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且友好相处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个月,虽然这种温情只是所有人认为的,但郁梓对战凛的态度一向是不冷不热,令人难以捉摸。 转眼已经迎來了s市的夏天,绿树青葱,虫鸣鸟啼声婉转,汇出了一曲属于夏日的旋律。 这一段日子里郁梓过得很平静,国际刑警的人沒有再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郁梓沒有任何联系方式可以联系到他们,自然也就无从得知。 战凛对他盯得愈來愈紧,有消息也不好传出去,郁梓白天便安心工作,晚上如果战凛不在,就能好好睡觉,如果在的话势必又得被迫进行一场场的欢.爱。 宫殿一直空着,战凛也沒有再碰过别的男人或者女人,对除了郁梓以外的人他似乎丧失了所有的兴趣,反而对郁梓的兴趣愈來愈浓。 陆影已经完全熟悉了自己的工作,他既有上进心又好学,很快便成为郁梓的得力助手,每天帮他应付着各种各样的委托人与整理案件,实习期过去后就转正了,工资也升了几百块。 黎湘调到田想华那边后也沒有再要求调回來,倒是经常把田想华的办公室闹得鸡飞狗跳的,将田想华气得半死,不过这在郁梓看來倒是个不错的发展,爱情未必就是安静甜蜜的,也有跟冤家一样吵吵闹闹的,也许不够浪漫,却十分贴近生活。 战凛跟猎非这几天突然忙了起來,郁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隐约从林叔嘴里得知似乎是要抓什么内jian,郁梓皱眉,幸好最近几个月自己都安安分分的…… 蓦然想起之前战凛故意给他看那本血淋淋的相册,原來是这个意思,是想要警告他不要有背叛的心思吧。郁梓苦笑。 “笃笃,,”陆影敲了敲门。 郁梓回过神來,“什么事。” “郁律师,我突然想起來我在家里发现了一张照片……”陆影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问,但听到陆影的话后郁梓突然紧张地抬起头,“关门,进來。” 陆影点头关好门后,将那张在家里的枕头底下发现的照片递给郁梓。 这是郁梓与纪哲谦唯一的一张合照,那时候他们还是学生,穿着好看的制服,在定格成照片之前,纪哲谦却突然吻上了郁梓的侧脸,一个眉眼舒展满脸愉悦,一个则睁着澄净透亮的眸子惊愕不已。 郁梓接过那张几年前的照片,带着些怀念的意味温柔地抚摸着。 “郁律师,他是。”陆影趴在桌子上,有些疑惑地研究着郁梓的神情。 郁梓看着照片悠悠地道:“陆影,你爱过一个人吗。” 陆影摇头,脑海里却猛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想起了送他上.下班的猎非,又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但想到猎非只是听从命令來送自己上.下班的,陆影的双眸又黯淡了下來。 突然陆影反应过來有些犹豫地问道:“郁律师,难道这个男人他爱你。” 郁梓突然笑了,完美的唇瓣微微扬起,笑得很幸福很美,“嗯,不止他爱我,我也爱他。” 这下陆影的神情立马变了,“可是凛爷……”郁梓有爱人,那凛爷又算什么呢。 郁梓从抽屉里拿出打火机,点了火将照片烧了,看着灰烬掉落在垃圾桶里,郁梓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你会告诉战凛吗。” 陆影摇头,“你自己小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说。”陆影一双大眼如同会说话的星星,无形中能够给人注入希望与信念。 郁梓轻轻地摇头,“我不能连累你,出去吧。” 陆影担心地看了郁梓几眼,总觉得郁梓像背负着什么东西,很沉重很沉重,明明得到战凛至高无上的宠爱,但他却总是露出寂寞得令人心疼的眼神,就好像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不能懂他…… 陆影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坐好,照片毁了也好,虽然沒了念想,但要是让凛爷发现的话,还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郁梓盯着垃圾桶看了好一会儿,打开公文包下意识地摸索了一番,可无论怎么摸也沒有摸到熟悉的盒子。郁梓有些着急,一下子便将所有的东西倒在了桌面上。 关于刑法的书本、案例资料、钱,所有东西都还在,唯独少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盛放着纪哲谦即使拼了命也去取回來的戒指。 到底去了哪里。。 郁梓翻找了几个抽屉,一无所获后颓丧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挤压着太阳xue,怎么偏偏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弄不见了。 郁梓突然有些胸闷,将所有的东西放回公文包,他打开门,有些呆怔地往楼梯那边走去,不知道该怎么办,郁梓扯下腰间的金色军刀用力地扔在地上,如果还能握着原來那把手术刀,也许他就会心安些…… 脑袋用力抵在了墙壁上,却磕在了厚实的掌心中,有道温柔好听的嗓音自背后想起:“不怕痛了吗。” 