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遗迹(中)
「嗯……呃……」 我呻吟着醒来,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但是到底是有多奇怪我却说不出来,因为我已经把梦境的内容完完全全忘记得一乾二净了。 吃力地半睁开双眼,总觉得脑袋好痛好痛,想举起手来却发现双手都被人反绑在背後。 「怎麽回事……这……这里是……」 我坐在一处不知是杂物房还是仓库的小房间的角落上,双手双脚都被人紧紧地绑了起来,整个房间就只有中央一盏昏暗的灯泡充作照明,灯泡的下方就放了一张桌子,有三个男人围在桌子的四周似乎正说着些什麽话。 「这家伙终於醒来了……老大,你干嘛把他抓回来啊?」 「没把他抓来当人质我们早就被条子抓起来了,还能像现在这麽安全地数钱吗?」 抓回来?条子?他们到底在说什麽话呢? 「那这家伙现在怎麽办啊?」 这家伙?指的是我吗? 没有人说话,我的意识一直昏昏沉沉的,只是模糊中看到一个比较壮硕的人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比,然後就传来了「咔嚓」的一声。 另一个比较高瘦的人拿着一个黑黑短短的东西走到我面前,然後用那东西抵在我的额头上。 这种情况,我整个人还能不清醒过来吗?这几个家伙是匪徒,虽然不知道我到底跟他们有什麽关系,但是现在的情况很明显的就是要把我灭口,而抵在我额头上的东西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一柄手枪。 「本来得好好感谢你帮我们摆脱条子的,不过嘛……谁叫你在不适当的时间出现在不适当的地方呢?要报仇的话下辈子就认着我们几个的脸吧。」 「呜……求……求求你!」 为什麽?为什麽我连事情的始末也不清楚,突然就要被杀死? 我不甘!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做,还有很多很多…… 呯。 匪徒毫不犹豫地把子弹射进我的脑袋里,我甚至能感觉到子弹把我的脑袋搞弄得一蹋糊涂之後从我的後脑穿出,大量的血液随着脑浆就像被摇过的汽水打开的一刹那一样激喷而出。 我死了吗? 原来真有灵魂这种东西呢,虽然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但还是…… ! 我再次睁开眼睛,一样的房间,手脚一样被綑绑着,眼前一样有三个匪徒。 我没有死吗?可是刚刚我肯定自己被子弹射中的,那种脑袋被射穿的感觉也不像是幻觉…… 「这家伙终於醒来了……老大,你干嘛把他抓回来啊?」 咦?这句说话…… 「没把他抓来当人质我们早就被条子抓起来了,还能像现在这麽安全地数钱吗?」 这不就是刚刚那三个匪徒的对话吗?下一句不就是「那这家伙现在怎麽办啊」吗? 「那这家伙现在怎麽办啊?」 我的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了。 这怎麽可能?我刚刚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但是现在又…… 和我的记忆中一样,同样的对话和同样的动作,唯一不同的是我在匪徒走过来的时侯还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 接下来匪徒应该会用枪抵着我额头,然後一枪了结了我吧? 「就这样杀掉不好玩,先射他的手看看?」 後面的匪徒老大突然下了命令,而本来该指向我额头的手枪立即就移到我的右手臂那里,紧接着一枪把我的手臂射了个对穿。 「呜啊啊啊啊啊!!」 这一枪跟刚刚不同,子弹射进脑袋的时侯我根本没感到痛楚,但是现在却是痛得要命,看着深红的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我撕心裂肺地惨叫了起来。 「娘的,真是吵……你还是赶快把他干掉吧。」 呯。 再一次,我的意识离开了身体,然後…… 我睁开眼睛。 一切又重现了。 我一开始就挣扎,而在我拼命的挣扎之後我所体现的剧情又有了改变── 除了右臂之外,我的左臂也不能幸免。 当然,最後的结局还是一样,就是额头多了个子弹孔,而随後我又再次在这个昏暗的小房间醒了过来。