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科幻小说 - 帝诸天在线阅读 - 第二十五章事发

第二十五章事发

    等到段誉回到府中之后,唯有留下一地的西夏武士的尸体。众人则俱是平安无事。

    段正淳见段誉回来,问道:“誉儿,我见你身上稍有血迹,快过来,让为父用一阳指为你治疗。”却是段正淳见段誉身上隐隐存有血迹,不由得担心。

    刀白凤见状赶忙问道:“怎么誉儿,你受伤了?”随即焦急的道:“那赶快让你父亲用一阳指为你疗伤,可惜你伯父已经回宫,否则你伯父一阳指功力更是精深。”

    木婉清听闻也赶忙过来,用担忧的眼神看向段誉。

    段誉随手一挥,淡然道:“无妨,我已经服用了两枚玉神丹,这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点,便是身为大势力首领的好处了,哪怕受了伤,也不用一个人躲藏起来,慢慢疗伤,而是拥有最好的资源伤药,以及最精妙医术的医者。

    这玉神丹便是以人参、灵芝、天山雪莲等绝顶药材所制的当世顶尖的大补之药,普通人便是服上一粒,也是有暴毙而亡之险,而对于武林人士来说,却是最顶尖的补药与伤药,比之少林寺大还丹,相差甚远,但是有一点,却是少林寺永远无法比拟之处,那便是,数量!

    少林寺大还丹之稀有,堪称是天材地宝,整个少林寺,也未必同时拥有过三粒!而这玉神丹,虽然珍贵,但是,却是不下三百粒!甚至帮中身份不低之人,多次被段誉赐药。

    要知这天下会行商四海,那高丽之地的人参最是巨量,天下会多番经手之下,数量,堪称可怖!

    而段誉早就试着让这天下会尝试自己培育药材,而告别传统的采药之态!故而多番培育之下,虽是药性降低不少,但是数量,更是车载海量!

    这便是大势力的不同之处。

    想那大还丹神异非常,便是少林方丈,也只能服用一枚,其丹药所藏之处,更是多层保卫。这大还丹的药材极为珍贵,对着少林寺来说实在是极为巨大的支出,然而对于天下会来说,却未必算得了什么!

    若是有那大还丹的药方,未必能天天吃上,但是要说句月月都吃,当真毫无问题!

    而这玉神丹补充气血、增加功力、遇伤疗伤都堪称神效,除了不能在虚弱之际服用,堪称灵药!

    段誉本就是轻伤,两枚药丸入体,运功调息一刻,不但伤势尽愈,更是连诸般大战消耗的内力都是已经恢复。

    见段誉无事,众人也都是放心,随后段正淳道:“誉儿,那段延庆如何了?”

    段誉淡然道:“被他跑了,他的功力比我想的还要更强,人,则更难对付,我六脉神剑已出,竟是也没留下他。”

    段正淳闻言先是一惊道:“便是连六脉神剑也没能留下他?”段正淳自是知晓段誉会六脉神剑这一事,更是清楚这门神功的无上威力,那曾想到,竟是这般武功,也未能留下那段延庆。

    随后段正淳道:“那四大恶人的岳老三和那叶二娘也是武艺不俗,趁乱跑了出去。”段正淳叹了一口气道:“那延庆太子毕竟也是我大理段氏子孙,希望他能吸取教训,莫要再来纠缠。”

    段誉淡然道:“下次,天下会便会出手,杀他的机会尚多,父亲不必担心。”

    段正淳摆摆手道:“算了,不提他了,咱们家人好久没聚聚了,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誉儿,今天你便莫回那天下第一楼了,在这王府过夜。”

    段誉点头称是。

    随即段正淳让仆人在内堂张宴。一桌筵席除段正淳夫妇和段誉之外,便是木婉清一人,在旁侍候的宫婢倒有十七八人。木婉清一生之中,从来没见过如此荣华富贵的气象,每一道菜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她见镇南王夫妇将自己视作家人,俨然是两代夫妇同席欢叙,自是芳心窃喜。

