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手把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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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上上下下数百口人惨死的场景至今仍旧历历在目,说绾婳心中不恨绝对是骗人的,只是仇恨归仇恨,基本的理智还得保持。 她抬手,试图揉揉那尚还有些眩晕的脑袋以减轻痛楚,然而感受到从手臂上传来的阵阵无力感时,她却皱了皱眉,还是这个梦! 暗暗低咒了一声,绾婳这才迷迷蒙蒙地睁开了双眼。 “红...红绫?”入目的是那抹熟悉的红色,绾婳略微迟疑了一下,望向刚从门口进来的红衣少女,却还是开了口,低声确认道。 她其实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按理这个时候红绫不是应该和玉无垠一同待在百草谷里的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金陵城? “绾姑娘,你可算是醒了!”红衣少女闻言颇有些激动地搁下手中的碗,快步朝她跑过去,语气里包含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担忧。 “你怎么会在这儿?” 红绫看到她脸上诧异的神色,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才道:“绾姑娘,还不是尚武,说什么也要来金陵城开开眼界,公子拗不过他便...”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红绫紧忙住了口,偷偷瞄了绾婳一眼,见对方依旧神色如常,这才主动转移话题,严肃道:“不说这个了,日后有机会再慢慢与姑娘细说。对了,绾姑娘最近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这话从何说起?” “姑娘身上的毒明明已经被压制住了,可如今却突然发作,都已经发烧昏迷好几天了,若是我们没有赶来,这后果可不堪设想...” “我身上的毒为什么......”绾婳闻言脸色有些深沉,语气也较之平时更慑人了,然而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再去看时,却又发现她面上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好似方才说话之人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绾姑娘,莫要怪红绫多嘴,纵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及自己的身子来得重要,您......”红绫迟疑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微点了点头。 绾婳根本就没有听红绫在说些什么,只是忽地想到什么,她转头看向红绫,突然开口问道:“这么说,你们公子也来了,他可有法子?” 上回在百草谷的时候,红绫便对自己提起过,她自小便跟在玉无垠身旁服侍,过去如是,今日又怎会有例外,这么问倒显得愚笨了。 更何况,红绫虽在百草谷待了好些年,却到底只是一个贴心的小丫头,照顾人的本事有余,救死扶伤却还是有些勉强的,能将她的小命从死神手中抢回来,天下医术能有这般造诣之人非玉无垠莫属。 只当红绫没有听到,绾婳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勾唇一笑,据她所知,这个时间正常酒楼大都关门了,唯一热闹的便只剩下花月阁。 “咕咕咕...” 倒是会挑时间—— 注意到红绫闻声也正直直地盯着自己发呆,绾婳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肚子,她佯装虚弱地咳了几声,尴尬地扯出一抹笑容,黑亮的眸子望向红绫,这才继续道:“不好意思,我好像有些......” 红绫这才‘呀’的一声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般,嘿嘿笑着答应一句后,便紧忙小腿一蹬,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绾婳早已经习惯小丫头的性子,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在红绫走后,她便立刻从床上站起身,迅速换好衣服便也悄悄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的确饿了,只是比起吃饭,她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着了一袭男装,面如冠玉,白袍如仙,简单束起的乌发如同瀑布一般随意地散在身后,白与黑的矛盾对比,却意外地让人觉得和谐。 绾婳垂了垂眸,低头望了眼空荡荡的手,暗暗摇了摇头,一阵无奈,轻叹了一声,她随即笑着撇了撇嘴,昂首挺胸,大步走出了客栈。 大越国位于四国中的最南面,气候甚是炎热,此时在其他诸国都已经有了几分秋寒冬冷的气氛之际,大越的气温却依旧暖如夏日。 