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白衣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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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帐勾起,帘栊低垂。 屋内死气沉沉,空气凝固了般,没有人说话。 俯卧床榻的男子赤、裸着上身,可见其肩背之处裹着一圈圈纱布,隐隐渗出血色,已被擦净的脸苍白如纸,一缕气息若有若无,若非不时蹙起的眉头,倒如同已经死去多时。 刀无瑕站在一旁,埋着头的表情看不清,只见他从温热的水盆里一遍遍地拧起巾帕,水声淅沥,小心地为床上的人擦拭身上的血迹,好像不这么做,他就没有勇气再站在这里。 不过几步之遥,皇后虞凰就坐在床边,脸色沉沉。 便是因为她这般脸色,屋中才有如此压抑的气氛,明知情况不对,因此谁也不敢轻易开腔,生怕不小心点燃火药桶。 手指在游过夏侯聿的脉搏时,那异常的鼓动让虞凰本来就阴沉的面容突然刷地一变,她猛地将夏侯聿给搂紧了过来。 他方才还算正常的面容,这一刻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甚至泛着不正常的青色,嘴唇变得鲜红如血,透着不寻常的红。 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怎么了? 虞凰心脏狠狠地收缩,心底一阵没来由的心慌腾升而起。 这不像是中毒的预兆,不,根本不是中毒,那是什么? 她抓住夏侯聿的手臂,急急唤道:“聿儿,聿儿......” 身体里的异动让夏侯聿如同包裹在一个忽冷忽热的世界,好似与外界隔绝了一般,他根本无法指挥自己的肢体,直到耳边带着急切的反复喊声传了进来,终于让他动了一动。 他的意识开始慢慢清醒过来,看了一眼目光忧虑的虞凰一眼,却连开口都有难度,只能虚弱地说道:“母后,蛊……” 是蛊毒—— 虞凰脑中恍然,想起夏侯聿和她说的,有人冒充他是因为他中了蛊毒去了边岐之地,看样子,这蛊并没有解开。 她心内急切,神色却沉稳,道:“来人啊,快传窦太医!” 外面的窦太医听了宣召,也顾不得去看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推门进来,小心地抬头往不远处的内室看去。 只见虞凰将面色青白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搂在怀中,低着的头有几根发丝垂在了眼前,将夜明珠的光亮遮掩了去,那半边黑色的容颜和发丝融合在了一起,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饶是如此,他却仍偏偏能感觉出屋内一种如同半夜暮霭的沉色在皇后娘娘周围环绕,这种沉色令他心里都微微动容。 虞凰一动不动地揽着夏侯聿,面色冷然得甚至看不出哪怕一丝的变化,嘴角绷紧,似乎没有听到他开门进来的声音。 “皇后娘娘,窦太医来了!” 传召的女官带着窦太医急急忙忙地走上前来,尤其是窦太医,见了虞凰,立即恭敬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快去诊断!”虞凰眼眸都不转一下,冷声吩咐道。 室内的气压明显的很低,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窦太医连忙上前,一番望闻问切后,脸上一片为难,急忙跪下道:“皇后娘娘,殿下脉象奇特,全身忽冷忽热……” “能解么?” 声音依旧冰冷,冷得直接打断了窦太医的言语。 她不需要废话,只想知道,这蛊毒能不能解。 没有起伏的语调,甚至没有发怒,窦太医却觉得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只得颤声道:“娘娘,殿下中的是蛊毒,蛊毒数十年来全由万毒窟一脉掌握,其他人,根本无从可解。” 静,一室的安静。 窦太医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心脏却高高吊起。 两名陪侍女官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也不敢开口说话,这皇后娘娘向来疼爱太子,更让她们多了一层莫名的敬畏。 虞凰其实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答案,窦太医都无法解开,其他的御医就更不可能解开了,她不过是想碰碰运气而已。 抬手将夏侯聿一根沾到脸上的发丝拨开,她凝了凝眉,似是十分疲惫,然后缓缓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去吧。” 窦太医擦了擦汗,提心吊胆的心脏此时终于放了下来,他闻声连忙谢恩,心中对这个皇后娘娘也多了一层好的看法。 听着众人齐齐地舒了一口气,虞凰眼眸微移。 她也知道,太医的职责就是治病,一旦诊治不好人,就很可能会被上位者就直接拖出去斩首,或者跟着一起陪葬了。 她虞凰不是喜欢为难人的人,也许是过往那种平等观念深入骨髓,只要不触犯到她,她不会动不动就要让人去死。 吩咐刀无瑕照顾夏侯聿,虞凰想了想,便来到了桌旁。 坐到书桌前,动手磨墨后,虞凰略一沉思,蹙着眉头,提笔修书,不到一刻,写完后便让人急送到大越的皇宫内。 