    段誉见母亲对父亲的神色仍是冷冷的,既不喝酒,也不吃荤,只挟些素菜来吃,便斟了一杯酒,轻笑道:“母亲,儿子敬你一杯。恭贺我们一家人重聚。”刀白凤淡淡的道:“我不喝酒。”段誉又斟了一杯,端着酒杯,向木婉清轻眉一挑,使了个眼色,道:“婉儿也敬你一杯。”

    闻言,木婉清心中明了,便端着酒杯站起来。她毕竟这是不通礼数,而不是愚蠢,这般明显的意思,还是能够了解。

    刀白凤心想对木婉清不便太过冷淡,便微微一笑,说道:“姑娘,我这个孩儿淘气得紧,爹娘管他不住,以后你得帮我管管他才是。”木婉清道:“他不听话,我便老大耳括子打他。”刀白凤嗤的一笑,斜眼向丈夫瞧去。段正淳笑道:“正该如此。”

    “哎呀呀”段誉轻叫一声道:“这个jiejie好可怕,我可不可以换人啊!”

    木婉清娇哼的白了段誉一眼。

    刀白凤伸左手去接木婉清手中的酒杯。烛光之下,木婉清见她素手纤纤,晶莹如玉,手背上近腕处有块殷红如血的红记,不由得全身一震,颤声道:“你……你的名字……可叫作刀白凤?”

    “糟糕!”段誉闻言有些皱眉。随即心中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再加上之前激战,就连我也都忘了隐约有这么一回事!”

    段誉毕竟重生已经将近二十年,这前世记忆当真是已经模糊不清,这种在原著中的小细节,段誉当真是没什么印象,竟是让这一幕发生。

    刀白凤闻言笑道:“我这姓氏很怪,你怎么知道?”

    木婉清颤声问:“你……你便是刀白凤?你是摆夷女子,从前是使软鞭的,是不是?刀白凤见她神情有异,但仍不疑有他,微笑道:“誉儿待你真好,连我的闺名也跟你了。你的郎君便有一半是摆夷人,难怪他也这么野。”

    木婉清道:“你当真是刀白凤?”

    刀白凤微笑道:“是啊!”

    木婉清叫道:“师恩深重,师命难违!”右手一扬,两枚毒箭向刀白凤当胸射去。

    筵席之间,四人言笑晏晏,亲如家人,谁能料到木婉清竟会突然发难?刀白凤的武功与木婉清本就差相仿佛,这时两人相距极近,又是变局突起,猝不及防,眼看这两只毒箭势非射中不可。段正淳坐在对席,是在木婉清背后,“啊哟”一声叫,伸指急点,但这一指只能制住木婉清,却不能救得妻子。

    这时,只见段誉运起掌力在桌上一拍!嘭的一声,段誉面前的一双玉筷竟是被震上半空,段誉屈指连弹两下,只见那双玉筷竟是如风似电般的向那小箭打去!

    “叮叮!”

    只听空中连响两声,那迅疾的小箭竟是被这脆弱的玉筷,后发先至的打飞!而那玉筷竟是毫发无损,尽显这一手巧妙绝巅的武学!

    木婉清同时背心一麻,伏在桌上,再也不能动弹。却是被段正淳点中xue道制住。

    刀白凤见状,想到这少女之前的种种疑团,心中已有几分了解。

    段正淳向刀白凤问道:“不碍吧?”刀白凤不答,反而向木婉清道:“你去跟修罗刀秦红棉说……”

    段正淳听到“修罗刀秦红棉”这六字,脸色一变,说:“你……你……”刀白凤不理丈夫,仍是向着木婉清道:“你跟她说,要我性命,尽管光明正大的来要,这等鬼蜮伎俩,岂不教人笑话?”