清凉的风吹过金陵城的街道,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穿着广袖长袍的人们,透着一股大越国独有的地域特色,显得十分精致典雅。 路过街上,顿时惹来无数人的回眸。 绾婳挑了挑眉,自动过滤掉了行人或惊羡,或嫉妒的目光,径自走着,男人嘛,在青楼见面最为妥当,因为比较不会引人怀疑。 三天前,一只白鸽扑楞着翅膀落到了绾婳的手边,她将绑在它腿上的东西取了下来,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已有眉目,花月阁见。” 这是父亲生前培植起来的暗卫,她如今要查出张栩张将军的消息是否可靠,找这些训练有素的暗卫去做便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七星海棠的毒居然会在这个当口复发,以至于让她无故错过了会面的时间,她不能随意就与他们联系,唯恐露出破绽,今夜赶去也是希望对方还能在花月阁等上一等,权且碰碰运气。 转过两条大街,依旧是长长的大红灯笼高高地挂在树梢,河边垂柳略略划过水面,发出细微的涟漪荡漾之声,轻得好似少女的呢喃。 再往前走,绾婳只觉左右两边的楼阁越来越精致,红色的灯笼悬挂于房檐之上,散发出柔和的红色光芒,引得行人不住地驻足凝视。 三五成群的公子脸上带着或轻佻,或兴奋的神色,朝着两边站在门口招揽生意的女子望去,她们这些人,画着美艳的妆容,脸上更是带着几分入了骨的风sao和魅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站在门口,手中绢帕轻晃,对着路过的每一个男人投以自认为最为勾引人的笑容。 这里是风尘一条街,一个男子沉沦寻欢,女子怨恨唾骂的地方。 混合着各种味道的脂粉气息,伴随着耳边的调情话语,不知怎的,绾婳心头蓦地闪过一种莫名的厌恶,然而面上却仍得表现得同其他公子少爷一般,左顾右盼,似是在打量着哪家的姑娘才更符合她的心意。 如玉的面容顿时引来不少垂涎的目光,即便她身形瘦削,看起来也并不像那些富得流油的贵家公子们一般满身金光闪耀,但凭借着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倒还是有许多女子愿意与他好好坐下来谈谈生意。 “公子,萃香可还是头回见到这么俊俏的人呢。”一张长相还算不错的女子扭着不盈一握的腰肢走了过来,眼角处带着惯有的风情万种,正斜斜地望着绾婳,涂着大红蔻丹的手说着就要搭上绾婳的肩膀。 绾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身子不着痕迹地一移,避开了她的手,冷冷开口道:“承蒙萃香姑娘错爱,只是公子我已经有相好的了。” 就这么淡淡的一眼,却顿时让那名自称为萃香的女子蓦地怔在了原地,她做这一行已经有好些年了,最会看客人脸色,眼前的公子虽然看起来唇角含笑,可那眼底毫不掩饰的肃杀之气还是令她恐惧。 这个人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不,应该是不喜欢自己的碰触。 萃香连忙收住了手,讪讪地笑道:“那可真是可惜了。” 说着,便返身去寻找其他的目标了。在这鱼龙混杂之地待久了,她太清楚,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无害,就像方才那位公子,生得如同精雕细琢的美玉一般,叫人失魂落魄,可他那一眼可不是白看的。 萃香想着,不死心地又偷偷回头看了绾婳一眼,偏偏心里又生怕被对方发现,她忙又转过了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谋生而已,她犯不着去惹来杀身之祸。 绾婳淡淡收回目光,她不想去威胁,这里是达官贵人们聚集地地方,若她表现得太不符合气氛,难免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 麻烦她不怕,但是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能省则省为好。 又往前走了几步,只见一家气派的楼阁顿时映入眼帘,门檐下挂上了一个巨大的红灯笼,上面赫然写着“花月阁”三个烫金大字。 绾婳细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家花楼装修的格调还同之前那般,虽是风尘之所,却很是清雅,吸引而来的大概会是一些讲究风雅学识的文人墨客,她微勾了勾唇角,这里的确不失为一个谈话的好去处。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突然只听得画堂绣阁之中,脂粉飘香,此时一位华服公子正好整以暇坐在这花月阁的雅室之中,室门未关,左拥右抱,喝酒听曲,快活似神仙。 绾婳闻声抬眸去看,只见二楼一间雅室门户大敞,低垂的五色珠帘下方,一名鹅黄薄衫的美貌女子正怀抱琵琶,轻拢慢捻,续续弹唱。 那华服公子摇头晃脑,闭目倾听,心思却已经飞至天外。 琵琶声歇,不多时,一曲终了,那华服公子这才稍稍回神过来,率先鼓掌,朗声笑道:“妩儿的曲子弹得可真好,就是这个味儿!” 那唤妩儿的花倌闻言不禁掩口低笑,道:“没想到,五殿下还会填词做曲,虽然深奥了些,不过这曲子连教琴的师傅听了都觉得好。” “是么?”夏侯眴眯着眸子,随手在她腰上轻按一下,继而大笑,“本殿下会的东西多着呢,若是都使出来,只怕把你们吓到......