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rou!偿!!
叹了口气,苏卿卿站起身点上蜡烛,关上窗,再给舒墨掖了掖被脚。 难道她真能不管吗?到底用了别人的身体,承了别人的恩情。何况她一个人在这异世,无依无靠,无处可去。看着缠绵病榻的少年,苏卿卿下意识的忽略了心中闪过的那丝心疼。站起身,手轻轻的放在舒墨的头发上,笑道:“以后,你可就归我管了。” 十五岁的少年,在她二十五的内心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苏卿卿忘了,她这副身体,也不过十三岁…… 床上的少年高烧不退,她没法子,只好一桶一桶的换水给他敷额头擦身子。刚开始扒了他的衣服时,还有些别扭。后来次数一多,她已经可以淡定的左擦右擦,甚至嫌麻烦擦完之后不把衣服给他换上,就那么一把塞进被子里,严严实实一裹就算完事。 坐在床前守着舒墨的苏卿卿皱起了眉,她已经数不清给他擦了几回身子了。门窗关得严实,连她的被子她都搬过来给他盖上了。这般折腾之下,却只是温度降下来一些,却是一点汗也不发。 这样下去可不行。苏卿卿站起身,开始在舒墨这件不大的竹屋里四处翻腾。 钱?钱?钱在哪呢? 就在苏卿卿快把地都给挨寸刨开的时候,终是叫她在床下面的土地里刨出一个瓷罐子。苏卿卿惊喜的一笑,迫不及待的扒开了罐子。小脸却立马垮了下来,那罐子里空空如也,竟一个铜板都没有。 苏卿卿愤愤的对舒墨呲着牙,你八岁时还有一两银子呢,现在穷得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你到底是不是王爷,哐我呢吧。 事已至此,苏卿卿终于知道这个体弱多病的小王爷,日子有多不好过了。 怎么办?不请大夫,他绝对撑不住的。 苏卿卿叹了口气,郁闷的把下巴搁在瓷罐里,她那几个铜板终是保不住了吗? 苏卿卿做贼一般悄悄溜出了王府,本来想从后门偷偷溜走,奈何地形实在不熟悉。就算有前身的记忆在,但路痴这种东西岂是穿越能治好的吗!翻墙这种技能又实在太高大上,苏卿卿只能表示臣妾做不到啊。 于是,只能偷偷摸摸从大门溜出来。但是没想到,大门竟一个把守的人都没有,虚掩的大门轻轻一推便开了。苏卿卿心下有点气恼,这得是多不当回事,才能连个充门面看门的人都没有啊。这偌大王府,还真是个空架子啊。 想着,摸了摸怀里的铜板,这才感觉踏实了些。马上小脸便哭丧起来,这点‘踏实’恐怕马上也要保不住了。 苏卿卿咬了咬牙,站在街上随便瞄住一大娘,便迅速上前拦住,挤出最灿烂最乖巧的笑容脆生生的问道:“大娘,您知道咱这最小最破最便宜的医馆在哪吗?” “啊?” …… 苏卿卿七拐八拐,感觉都快拐出城了,才在一个小旧巷子的尽头找到一家连牌匾都没有的小破医馆。这医馆比她在王府住的那间屋子还旧,有些地方的木头已经烂掉,整个屋子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只有那挂在门前写着一个医字的白布还算干净。 果然是又小又破肯定很便宜啊,苏卿卿自我安慰的想。这才鼓起勇气踏进那间堪称危房一样的小破医馆,临进去前又看了看那块写了医字的白布,字倒是周正带棱,颇具风骨。 推开门,没等苏卿卿拍掉落在肩上的灰尘,便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了一跳。黑漆漆的一片,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小柜台,旁边瓶瓶罐罐大大小小。不大的空间,竟然有超过一半的位置被这些瓶罐占据。而柜台之后站着一个人,低着头隐约着看不清脸,只有清脆的算珠碰撞声,一下一下的回响。 苏卿卿咽了口吐沫,感觉自己像是来了恐怖片现场。不禁感叹自己什么运气,先是成了童养媳,这刚送走一个鬼,就又得被迫看鬼片了吗?穿个越而已,能不能让她过点正常人过的日子了! 身后的门一直没关,苏卿卿站在门口问道:“你好,请问能开点药吗?” “进来吧。”一个极低的幽幽声响起,那个站在柜台后的人抬起头,一张脸在这黑暗中苍白的瘆人。 苏卿卿抖了一下,左手抓住了门框。到底是穿越了一回,尤其刚送走一真鬼,心智磨练了一把,苏卿卿没拔足落跑。又一次摸了摸怀里那几个可怜的铜板,竟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背后的门依旧没关,阳光从背后直朝苏卿卿射过来。站在柜台后的清槐竟觉得那一双眼,水润发亮的堪比极品何首乌。清槐抬起手,挡住了照过来的阳光。 那是清槐第一次遇见未来抠门老板娘苏卿卿,哦,当然,是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医馆里。 “是药材吗?”清槐低幽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却带着一点点雀跃。 “啊?我不是来卖药的,我是来买药的。”苏卿卿这时才一步步走到清槐跟前。这时的苏卿卿还不知道,清槐这个满脑子制药的家伙,一看到喜欢的有用的东西,第一反应都是能不能入药。
“什么药?”说着一边直直的盯着苏卿卿看。苏卿卿被瞅的有些发毛,却发现那人竟满眼见猎心喜的盯着自己的,眼睛? 一边不自在的移开眼,一边说道:“治风寒的。”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最便宜的。” 只见清槐的眼睛噌的一下亮起来,在这略显昏暗的空间里,亮得有些让人发毛。二话不说,一把抓起一张包药的纸,就到那一大堆瓶瓶罐罐里左抓右抓起来。 你见过有人不用写药方,直接抓药的吗?这有! 你见过有人抓药不用秤,直接上手的吗?这有! 你见过抓药快得像刮风,直接两分钟就搞定的吗?这有! 苏卿卿有些看傻了,她现在不担心自己来黑店了,她怕直接把舒墨给吃死! 看着整整齐齐放在自己面前的两个药包,苏卿卿再一次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问:“多少钱?” 清槐的眼神已经恢复正常,默默的伸出了五个手指。苏卿卿大松了一口气:“哦,五文钱啊……” 清槐摇了摇头,苏卿卿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五……五十文?” “五百文。” 石破天惊,咬牙切齿,这两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苏卿卿此时的心情了。他大爷的,她连五十文都拿不出,五百文什么的简直是要她的命啊!像是补刀一般,清槐淡淡地加了一句。 “很公道。” 苏卿卿现在已经不觉得清槐那低幽的声音有什么可怕了,她现在只想喷眼前这个人一脸血啊一脸血。五百文,还合理,呵呵,呵呵…… 苏卿卿机械一般,慢慢的从身上一个一个摸出铜板来,那模样郑重的像是在掏什么传家之宝。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二十三个! 整整二十三个铜板乖乖巧巧的摞在柜台上,苏卿卿突然感觉一阵悲凉,再想想家里躺着的那个病花王爷。 苏卿卿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清槐惊愕的看着她。苏卿卿此时的眼神,颇有些慷慨就义的意味,只见她嘴巴不动,一字一句像是硬从蚌壳似的牙齿里挤出来似的,都走了调。 “就这些,剩下的……” “rou!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