    木婉清疑惑的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修罗刀秦红棉是谁?”刀白凤略微奇怪的道:“那么是谁叫你来杀我的?”

    木婉清道:“是我师父。我师父叫我来杀两个人。第一个便是你,她说你手上有一块红记,名叫刀白凤,是摆夷女子,相貌很美,以软鞭作兵刃。她没……没说你是道姑打扮。我见你使的兵刃是拂尘,又叫作刀白凤,全没想到便是师父要杀……要杀之人,更没想到你是段郎的mama……”说到这里珠泪滚滚而下。

    刀白凤道:“你师父叫你去杀的第二个人,可是俏药叉甘宝宝?”木婉清道:“不,不!俏药叉甘宝宝是我师叔。她叫人送信给我师父,说是两个女子害苦了我师父一生,这大仇非报不可……”

    刀白凤道:“啊,是了。那另一个女子姓王,住在苏州,是不是?”木婉清奇道:“是啊!你怎知道?我和师父先去苏州杀她,这坏女人手下奴才真多,住的地方又怪,我没见到她面,反给她手下的奴才一直追到大理来。”

    段正淳低头听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刀白凤腮边突然滚下眼泪,向段正淳道:“望你好好管教誉儿。我…..我去了。”段正淳看向刀白凤道:“凤凰儿,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何必放在心上?”刀白凤略带幽怨的道:“你不放在心上,我却放在心上,人家也都放在心上。”突然间飞身而起,从窗口跃了出去。

    段正淳伸手拉她衣袖,刀白凤回手挥掌,一招向他脸上击去。

    段正淳侧头避开,嗤的一声,已将她衣袖拉下了半截。刀白凤转过头来,怒道:“你真要动武么?”段正淳道:“凤凰儿,你……”刀白凤轻功一运,双足一登,脚下生力,跃到了对面屋上,跟着几个轻功起伏,人便已在十余丈外。

    段誉见状,深感头疼,风流老爹的烂摊子终于等到他来背锅了,想到这里,为了接下来避免这父女俩认亲他的位置实在尴尬,便找了一个借口。

    段誉对二人道:“我先去追母亲,一会便会。”说着凌波微步一运,人影一闪,便是丈远,脚尖轻点,便飞过围墙,人影数次闪动,便追那刀白凤去了。

    远远听得褚万里的声音喝道:“是谁?”刀白凤道:“是我。”

    褚万里道:“啊,是王妃……”此后再无声息,应是刀白凤已经走远。

    段正淳原地站立半晌,深深的叹了口气,回入暖阁,见了木婉清脸色惨白,却并不逃走,段正淳走近身去,木婉清心中想到:“我发毒箭射他妻子,不知他要如何折磨我?”

    却见段延庆颓然坐入椅中,慢慢斟了一杯酒,咕的一声,便喝干了,望着妻子跃出去的窗口,呆呆出神,过了半晌,又慢慢斟了一杯酒,咕的一下又喝干了。这么自斟自饮,一连喝了十二三杯,一壶干了,便从另一壶里斟酒,斟得极慢,但饮得极快。显然心中复杂之极。

    木婉清终于等的不耐烦了,她叫道:“你要想怎么古怪惨毒的法子整治我,那就赶快下手!”

    段正淳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向木婉清,看了良久,才缓缓摇头道:“真像,真像!我早便该看出来,这般的模样,这般的脾气……当真是和她以前一模一样!”

    木婉清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你在胡说什么?和谁一模一样?我根本听不懂!”

    段正淳也不回答,站起身来,忽地左掌向后斜劈,嗖的一声轻响,身后的一只红烛随掌风而熄,跟着右掌向后斜劈,又是一只红烛陡然被掌力熄灭,如此连出五掌,劈熄了五只红烛,眼光始终向前,出掌却行云流水,潇洒之极。

    木婉清见状惊道:“这是五罗轻烟掌,你怎么可能会?”

    段正淳叹道:“你师父教过你?”