现下怕也只有淳于越才知道蛊毒是怎么回事了—— 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让皇儿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希望陛下能够早日下旨让他能尽快赶来为皇儿治病,莫误了时机。 她踱步到窗前,推开窗,让室内的空气更为流通,抬头望着浩瀚夜空那寥寥无几的星子,眼眸中的光芒一闪而过。 接下来的时间,夏侯聿蛊毒发作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每天她除了焦急等待外,便是时时刻刻地守在夏侯聿的身边。 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虞凰心中不由的忿恨—— 为什么? 她的聿儿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总有人想害他? 先是静妃,再是毒王窟的人,她实在想不通。 自她成为皇后以来,几乎没有一日一夜是轻松渡过的,宫中勾心斗角的事情接连不断,阴谋更是层出不穷,她们母子甚至没能享受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一直都是忙碌着奔波。 现在皇儿凯旋而归,不日将荣登九鼎,成为大越的帝王,按理来说,是可以小憩一段的时间,可现在他又被蛊毒缠身。 这个下蛊毒的人,她是绝对不会让他过得舒服的。 她不在意别人伤害自己,却断不能容忍有人伤害她的皇儿! 想起这段时间处理政事,真的是很辛苦,右相暗地招募的那一批人她要不动声色地处理掉,还要留意其中可以招为己用的人才,将朝政大换,一国之母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还好如今将军府手中的兵权她收在了手中,上官策识时务地将手中兵权交了上来,她必须趁此机会将这里的朝政官职进行整顿,这是很大的工程,她还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 “你啊,还不醒来,我这个一国之母做得实在不是很拿手,还有很多地方要问你呢。”轻柔的低喃在寝宫内流淌。
虞凰坐在床沿,一手轻轻抚摸着如同沉睡了的男子的脸颊,一手紧紧握起,垂下的眼眸掩藏着深深的痛。 这眼见都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飞鸽传书的话,两三天应该可以到皇宫,淳于越接到信后赶来,也差不多该到了。 她站起身来,走出卧房,来到了外面的书房,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只听有人在外道:“娘娘,刀统领回来了。” 人终于到了? 虞凰立即转过身来,高声吩咐:“请他进来。” 门被人轻轻地推开,发出吱嘎的重响。 刀无瑕疾步而入,连夜的赶路让他面色灰蒙蒙的,衣衫也变得皱巴巴的,此时他却完全没有顾得上这些,一见虞凰,连忙跪地行礼,略带迟疑道:“皇后娘娘......” 虞凰扫了他一眼,眼神微闪,然后转身道:“怎么回事?” “几日前淳于越便有事先离开了临安城,现下不知去向。纵使有陛下的诏令,也实在无法将他请来替殿下治伤啊。” “什么?!” 虞凰大怒,手掌猛地拍向一旁的桌案,全然不顾疼痛,她一甩袖子,厉声道:“本宫不论你用什么法子,必须把他给找出来,倘若皇儿出了什么事,本宫要你们全部人陪葬!” 刀无瑕一听她说话,用的是本宫,脸色也变了一下。 印象里这还是她第一次生气,不过眼前还是殿下的蛊毒要紧,刀无瑕连忙说道:“属下听说前些日子城里来了一名白衣大夫,据说医术很神通,什么怪病都能治好,只是......” 虞凰蹙眉道:“说下去。” “只是这位大夫脾气很古怪,会挑病人,但凡是他看得顺眼的,自然治,看得不顺眼的,你给多少钱他都不治。” 虞凰点点头,却是没有发怒。 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有点怪癖,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亲自去一趟,务必将这位大夫请来。”虞凰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自己则抬手抚了抚发疼的眉头。 “是!”刀无瑕领命退下,带着几人便直奔医舍而去。 医舍这里极为僻静,鲜有人进出,有时白日比夜晚还要安静,但是自从这里来了一个白衣大夫后,就变得不同了。 一个不大的小院前,整齐地排列着长长的队伍。 其中没有一个人喧闹,据说是这个白衣大夫喜欢清静,若是病人们吵吵嚷嚷的,他连看也不看,直接赶了你出去。 两个公子在门前等了一会,看着前边有人出来一脸满意,也有不少人走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看来是被拒绝了。 “那位大夫该不会是玉无垠玉神医吧?”一个姑娘忍不住叫了出来。 “是啊,是啊,我跟你说,玉神医早就说会来临安,据说他最是喜欢穿白衣,模样长得俊俏,却又最为低调,你看这个他不也是从别处来的吗……”另一名姑娘一一举证道。 “是啊,听人说过,神医貌如谪仙......” 两个咬着耳朵,面色绯红的姑娘恋恋不舍地走远了去。 刀无瑕一怔,目光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