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只宠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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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廷内宫之中,文武百官们及其有诰命在身的妻室儿女皆纷纷按品阶落座,剪彩送礼的宾客们不一而足,拱手道贺声更是不绝于耳。 众人谈笑间觥筹交错,喧嚣的嘈杂声此时非但不显突兀,反而衬着殿中那装饰得火红火红的一派繁华景象,气氛愈发喜庆起来。 内殿的中央铺着一条色泽鲜艳的大红地毯,形状方方正正的,一直从内殿尽头的掌事嬷嬷脚下延伸到殿外的大门口,不久后今晚的主人公便要踏着这红地毯经过,与他们的太子互拜高堂,共结连理。 宾客们被安排在紧靠着地毯旁边的宴桌上,或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桌布,盯着满桌的山珍海味愣愣出神,而有的公子少爷、千金小姐们则截然不同了,他们索性将端庄丢到了一边,直接抢了个没有遮挡的好位置,待会儿好一睹这传闻中惊为天人的太子妃是何等面容。 夏侯彻则独自一人坐在光线有些昏暗的角落,斜睨着眼眸,朝着周围略略扫视了一番,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便淡淡收回了目光,他也不说话,就只是兴致缺缺地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神色晦暗不明。 他素来厌恶与那样一群表面上看似纯真无比实则内心jian诈狡猾的人多加交涉,这才索性选了这处远离众人的僻静位置。 他举止之间与众人的隔离意思如此明显,却还是不乏有些仗着自己在朝中权高位重的老臣子们自作聪明地举着酒盏,笑着朝他走去。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到夏侯彻的身前,首先便只感觉到了从对方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慑人气息,这种冷厉逼人的修罗气息分明与当今的陛下如出一辙,这是一种只属于上位者的穆然威严! 夏侯彻慵懒的姿态不变,眼里的无聊没有半点的遮掩意味,让人一目了然,这位爷素来是个高深莫测的主,雷厉风行,残暴狠辣,偏偏身份尊贵无比不说,还长了一张足以魅惑天下女子的面容...... 就连当今陛下明面上也得敬上几分的人,寻常人哪儿敢得罪?自己这脑子也不知究竟是抽了什么风,明知武王殿下选了角落处落座是何用意,还硬要紧巴巴地往前凑,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一时间大臣们心底不由得忐忑地打起鼓来,隐隐透出来几许忌惮,悄悄抬眸,众人远远地打量了眼他们伟大的武王,看着神色小心翼翼地,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便将自己送入阿鼻地狱。 “王爷,倪月斗胆,想邀请您饮一杯酒,不知可否......” 对面走来的女子婀娜多姿,穿着一身紫衣罗裙,外衬白色透明薄纱,素带缠腰,裙摆飘逸,随着步伐摇摆不定地晃动着,煞是好看。 “哈哈,真不愧是武王殿下,倪月素来清高得很,可从来没有主动向哪位男子亲近过呢。”一黑袍贵公子嬉闹道。 这边,倪月面露羞色,水眸时不时地就往夏侯彻的方向看去。 大越王朝大多只听说过有关夏侯彻的传闻,却从没有见过他的本人。虽然传言说他是先帝老年得子,年岁与当今太子相差无大,可凭他一个足以和当今陛下位份不差的王爷,大多的人反倒更觉得他应该是个中年亲王了,哪知今日亲眼所见,竟如此年轻,而且俊美无双。 “王爷,倪月敬。”倪月亲自倒酒举杯,柔笑着递给夏侯彻。 ‘啪!’ 酒杯应声而碎,尚余几分温热的酒水此时一滴不剩地全洒在了倪月的身上,她本人则被突然而至的凌厉掌风带出去很远,很远。 幸亏夏侯曜回神得快,忙伸手扶住了她,这才免了她丢脸的结局。 变故发生得太快,一时间喧闹的宴席刹那间静止无声。 倪月震惊地望向夏侯彻,不想正好对上他那双煽动者厌烦情绪的眸子,凌冽得叫她胆战心惊,一秒不敢多看地躲到了夏侯曜的怀里。 美人在怀,夏侯曜自然没有推开的道理,却又不好表现得太过,他咳了几声,这才尴尬地对夏侯彻道:“武王,消消气。” 无论这事谁对谁错,夏侯彻的身份已经注定了,无人能够声讨他。 秭归恭敬地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夏侯彻,待一切整理妥当,这才回过头来对众人冷冷开口道:“爷不喜旁人的碰触。” 夏侯彻用帕子擦拭手时的那一副冷漠姿态,让众人顿时对秭归的一番话深信不疑,心里暗道是那唤作倪月的女子太过轻浮了。 然而,由于夏侯彻那过分出众的容貌,仍是吸引了不少试图上前搭讪的千金小姐,可到底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等收到身旁李旸那能直接将人冰封的目光时,还是不由得堪堪止了步,暗暗垂下头,借着人群的掩护,不动声色地乖乖退了回去。 想要攀附高枝,自己也得有命消受啊不是? 彼时,夏侯彻正手执一杯琼浆,那玉杯是通体透彻的翡色,映衬着他修长的手指如玉般清润白皙,剑眉入鬓,狭长的凤眸温润而又稍显疏离,那绿色的玉杯被他轻轻置于唇边,广袖无风自动,他饮酒的姿势很是优雅,美得仿佛一幅画,一副书画大家手下泼墨山水的画卷! 众人稍一转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几可勾人心魄的画面。 那是一种超脱了性别的极致之美,笔墨难及! 