对了,妩儿,你身上是佩的什么香,闻着跟以往似大有不同呢!” 妩儿只娇嗔一声,并未不答,旁边的粉衣少女则娇声笑道:“还用问吗,妩儿jiejie知道殿下喜欢清淡,特意找香粉作坊给调的...” “真是个多嘴的丫头,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妩儿闻言佯作嗔怒,小心翼翼地放下琵琶朝她扑来,与之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夏侯眴更是满面错愕,喃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清淡了?” 他自问自己一向都伪装得很好,美酒佳人和艳俗媚境,就连这身上的衣衫都是明艳的朱红,加上腰挂香囊,怎么看都是十足的纨绔。
喜欢清淡,到底是手下哪个臭小子口中传出去的内幕消息? 另一边的绿衣少女见状哈哈一笑,缓缓凑到他耳边,低低笑道:“上回殿下喝醉了自己说的,阁里的姐妹们早就都知道了......” “竟有这回事?” 夏侯眴忙讪讪地笑道,“我那是喝醉了说胡话呢,你们都信了?” 妩儿则掩唇笑了笑,随即走过来,幽幽道:“信与不信都是小事,奴家只想讨殿下欢喜,日思夜盼,就想着殿下哪日留下不走......” 两女闻言当即连声附和,劝道:“是啊,殿下,若是无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办,不如今晚就留下来吧,我们和妩儿jiejie一起侍候你。” “殿下当年夜御七女的威名,这花月阁中敢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难得今日有机会,也该让我姐妹领略下殿下的风采了!” 夏侯眴也被她们的豪放给惊到,末了只能摸着下巴苦笑:“那不是与人打赌么,我那时都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妩儿脸色晕红,嗔道:“没事,若是生疏了,妩儿手把手教你.....” 夏侯眴听得冷汗直冒,连忙说道:“不行不行,父皇甚严,要是他知道我来这里,一定克扣月钱!这坐坐可以,留宿,那是万万不成!” “你呀......”妩儿看着眼前俊美绝伦的少年公子,心头掠过一丝恼怒,暗道他不解风情,却又舍不得责备,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夏侯眴眼珠一转,上前安慰道:“妩儿莫急,等我凑够了银子,就给你赎身,我们往后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好好过日子......” 妩儿玉手伸去,在那饱满若玉的额上戳上一指,顿时笑靥如花,道:“你这小冤家,嘴巴可真甜,每回都这样说,尽哄妩儿开心。” 那些个薄幸负心人的统一说辞,还真管用! 夏侯眴呵呵笑着,倒也并不介意妩儿突然的亲昵,只是又见她忽蹙娥眉,撅嘴说道:“还有,殿下每次来都是带一大帮人,酒菜吃食,听歌赏曲的,全是你一人在掏钱,真是当足了冤大头......” “本殿下那是跟他们商量事体,底下门客养得多,人前人后也更为风光啊!”夏侯眴一副挥金如土的败家子模样,笑嘻嘻凑上脸去,“嗯,还是妩儿对我好,知道替我盘算,来,让本殿下亲一个——” 绾婳没有再看下去,这夏侯眴果真还与初次相遇那般吊儿郎当,这种人若非本性如此,便是隐藏得太深,她不愿与这种人过多交涉。 楼上下来的春娘正好瞧见一身白袍却难掩翩翩风度的绾婳,忙用帕子遮住嘴角,热情地迎了上来,拉着绾婳的手臂,娇笑着道:“公子快往里面请,我这花月阁啊,酒好,菜好,人儿更好~公子若是喜欢饮酒,上到皇亲贵族们享用的名酒,下到乡村山野里不知名的糟糠小酒,只要您想尝一尝,保管能喝得醉醺醺、轻飘飘的好似神仙...” 还不等春娘继续往下介绍,绾婳有些汗颜地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唇角抽抽,开口道:“好了,还请mama给我安排个雅间。” 春娘一愣,却到底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儿,紧忙赔笑道自己的不是,吩咐花月阁里的丫鬟领着绾婳去到了一间装饰极其考究的雅间之内。 “你......便随意准备些酒菜送进来吧。”这来到花月阁的男人哪位不先点上几名美人儿作陪,可眼前的这位公子似乎... 丫鬟踌躇了一下,随即应‘是’,便福身恭敬退了下去。 绾婳这才仔细观察起这别致的雅间,觉得这花月阁的老鸨果真是个心细之人,这一路走来怎么看都分明只是一间风尘之所,谁知内有乾坤,雅间意外地处处透着雅致,并没有过多沾染花楼里的暧昧气息。 只见四面墙上挂着一幅字画,笔法疏狂清奇,写的却是极其沉郁的一句“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分明是满室繁华,却偏偏挂着这样一幅字画,让人不禁想起盛夏时分的花,盛极而艳,却也能落得个‘嫁与东风春不管,万千心事化成灰’的下场。 想到这里,绾婳顿时不由微微一怔,随即暗笑自己大概是得空看了些闲书的缘故,居然也学得这般多愁善感起来,一幅字画,不过就是一幅字画罢了,挂在这里无非是为了装饰,哪里来的那么多想头? 踱步走到窗边之时,绾婳这才惊喜地发现自己似乎运气还不错,从这个角度望下去,正好可以将花月阁内大部分的景象纳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