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是谁
女子的身影晃了晃，仿佛有轻笑声传出：“这并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明落华，你的时间不多了不是吗？” 明落华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入身旁的通道口。 第一夜过了，第二夜过了，第三夜也过了，所以这是第四夜。 第四夜的景象是一望无际的雪海，漫天飞舞的雪花落下、吹起，重复着如上的轮回，第一眼虽是极美，看久了却难免觉得单调。 远近都是白色的景象，明落华不由得眯起了眼，总觉得眼睛的疼痛开始逐步泛滥，没多久脑海里仿佛是懵地一声，他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来了个傻子！ ——呵呵，凡人不都是傻子吗！ ——现在怎么办？要下手吗？ ——任人宰割，还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是？ 因为突如其来的失明，明落华只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着这道恶意满满的对话，面上飞过地闪过一丝阴沉。 ——他好像生气了！ 声音靠近了一点，仿佛就在自己的身旁，明落华静立不动，目光微垂。 ——啧啧，区区凡人还敢这么大脾气，真是不知死活！ ——我们怎么做？把他的rou一块一块割下来好不好？ ——嘁，你就不能想点有创意的，每次都是血rou飞舞的血腥场景，我都看恶心了好吗？ ——那你有什么想法…… ——他长得这么美，你那么做简直是糟蹋了…… 一双冰冷的手抚上明落华因寒冷显得有些僵硬苍白的面容，摸到伤口处指尖轻柔地触碰了几下，似乎有着不舍和惋惜。 ——你看上他了啊？啧，真是倒霉的家伙！ ——呵呵，你不懂…… 很冷，周围的空气冷得似乎已经结了冰，降到了零度，久久静立不动的明落华感觉到皮肤被寒冷一寸一寸撕裂，寒意渗透表面，直达骨子深处，心跳渐渐变慢，渐渐若有似无。 叮铃，叮铃，远远地有铃铛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耳边。 明落华缓缓睁眼，面前有两只娇小的白色小人悬空浮着，身后两对羽翼微微抖动，表情呆呆地看着他。 “他怎么睁开眼睛了？”小人的声音很娇嫩，精致的面孔上带着怪异的疑惑。 “大概我动作慢了点……不对，你是什么人？你不是普通人！”另一只小人迅速飞开一段距离，神情紧张地瞪着他。 “……能到这里来的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我说得不是这个，唉，现在跟你解释不通，你快过来，被他抓到我们就完……了……”飞远的小人表情古怪地看着同伴被一只手攥住了羽翼抓在了手里，目光闪过一丝懊恼，讨厌的凡人，反应要不要这么快。 “你是什么东西？”明落华对着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小人发问道。 小人歪歪头，动了动身子，哎呀，被抓住了吗，怎么办？ “我不是东西，我是雪灵织萤，唔，他是雪灵织翌。”小人织萤解释得很认真，目光一闪一闪，充满恳求，放开我好不好，这样很不舒服。 “雪灵？是吃人的妖怪？”明落华神情冷淡。 “我们怎么会是那种低端的恶心东西，我们雪灵是很高贵的好吗？”飞远的小人织翌急急分辨，神情有些气急败坏。 “本王刚刚似乎听到了有人要把本王割rou……想把本王冻死？”明落华说得很慢，一字一顿，表情很平静。 两只小人却不由自主地同时打了个寒颤，这个凡人怎么感觉似乎不是很好惹，我们是不是捅娄子了？ “没……没有，我们开个玩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呵呵！”织翌笑得十分谄媚，然而在明落华目光淡淡地注视中，不知为何笑容越来越勉强，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哭丧着一张脸的表情。 “你是想通过这里的吧？”织萤忽然发问道。 明落华点头：“不错。” “你这样子不担心我们不让你过吗？”织萤很好奇，眼睛忽闪忽闪。 “呵呵——”明落华微笑着看着他。 织萤鼓了股脸道：“织翌，这人很麻烦，不如还你吧！” 织翌黑线，什么鬼，亲，麻烦你看清楚状况再撒娇好吗！ 织萤身后的两片透明羽翼轻轻颤动了一下，明落华只感觉手指忽然剧烈地一阵疼痛，他只得松开，织萤振动翅膀飞到了斜上方，居高临下地对着他道：“我们不会让你过去的。因为你得罪了我们，对吧，织翌？” 织翌迅速飞到他身旁，牵住他的手也说道：“没错，你就冻死在这里吧！” “……这里的雪下得好像越来越少了……”明落华看着一望无际的雪景，莫名地说了一句不搭调的话。 ——他说的是什么？ ——不知道。 织萤和织翌面面相觑，一脸迷茫。 “据说这里的幻境快消失了吧，那你们应该也不会存在了。对我来说倒是省事，虽然……”明落华的脸上仿佛是十分惋惜一般，又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残念。 “幻境消失？你听谁说的？月神大人都没有说过这话，你是不是想造谣？”织萤不高兴地指责道。 “据说月神自顾不暇……月神有多久没来这里了？”明落华挑眉看着他们。 “月神大人好久没来了……大人是不是把我们忘记了？”织萤的表情变得幽怨起来。 “大人肯定是有事……”织翌没有什么说服力地解释道。 “但是大人明明说了每个幻月会过来一次，但是已经好多个幻月了，但是大人就是没有出现……” “……”织翌同样忧伤，两只小人相对无言，默默伤怀。 时间过了很久，两只小人俨然成了雕像一般，蹲在头顶上方的空气里一动不动，若不是还有微微的吐气声传出，不明真相的人大概会以为这个空间本来就有这种奇葩的装饰存在…… 明落华微微感觉到一丝不自在，这两只感伤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一点，难道没有发现性命攸关的危机吗，难道还没想到劫难将要降临，难道不该是自己这么一说就该痛哭流涕地抱大腿吗？ 这什么反应？这沉默的时间长度，难道是要在沉默中/一/起消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