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说什么呢？你不是我媳妇儿是谁的呢？嗯？” “咳咳，当我啥都没说。你先出去吧，我换衣服。” 林寒离开房间以后，千涵默默地坐在床上，单手换衣服，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有没有一个人来帮帮忙啊？千涵无限怨念中…… 十分钟过去了，千涵还没出来…… 二十分钟过去了，千涵仍旧没出来…… “阿涵，阿涵，你好了没？” “再等等，我马上就好了。”房间里千涵正在跟最后的那半截没拉上的裤子做最后斗争，听到林寒一催，手一抖，裤子又落下去了！ 千涵看着落在自己脚踝的裤子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拉到一半的裤子怎么就落了？这，自己也忒倒霉了点吧！ 虽然千涵内心是崩溃的，可是，她还是不得不重新与那落下的裤子做斗争！ 三十分钟过去了，千涵还在与裤子做斗争…… “阿涵？”林寒敲了敲门，语气有些犹豫，“你还没好吗？再不换好我就进来了！” “再给我两分钟！”千涵单刀直入地回答。 也许是因为林寒最后的那句话起了作用，千涵竟真的在两分钟内把裤子穿好了。重重地把大汗淋漓的自己往床上一摔，气喘吁吁的，以前那曾想过自己换条裤子也要那么久呢？世间万事万物都是这样的，你以为不可能的，其实就是可能的。没有人能料到下一秒能发生什么，你能做的，唯有把握好这一秒而已。 比如说，林寒推门而入时旁边站了个李子，千涵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见到这个表面儒雅内心逗比的男子。按道理说，这人医术这么高，而且擅长的是大脑方面的治理，自己一个小小的高烧，完全不可能让这尊大神出场啊？难不成是自己人品爆发了？ 千涵摇了摇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那么好运的。想来想去，可能是因为以前的恩情吧？不然，自己还真找不出理由来解释李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救了自己一命又一命的原因。 “好些了吗？”不同于上次见面时李子和千涵斗嘴的场景，这次李子终于像个正常的医生，普通的语气，普通的询问，像是对待一个正常的患者。 简单地量了量千涵的体温，看了看舌苔，“嗯，没什么大碍了。注意休息。” “嗯。”千涵默默地点头回答。 “李医生，她手上的绷带可以拆了吗？”站在旁边的林寒插嘴问道。 “可以了，要现在就拆吗？”李子合上手上的病历，下垂着手问道。 林寒回头看着千涵，眼神询问千涵要不要拆了？毕竟，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得多大的勇气才能接受自己的手上多了一道疤呢？何况，她是设计师，手就是她的第二次生命？ 几乎是微不可见地，千涵点了点头。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才成年不久的人而已，她也爱美，和很多普通的女孩一样。要自己接受自己的手上多了一道疤，又岂是易事？可只要想到这道疤能换的他一命，千涵也就觉得值了。 如果说手是她的第二次生命，那么，林寒，这个比她大了三岁的男人就是她一辈子都不想失去的人。他若是安好，她拿什么换都是值得的，值得的。谁让这个叫林寒的男子进了她的心，和她的灵魂纠缠在一起，不死不灭。 “那好吧，我尊重病人的意见。”李子低声对着旁边的小护士让她去拿必需的工具来。他开始对这个在很久很久以前救过自己的女孩感兴趣了。如果前两次救她是因为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话，从此刻起，他是因为想了解这个女孩。 第一次遇见这个女孩时，她满身献血，睡着了的脸上却是安静的样子，丝毫没有常人该有的痛苦表情。身为医生的他自然明白那么深的伤口哪能不痛呢？就算是自己也不敢保证自己哼都不哼一声，何况是个女孩子呢？他当时以为又是像平时的那些自以为是的成熟的小屁孩跟人打架了，还以为自己rou爆了的不谙世事的幼稚虫。 当时他只是暗自叹息了几声，可惜了一个正是花季的孩子又走上了不归路。工作了这么多年的他，见惯了生死，该有的同情心也渐渐地变得淡漠了起来。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感叹什么，只有抓紧时间能救一个人就救一个人。工作了那么多年，他始终做不到医者先救心再救命，唯独做到了救命…… 本来从今以后再无交集的两人又因命运的捉弄再次把彼此的命运纠缠在一起。一个医生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足矣，可偏偏心忧女儿苏母此时出现在医院，偏偏他还认出了她。想手下的护士打听才知道这就是当初那个救了自己的女孩……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唯有那双清澈见底闪烁着灵气的眼睛还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可那次千涵是闭着眼的，他没有认出她在正常不过。