    木婉清慢慢道:“我师父说,这套掌法她决不传人,日后要带进棺材里去。”段正淳道:“嗯,她说过决不传人,日后要带入土中?”

    木婉清接着道:“是啊!不过师父当我不在之时,时常自己练,我暗中却是看得多了。

    段正淳问道:“她独自常常使这掌法?”

    木婉清点头道:“是。师父每次练了这套掌,要发脾气骂我。你……你怎么也会?而且怎么你使得比我师父还好。”

    段正淳叹了口气,道:“这五罗轻烟掌,是我教你师父的。”

    木婉清吃了一惊,可是又不得不信,她见师父掌劈红烛之时,往往一掌不熄,要劈到第二三掌方始奏功,决不如段正淳这般随心所欲,挥洒自如,随即木婉清结结巴巴的道:“那么你是我师父的师父,是我的师公?”

    段正淳摇头道:“不是!”随即段正淳轻轻自言自语:“她每次练了掌法,便要发脾气,她说这掌法决不传人,要带进棺材里去……”

    木婉清借着又问:“那么你是谁?”

    段正淳挥挥手,叫她别多问,过了一会儿,段正淳问道:“你今年十八岁,是九月间的生日,是不是?”

    木婉清一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段正淳脸上充满痛苦的道:“是我对不起你师父。婉儿,你……”木婉清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木婉清心中的疑点当真是越来越多!

    段正淳道:“你师父的名字,她没跟你说么?”木婉清道:“我师父说她叫作幽谷客,到底姓什么,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段正淳喃喃的道:“幽谷客,幽谷客……”随即忽的记起了杜甫那首佳人诗来:“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过了一会,段正淳又问道:“这么多年来,你和你师父怎生过日子?你们住在哪里?

    木婉清道:“我和师父住在一座高山背后的一个山谷里,师父说那便叫作幽谷,直到这次,我们俩才一起出来。”段正淳道:“你的爹娘是谁?你师父没跟你说过么?”

    木婉清道:“我师父说,我是个给爹娘遗弃了的孤儿,我师父将我从路边捡回来养大的。”段正淳复杂的问道:“你恨你爹娘不恨?”

    木婉清闻言,却也是低下了头,不曾言语。对于她来说,从未曾见过的父母,当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话题。

    段正淳见着这等情景,心中忍不住有些酸楚。

    段正淳心中难过,说道:“婉儿,日后我要好好对你,方能补我一些过失。你有什么心愿,说给我听,我一定尽力给你办到。”

    木婉清箭射刀白凤后,十分担忧段正淳和段誉对其的态度改变,听到他这般说,喜道:“那我用箭射你夫人,你能原谅我么?”

    段正淳道:“正如你说:师恩深重,师命难违,上一代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我自是不怪你。只是你以后却不可以再这般对我夫人无礼。”

    木婉清问道:“那日后师父问起来,我该怎么办?”

    段正淳道:“你带我去见你师父,我亲自跟她说。”

    木婉清拍手道:“好,好!”随即皱眉道:“我师父常说,天下男子都是负心薄幸之徒,他从来不见任何男子的。便是师父买米买盐,都是叫梁阿婆去买。有一次梁阿婆病了,叫她儿子代买了送来。师父很是生气,叫他远远放在门外,不许他提进屋来。”

    段正淳叹道:“红棉,红棉,你又何必如此?”

    言语之间,尽是无尽的萧索和歉意。

    段正淳其人却是颇为风流,然而比起他一国王爷的身份,当真是毫不为奇,倒不如说,身为王爷至尊,反而只有刀白凤这一正妻,已经堪称万分少见!

    而且段正淳为人风流,却是用情颇深,当年虽是因刀白凤摆夷族的规定而不曾纳妾,却是对于其多年未见的情人,心中多有挂念。

    如今,听到这木婉清谈起她的师傅的诸般之事,段正淳心中对这人身份已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