这一瞬,千金小姐们只觉自己的一颗小心脏在猛地狂跳着,似乎有一股热浪正迅速从她们的四肢百骸中蹿过,最后尽数汇聚到了脸上,那一张平淡无奇的小脸霎时间像是炸开了火烧云一般,缤纷绚烂。 不只是小姐们,其余在座的,无论男女,几乎都是如此反应,所有人都目光呆滞而迷恋地看着夏侯彻,连手中酒水渗出了也不自知。 殿内放了十颗夜明珠,光线倒还算是明亮,殿外则百花争放,花香弥漫进这一方空间,宛若有形般纷纷缠绕在夏侯彻周身,他那一身玄袍本是苍冷而疏离的颜色,此时竟也似乎变得格外耀眼起来。 那与生俱来的尊贵,直晃得在场之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夏侯彻饮完那杯醇酒,似也察觉到了众人的异样,妖娆的凤眸宛若流光,仿佛有潋滟的金色落入其中,叫人不禁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他站起身,宽袍广袖随风而舞,衣袂猎猎作响,那一身绝代风姿真真似那传说中的神祗降世,圣洁高贵,叫人不禁生起膜拜的念头。 视线落在离他最为靠前的几名千金小姐身上,只深深的一眼,没有多余的神色变化,仿佛只是不小心扫过一般,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只是,众人也在瞬间回过神来,因为方才还和煦如春的气息霎时变为了彻骨的寒冷,冰冷的威压仿若千斤巨重,猛地压在了他们头上。 宾客们尚且还处于怔愣之中,一时反应不过来,骤然感受到后背蹿过的寒气,顿觉双腿一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心胆俱裂的恐惧。 他们的心头也在此刻掠过极度的惊惶无措,他们方才,竟然敢用那样不敬的眼神看着他们大越国的战神武王...... 待到那一袭玄色身影翩若惊鸿般消失在了大殿之外,众人这才感觉到方才还仿佛被一只利爪抓紧的小心脏渐渐松弛了下来,再一回神,众人纷纷抬手擦拭起早已冷汗淋漓的额头,心有余悸。 “恭送武王殿下!” 众人中,或许也只有夏侯聿一人并没有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此时的他酒劲早已散去,但对那双黑如琉璃的眼眸却仍旧印象深刻。 众人都以为方才武王那一眼看向的是身前的一群莺莺燕燕,可是只有他心里清楚,那双深入幽潭的眸子看的分明就是他。 眉峰微微蹙起,方才武王临走前看他的那一眼,似乎别有深意,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武王已经知道当日刺杀他之人是...... 这时,福公公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凤体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与太后一同出现,顿时引得宴席一片恭敬地叩拜之声。紧跟在他们的便是宫中的众多妃嫔,其中便有如今皇恩正盛的静妃。 人逢喜事精神爽,太后难得满面红光,笑意盈盈地对着众人说道:“行了行了...”太后挥了挥手,轻微的振幅引得头上的珠环玉佩叮当作响,自有一派雍容华贵之态,抬了抬手:“今日是太子成亲的喜庆日子,诸位爱卿便暂时不必理会这些虚礼了,快快起来吧。” 待皇帝和太后入座之后,册封典礼的仪官浣姑姑便宣布册封典礼正式开始。 萧淑慎早已经换好了妃子的大红衣裳,画上了隆重的盛妆,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地从门口走来,头上的金冠珠串随着脚步的移动而微微有些摇晃,却更衬得她的窈窕动人。 “快看,来了来了!” “真的是新娘子,快看!” 内堂的宾客忽然都沸腾了起来,在场众人似乎心里都咯噔了一下,仿佛被人给叩开了心门一般,酥酥的,痒痒的。 宫里的嬷嬷则不理会他们眼底掩饰不住的惊艳神情,满面笑容地扶着萧淑慎缓缓走了进来。 等一行人走近,仿佛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凝结住了,男人们端在手中的酒水甚至都不起一丝涟漪,女人们也是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全然不顾嘴里还未嚼完的饭菜,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也不动。 萧淑慎只是静静地走着,一路上款步而行,面容含笑间却仿佛经历了千万年的等待,两弯秀眉似绽未绽,衬得她的容颜更为生动了起来,静时如姣花照水,动时又似弱柳扶风,如同一尊洁白无瑕的玉雕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仿佛拨开了沾满灰尘的封泥,一时间惊为天人。 夏侯聿素来不喜女色,定力虽远优于寻常男子,但他也并非木石之人,看到如此美艳绝伦的女子,也不由得心中一动,啧啧称奇。 然而,当抬眸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时,他也不由得顿住了,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将来有一天那个人成为他夏侯聿妻子的时刻,按理本该淡然处之的时候,此刻他却还是禁不住失神了,眸底一片惊艳之色。 修长的指尖动了动,眼底的复杂神色瞬间便取代了方才那一刹的迷恋,夏侯聿只觉得以往自己眼里的她太过倨傲,此时一见她这番妩媚的装扮,这才深觉不然,这样的她比他想象的更要耀眼夺目!
