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话 帝都沸腾(一)
短短的两个月,眨眼之间便已经过去。 逐渐下降的气温、呼啸而过的狂风、凋零散落的树叶,无一不是向人们说明着一个事实──冬天来了。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大宅里的所有人都裹足不前。 塞西莉亚自从遇到了她的舅舅之後就变得心事重重,蒂努维儿每天都在愁眉苦脸地唉声叹气,伊凡每次看到我都转头就跑,而我则是在凯宁斯顿的监督下继续着没有多少意义的礼仪练习。 我趴在窗前,看着外面只有寥寥几朵白云的天空,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说起来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侯也是正值寒冬,这麽说我已经待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年头了,也不知道在能够回到地球之前还得在这里再呆上多久,不知道爸爸他们在地球过得如何……也不知道池田和理香现在又是不是平安无事呢? 咚咚咚!咚咚咚! 当我正在发呆的时侯,背後突然传来一阵急速的叩门声。 「jiejie大人,jiejie大人!有消息了!」 蒂努维儿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消息?什麽消息……喂、喂,怎麽啦!」 我把门打开,呆头呆脑的向蒂努维儿问道,然而她只是抓着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拉着跑:「前线的消息啦!前线的部队回来了!」 「哦,不就是回来……什麽!?有部队回来了!?」 「是的,好像是突然回来的样子!」 前线的部队回来了?好好的为什麽会突然回到帝都来?难不成是对蜥蜴人发起的会战大获全胜,凯旋而归的队伍!? 「有公爵阁下和大团长的消息吗?」 「我还不知道,刚才只是听到路人说的而已,现在队伍好像在西大街那一带。」 奇怪,为什麽队伍会在西大街那边?那边不是教会和医院的方向吗?如果真是凯旋而归的话队伍应该是从北门直接往帝都正中央的洛克贝尔胜利广场前进才对啊。 当我和蒂努维儿下到一楼的时候,整个大宅已经在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之下躁动了起来,毕竟这个大宅的主人可是在最前线参加作战,所以几乎所有的杂工和女仆以及部份留守的骑士团员都齐聚在一楼的大厅之中互相交换着听来的消息。大厅里人头涌涌的聚集了数十个人,就连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平日起居的这座建筑里竟然会有那麽多人活动着呢。 「大小姐下来了!大小姐!」 看到我下楼之後,本来还是热热闹闹的大厅一瞬间就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我环视着厅里的人,女仆和杂工们也就算了,可是竟然连那几个骑士团的团员看起来也满脸的困惑,看来这次部队突然回归的缘由连他们也并不清楚。 「你们知道我们骑士团有在这次回来的部队之列吗?」 「不,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的通知,但是回来的部队……」 其中一个团员欲言又止,似乎知道一点情报的样子,不过从他那副完全高兴不起来的表情以及部队前往的目的地来看,我也能猜出个大概便是。 「嗯,我知道了。」我示意对方不用再说下去,然後展现出这幢大宅里「二号主人」的气魄指挥起来。「凯宁斯顿,蒂努维儿,你们两个和我坐马车到现场看看;伊凡,你陪塞西莉亚留在这里等着,其他人都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工作,我很快就会带着消息回来,有没有问题?」 作出指挥之後,我披上一件披肩便匆匆地离开大宅,没消多久我与凯宁和蒂努维儿所坐的马车便已经在往西大街的路上了。 「蒂努维儿,凯宁,你们两人有什麽头绪吗?」 我向着车内的两人问道,然而二人只是对我摆了摆头。 「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上一次的例行联络也没有提到过什麽特别的事情,而且按原定的计划来说我们发起会战的时间最快也是这几天,如果是报捷的话也未免是太快了点。」凯宁摸着下巴那撮编成辫子的胡子如此说道。 「嗯,那这说不定并不是凯旋而归的队伍,而是……」 我从车里站起想要拉起车窗的窗帘观察外面的情况,可是在同一时间我们坐着的马车却在一瞬间猝不及防地向路边撞去,伴着马匹的嘶鸣声以及车夫的惊呼,车厢几乎被强大的惯性给甩倒在地,而我则是整个人被抛进了凯宁的怀里。 「发、发生什麽事了!?」蒂努维儿拉开在车厢的前方连接着驾驶座的小窗子向车夫叫道。 「刚才有个背着旗子的士兵骑马冲来,我看他完全没有闪避的意思就只好进行紧急回避了,你们有没有受伤?」 「大小姐你没事吧?」 「托你的福,我没事……呜!」 我尝试在凯宁的协助下站起,但是才刚使力左手就马上传来一阵剧痛。 「怎麽了?」 「没什麽……可能是刚才跌倒的时候不小心擦伤而已。」说着我便举起自己的右手,也不知道在刚才到底是刮到什麽东西,果不其然在前臂上出现了一条从手背到手肘的长长的血痕。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失误才会害大小姐受到这种伤,要不我们这就打道回府……」车夫一脸的自责,说话听起来好像他把我害得断手缺膊了一样。
「不必在意,这点小伤我一下子就能够治好,请继续往西大街那边去。」我向车夫吩咐过後便把小窗关上,然後便拉开右边的衣袖,将左手的手掌轻轻的按在伤口之上,伤口马上就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癒合起来,不消数秒伤口便已经在我的手臂上完全消失,只留下一个不仔细看的话难以发现的淡淡色斑。 「爱……爱蕾娜jiejie,没想到你连治癒术也……」 看到我治好自己伤口那一幕,没想到蒂努维儿竟然夸张地摆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彷佛看到神仙下凡一样死命的瞪着我那治好了的伤口。 「嗯?这又有什麽奇怪的?」 「这、这个……我……不……」蒂努维儿结结巴巴地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後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吞进了肚子里去。「呃……算了,没什麽……」 这种简单的治癒术对法师来说应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啊,也不知道为什麽蒂努维儿看到之後会有那麽大的反应,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说起来,刚才车夫说的那个骑士,有点奇怪……」从刚才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凯宁突然开口。 才刚提到那个士兵,蒂努维儿就愤愤不平的说着:「对啊,再怎麽说这里可是帝都的大道,万一真的发生了意外怎麽办啊?」 「不,他那样固然是危险,但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凯宁斯顿眉头深锁,似乎刚刚那个骑士让他想到了什麽一样地说道:「我在意的是他背後背着的旗子。」 「那个旗子有什麽问题?」 「帝国军队里只有传令兵在传递紧急军令的时侯背後才会背着旗子,而刚刚要是车夫没有看错的话……」 虽说凯宁没有接着继续说下去,可是我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要是车夫没有看错的话,那麽目前的情势应该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严峻。 「哈!」才走到半路,马车又再次在车夫的吆喝之下停了下来。 「又怎麽了?」 蒂努维儿满腔怒气的把车窗拉开,可是车夫却没有转过头来,而是用明显地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西军营的第二军团……开……开……」 「开开开的到底开什麽啦!」 看车夫开了半天也说不出到底开什麽来着,蒂努维儿乾脆就自己跳下马车,可是一瞬间她的反应也变得跟车夫一样整个人都僵在车道之上。 「第二军团……开……开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