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样了,我只知道我一直重复地被杀害,而且每重复一次就越发残忍,从枪击双手到四肢也被枪击,甚至连内脏也被挖出来,重复了十来次之後已经可能不知道可以怎麽形容匪徒对我施加的虐待了。 - 尽管每一次在死亡之前都伴随着极大的痛楚,但是我却没有如别人所说的一样把这些痛楚习惯了起来,身体上的痛楚和心灵上的恐惧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我的灵魂。 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了,但是现在这次却是有点奇怪,我身体的感觉跟以前不一样,就好像这不是我的身体一样。 匪徒们对於如何将我处置的「例行会议」开完之後,往我走来的那家伙却没有拿起手枪,而是抓起我的下巴往上抬。 「这个女的长得不错,不如在干掉她之前先来快活一下吧?」 「喔喔,随你喜欢啦,等等记得处理掉她就好。」 女的?你到底在说什麽傻话?我明明是个男人……慢着,这种感觉…… 我感觉不到我身上「应有的部位」,反倒是有了别种的全新感觉,我将视线往下移,看到的并不是平坦的胸部,而是…… 对,这是女性的身体,尽管我对现在这副身体有着奇怪的熟悉感,但是这绝对不是我原本的身体。 匪徒很俐落的脱下了他的裤子,也脱下了我的裤子。 「不!!!!」 我所能发出的就只有这麽一声惨叫,没别的了。 当然,结束了之後匪徒也没有忘记把我「处理」掉,而我再次短暂地失去意识,等待下一次的「复活」。 果然,没消多久我就再次醒来,而匪徒对我的rou体和心灵上的伤害方法也越来越多花招──两个人一起来,三个人一起来,还有很多很多我从没想过的技俩,都一一的使在我的身上。
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我要一直在这个空间被人虐杀?这些疑问,经过多次的摧残之後已经在我的脑海里完全消失。我的存在似乎就只是为了被杀,被凌辱,被虐待。 从刚开始的不明白,到中间的无助,直到最後我终於如人们所说的麻木、习惯了。 说不定我只是一个重复着死前情景的地缚灵而已。 「你恨吗?」 一把声音在我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醒来的时侯传进我的脑海。 这一次的情景怪怪的,并不是我已经习惯了的小仓库,而是一个巨大的码头仓库,匪徒也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人,四个匪徒正跟大量的警员战斗──而且最奇怪的是那些警员跟匪徒竟然是用冷兵器来战斗,而不是进行枪战。 「用魔法来把那些坏人统统杀掉吧!」脑海里的声音鼓动着我。 魔法?我怎麽可能会魔法?而且我的手脚都被他们绑着…… 「你的手脚可没有被绑哦,而且魔法很简单而已,你只要看着那些讨厌的家伙,然後心里想着要杀掉他们就可以了!」 我轻轻抬了一下手,没想到竟然活动自如,而两只脚也是一样没有像之前一样被綑绑着,於是便靠着墙壁艰难地站了起来。 真的吗?我真的能使用魔法把眼前的匪徒全部杀掉吗? 「你可以的!」 可是要我杀人……实在是…… 「他们可是曾经对你干过这样那样的事情,他们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 「是的,罪有应得!在他们发现你之前把他们统统送到地狱去吧!」 送他们到地狱去……把他们杀掉! 这时侯,其中一个匪徒似乎发现了我,转个头向我大喊:「爱蕾娜,你没事了?」 「快点下手吧!要是让他们全都发现了你就太迟了!」 对,他们之前那样子对待我,我要十倍、百倍、千倍的奉还给他们! 我本能似地举起我的右手向着跟我说「爱蕾娜」的那个人,不知道为什麽他的脸看起来朦朦胧胧的,但是他的眼神现在一定很惊讶吧?他又怎麽会想到一个本该任他鱼rou的可怜虫竟然有着用魔法杀死他的能力! 「没错,杀死他,把他们通通都杀死!就算要把这里毁掉也没有问题!」 把这里毁掉也可以……对,我要施放一个毁灭性的法术,把这个仓库连同里面的一切东西夷为平地,就算把我自己毁掉也在所不惜! 我.要.复.仇! - 点子很黑吗? 点子一点也不黑吧? 点子有想过这话会不会太超过…… 不过友人看了说这话不黑,至於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