时间会抹去一切该忘记的，不该忘记的记忆。 再次去看这个女孩时，那双灵动的眼睛竟和记忆中的重叠起来！的确是她，这么多年了，李子再也没见过这么灵气逼人的眸子。这双眸子在李子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竟成了一段弥足珍贵的回忆。 可李子也就是回忆回忆而已，她救他一次，他救她一次，他们之间已经扯平。至于苏父资助的那些钱财早在他工作后不久就还清了，他向来不喜欠别人什么，能还清的他早已还了。 可李子万万没想到还能和这个女孩再次碰上，在他值夜班时竟看见她躺在马路边，瓢泼大雨打在身上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抱起她的时候，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就算是浑身发着高烧，整个人身体的温度都高的吓人，按理来说本来该安安静静的，却还是在他怀里不安的扭动着，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 也亏得是遇上了他，不然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呢！在她睡着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拿起了她的手机，解开了密码。对于精通电子的他而言，解锁这种低级的锁根本不在话下！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解开了。 翻翻手机，没什么让人觉得有用的，如同白开水一样的隐私。无聊，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她的私密空间里尽是一个男孩的照片，背影，侧面，低头的，向远处看的……应有尽有，唯独没有正面，一看就是偷拍的，还是那种最不入流的偷拍，有好几张都是模糊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被照片的主人看见了，一时手抖造成的。 原来是个沉浸在恋爱中的女孩啊！他这样对她定义，却忍住责怪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没想到还因此吵起来了。本来自己生性淡漠，凡事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这次却破天荒地给一个女孩吵起来了，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所以他机智地给那个男孩打了电话，不想在和这个女孩多吵几句，完全没必要。男孩很快就来了，看样子听着急的，原来她不是暗恋啊……李子心中偷偷地划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连他本人都不曾发觉。 男孩来了以后，自己便离开了，早知道这个女孩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以后，他就去查过那次意外的原因。林寒查不到实属正常，那个躲在暗处行凶的人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怎么可能故意查到呢？ 那人故意抹去了种种证据，连那两个小混混都被他送出了国，而后渺无音信，成心隐藏的，怎么会那么容易浮出水面？ 可瞒得住林寒，瞒不住他。他的手段在林寒之上，论阅历，论心境，论人脉，林寒没一样能比得上他！他是从地狱踏出来的，看过这人世间的百态，体味过最低层人的生活，那些肮脏的，不堪入目的，不为人所知道的，哪一样他李子没见过？像他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人的嗅觉，对事物的判断力，远远超过了平常人。 又岂是林寒这种出身就含着金钥匙的，带着主角光环的人所能及的呢？ 本来不管他的事的，自己知道和告诉别人完全是两码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何必去cao那份心呢？可不止为何，他还是给林寒提了提醒，却有没点穿，连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这是什么心态！ 而此时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明明是怕的要死，拽的自家男友的袖角的手都在微微地抖动着。虽然极力掩饰，可他还是看出来了，脸上却没有半点犹豫之色，仿佛是两个人在坐着两种表情！让人猜不透， 护士很快就将工具拿来了，李子收回了自己的回忆。默默地拿起手术钳，蹲下身子伸手拿起千涵的左手就开始娴熟地拆纱布。 千涵到底是害怕的，紧紧地闭着眼，不敢睁开。她怕睁开眼后自己的手丑到自己都不能接受，怕林寒嫌弃自己，怕再也不能用这双手来设计设计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