再提反对意见，表示默认。 气氛顿时又陷入了沉默，这种情况之下，大家竟都默契地不再多话了。 许若语只是在认真地监视着手机上数字的变化，像个股市的cao盘手一般，深沉而又严肃。 艾成就随便多了，蹲坐在地上便打起了瞌睡，跟顾欣一样也不嫌脏。 实际上，唐林跟他一样也不嫌脏，也想一屁*股坐下去，可是许若语恰好跟他过不去似的，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把他给提了起来。 问她什么，她也不认真回话，只是不断地强调着要安静些。 无奈外加无聊之下，唐林也只好抬头数星星了。 黑夜如墨，但是今晚的星星却特别明亮。 大概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这个地方光线较暗，等走几步路到了月梦广场那片繁华区之后，星空就未必是这副景象了。 也是，星星在人们眼中的存在也会随着观察地点的不同而不同，当然也会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 在白天我们是看不见星星的……可它们依旧还在。 不过，若是我们生活在一个只有白天没有黑夜的世界，那么星星的存在还能否被肯定？ 唐林地低下头，他想不出什么才是星星该有的最后归属，是被永恒的强光所掩盖，还是寿命已尽，坍塌成虚无。 人呢？是无声无息地消失，还是生命的逐渐腐朽？ 哪一种是应该的？哪一种又是仁慈的？ 唐林背靠着土墙，侧眼瞟向许若语，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到最后，那句话还是被掩盖在了黑夜之中。 唯独只剩下一旁那昏暗的路灯，忽明忽暗的，宛如在嘶哑地唱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