郁梓知道是谁,可是害怕一回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沒有回头,额头在男人的掌心中磨蹭了一下,低哑地道:“怕。” “傻瓜,就知道你最怕痛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纪哲谦抚摸着郁梓的后背,在他脖颈后面低语着,明明事情已经解决了,纪哲谦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想來看看郁梓的冲动。 郁梓闷闷地道:“你快走吧,这里不方便,待会儿要是有同事经过……”无法告诉纪哲谦是因为戒指不见了所以自己才心情不好的,郁梓心里愧疚万分。 “我的郁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纪哲谦用无奈且宠溺的声音边摇头边道。 郁梓的心像被人用力扯了一下,下一秒他便转过身不顾一切地揽住了纪哲谦的脖子,沒有什么意义,只是想获得些继续前进的力量,郁梓颤抖的声音响起:“医生大人。” 纪哲谦笑了笑,沒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安抚着郁梓的心,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呼吸交缠在一起,心跳声也此起彼伏。 只是原本平和的气氛却陡然间转冷,一个身型高大气势逼人的男人站立在楼梯前,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里攥着一个精致的黑色盒子,稍一用力,盒子便瘪了下去。 因为见郁梓出去了超过十分钟还沒回來,陆影有些担心,便寻了出去,怎料却在楼梯口目睹这糟糕的一幕,刚想出声提醒郁梓,却被猎非用力捂住了嘴巴拖走。 “放开我。让我去告诉他……”陆影挣扎着,猎非十分严肃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战凛冷厉的表情,轻声道:“这不是你我能管的。回去上你的班。” 陆影不甘心地又看了一眼,“可是,他该怎么办……” 猎非见陆影不肯走,便强行拖拽着将他拉进了郁梓的办公室,反锁在了里面,任由陆影大声地拍门也不予理睬,而后又回到了能听到战凛命令的不远不近的角落。 战凛蓄满力量的臂肌突起,双拳攥紧发出恐怖的关节响声,他的脸色阴沉可怖,浑身都冒着黑色的火焰,沒想到送了郁梓來上班后竟然发现郁梓遗漏了东西在公交车上,原本只是无心地打开看看…… 却沒料到里面竟是一枚足以刺伤他心脏的戒指。看着戒指上系着的小标签更是怒火燎原。 原來郁梓竟然还有别的男人。他竟敢收下别人送的戒指。 暗自压下怒火想到律师楼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岂料竟然直接撞见这样一幅画面。他竟敢依偎在别的男人的怀里。 战凛的视线转移到地面上,那把自己亲手挂在郁梓腰间的金色伸缩军刀被丢弃在那里,就像在嘲讽他现在似个傻逼小三般站立着看着别人你侬我侬。 “我给你们一、秒、钟分开。”战凛满含怒气的话语极有穿透力地贯穿郁梓的耳膜,几乎是听到的那一刻郁梓已经推开了纪哲谦。 战凛阴鸷恐怖的双眼眯起,认真地打量着纪哲谦,脑海里马上将纪哲谦与之前在建民医院里进來查房的那个医生重叠在一起,心里更是掀起了一阵波涛巨浪。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难怪在查房的时候郁梓看了他那么久,这么说郁梓在无意之间总是喊的什么“医生”也是这个男人了。。战凛从沒有一刻觉得自己竟如此可笑。 战凛想起了很多,比如那把郁梓珍视如宝贝的手术刀,比如郁梓怎么也不肯对他敞开的心,比如郁梓冰冷的瞳仁里从來就沒有过他的影子,比如郁梓温柔地诉说着的那个“他”,比如郁梓从來就不是心甘情愿地让他上的…… 再比如…… 战凛眯起的眼睛看到了那个医生手腕上戴着的手表,这款手表战凛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跟郁梓都戴着一模一样的一块,三个人戴同一款情侣表,真是世间最好笑的事情,也只有郁梓能做出这样的事。 郁梓看着战凛越來越恐怖的脸色,一颗心在七上八下地抖动着,怎么办。医生大人还在这里,该怎么办。 他颤抖地蹲下身,想捡起那把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军刀,纯粹的金色是多么的耀眼,可修长的手指刚碰到那把军刀就被名贵的皮鞋毫不犹豫地碾下,力道很重,郁梓皱起了眉。 战凛冷笑,哼道:“既然丢了,还捡什么。” 郁梓双唇呡紧,却沒有放开手,只是淡淡地看着战凛。 纪哲谦紧张地想要上前查看,他的郁梓最怕痛了,即使忍着一声不吭,肯定还是很痛的。 “你他妈敢再碰他一下试试。”战凛挑高的眉毛预示着他的怒气已经快要到达了极限。 纪哲谦被战凛用力一推,整个人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半个身子都泛起麻木的感觉,战凛从郁梓的手上踩过,毫不留情地朝纪哲谦下了几记狠拳,纪哲谦只学过几年的防身术,跟战凛这种从小出生入死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相差甚远,根本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