如此双目含春、妩媚动人的她让他心悸,若是眉宇间能再多些匹敌战场男儿的英气,怕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经过女英雄了吧...... 等等,英气?! 夏侯聿瞬间回过神来,暗自恼怒起来,眼前的女人不是她! 萧淑慎虽早已习惯了旁人惊艳的目光,可此时见到男人们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她不由得俏脸一红,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这才终于皇帝与太后的面前站定,她恭敬跪地叩了一首,随即站起身,神态从容肃然,眉眼含笑,安静地等候着福公公宣下最后一道旨意。 福公公会意,快步上前,从身旁侍女手中的托盘上取过一道圣旨,随即高声唱喝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此女萧淑慎,端庄贤淑,聪慧敏捷,风姿绰约,谦逊恭顺,今特册封其为太子妃,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淑慎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圣旨,然后颇为有礼地交到了身旁的随身侍女手中,这才恭敬上前,福了福身子,端起早已经准备好的茶水,亲自递到皇帝和太后跟前。 夏侯烜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盯着萧淑慎的目光有些疑惑,又带有几分莫名的了然,点了点头,这才神色复杂地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茶水,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唇角处隐隐含着几分了然的笑意。太后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住地点头,看样子是对这个太子妃十分满意。 “慎儿,从今日开始,你便是太子妃了,这宫中可不比外头那些风尘之所,你可千万要记住了,进了皇宫做了皇室的媳妇儿,便务必要好生侍候着太子才是。”静妃接过茶,语气酸酸地提醒萧淑慎道。 除却她话里略显刻薄的语气,静妃那一身华丽的宫廷服饰倒确实更衬得她那张不过三十岁的容颜愈发灵动,平白多添了几分妩媚。 “慎儿谨遵静妃娘娘教诲,日后定当尽心竭力,好好侍奉太子。”萧淑慎却不恼怒,微微福了福身子,恭敬地作了一礼,这才轻声回道。 “好了好了,慎儿,你快起来,快些到哀家这儿来...”还不等静妃示意萧淑慎免礼起身,太后便先她一步发了话。 静妃一时心里有气无处可发,只得狠狠地在桌子底下攥紧了手中精致的锦帕,直至将它攥得变了形也还没有罢休。 得意个什么劲儿,不过也就是个暂时得宠的贱蹄子罢了,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性子凉薄至此,你还真以为太子会宠爱你一辈子么? 别人不知,她可是清楚得很,太后平日里便不怎么待见她们这些妃子,每日里去请安得到的都只是一张千年不变的僵尸寒冰脸,久而久之地,最后竟索性连以往妃子们前去请安的规矩都给省掉了。 往日里也便算了,她早就习惯了根本不会太放在心上,可今日不同,太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难堪,到底安的又是什么心思? 她当然不敢迁怒太后,于是便直接将这一笔账记到了萧淑慎的头上,若不是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太子妃,自己乃身份尊贵的静妃娘娘,平日在这宫里过得好好的,何至于落得如今一副尴尬的境况?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当静妃恶狠狠地瞪向萧淑慎缓缓走远的背影时,太后的眼睛也正好斜眸往她的方向瞧来,目光凌厉慑人,静妃不由得心下一惊,紧忙装作若无其事地低下头,饮起酒来。 素手抖得不成模样,好不容易一杯烈酒猛地灌下肚,静妃这才觉得这大概是她喝过的酒之中最差劲的了,饮之无味,不过如此... 太后也幽幽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向萧淑慎时眸光瞬间变得温和慈祥起来,她示意萧淑慎坐在夏侯聿的另一侧,夏侯聿并没有拒绝。 众人会意,皆纷纷举起酒杯,齐声高喊:“恭喜太子喜得佳人!” 夏侯聿也举起了酒杯,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来多少喜悦之色,既不表示感谢,也不表示反感,只是唇角边的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又分明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他看向堂下众人,朗声道:“请!” 一杯而尽,满堂喝彩。 礼成,萧淑慎顺利地成为了太子妃,依照宫规,她须回到尚阳宫安静等待,她虽有些迟疑,却不敢违逆,眸光微闪,她最后远远地再望了一眼高台之上宛如神祗的男人,便由着随行宫人回了尚阳宫。 萧淑慎这一走,宴席也算是正式宣布开始了,一时间歌舞升平,丝竹琴乐不断,宾客们更是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好不痛快。 夏侯聿收回目光,一边陪着太后有说有笑的,然而,他的眸光却同时是远远地观望着那早已没有了人的角落,紧紧地,分毫没有偏移。 他随即又转眸看了眼太后,见她只是专心地在听着琴乐赏着歌舞,他这才取过案上的酒杯,对着那个方向轻举了一下,一饮而尽。 武王,你到底是平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