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归来的水银灯（3）
“喂，笨蛋人类，为什么那家伙的是冲泡的红茶，我的只是这种东西啊？”抱着一只纸杯装的速溶奶茶，黑色人偶少女水银灯一边津津有味地小口嘬着，一边对着旁边的寒川发出不满的牢sao。而她口中的那家伙也就是另一边端着金边小茶杯享受红茶的真红，后者听到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从水银灯重新苏醒之后，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寒川的假期也已经接近尾声。所幸的是这两个原来的姐妹虽然一直没有提起所谓的宿命，不过却一直维持在几乎不怎么交流的诡异状态，水银灯倒是完全以一副小孩子脾气经常找茬。对此，真红给出了‘抛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外壳后的真实性格’的解释，倒也不是不能让人接受，毕竟水银灯可以说是挣扎了大半辈子，嗯，大半辈子。 “嘛，嘛，我泡的红茶也不见得有多好喝啦。”无奈地安抚着水银灯，寒川由衷地觉得自己入手的另一只是比较善解人意的真红真是太好了。 “不会的哦，月的水温和时间都做的很好哦，味道相当不错呢。” 真红笑眯眯地举起已经见底的杯子，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真红比较善解人意啊……我刚才什么都没想过，嗯，就是这样。 寒川不由得开始对接下来的生活担忧起来。 “而且还是这么难看的包装，恶俗的名字……”真红的发言让水银灯再次开始碎碎念了起来。 “你能看得懂中文？”虽然这几天或多或少地也带着两只人偶出去逛过几圈，但寒川却是真不清楚这一点。 “那是当然的吧。”水银灯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一边试图用吸管把杯底的椰果戳起来。 “只要不是太过偏僻的国家，我们都是有存在过的，语言问题自然也是会解决的吧。”真红再沏一杯，如此解释道。 “是这样啊。话说回来，今天就是在这里最后一个完整的一天了呢。我要把你们带回学园都市的话，总要有个解释。”看着两个心不在焉地瞄着电视的家伙，“果然还是姐妹吧？” 然后双方同时僵硬了。 “这种事情，不可能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沉，水银灯把脸埋在空杯子后面，身体不知为何有些微微颤抖着。 真红没有说话，但是却下意识地把没有举杯的右手放到了胸口上。 动作被水银灯看在眼里，黑色的小人偶不由得出声嘲讽起来：“还记着那件事情？果然是个小气的家伙。” “那件……事情？”寒川对着水银灯发出疑问，看到后者爱理不理的别扭表情之后毫不犹豫地把目光转向真红。 虽然不情不愿，真红还是轻轻地叙述了一遍。 大意就是罗真为每一只人偶都配了各自的礼物，大多是小饰品，取自不同的国家，像真红的就是从华夏某处，嗯，说不定是地摊上购买的胸针。不过不管怎么样对于蔷薇少女们来说还是具有着无法形容的价值的。同样，水银灯并没有这样的待遇，因此再一次交锋中嫉妒心理作祟（不过现在看来大概是因为小孩子攀比心理），水银灯损坏了真红的胸针，也算是两人正式敌对的导火索。 “但是，要是不说胸针我还差点忘记了。”寒川猛然醒悟，然后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小盒子，虽然一直携带着，但却老是忽视了其的存在。 这盒子就是当初秀逗魔术师兼白痴萝莉控的罗曼干掉水银灯之后交给他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水银灯的遗产？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打开盒子，里面露出来的是一枚红蔷薇外形的胸针。 然后寒川把盒子递给了水银灯。 “笨蛋人类你给我的？”水银灯挑了挑眉毛，看上去有些兴奋。 “还记得那个会心灵复刻的魔术师吗？他给你的。”寒川如实回答道，谁知小人偶却是接过了盒子之后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 “那种家伙怎么样都好啦，反正是笨蛋人类你交给我的。” 罗曼，我会为你默哀的。 嘴角微微抽搐，寒川不自然地撇开目光，却看到了一脸惊讶的真红。他大概已经猜到是个什么情况了。 ‘原来水银灯是看中了这个要还给真红吗？没有直接问我要还真是不符合她的性子呢。’寒川这么想着，他至今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经济状况究竟窘迫到了什么地步。 注意到真红略带审视的目光，水银灯突然慌了起来，手上的饰品盒倒是成了烫手的山芋。不过小人偶马上找到对象，扭头伸手，就已经把东西递到了寒川面前。 “既然不是你送的，那我送给你总行吧，要……要好好心怀感激地收下啊，笨蛋人类。” ‘还真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自然是知道小人偶有多不坦率，寒川也不会傻到伸手去接，反而是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对自己的心意要诚实。” 然后平常一般都会享受这个动作的水银灯一口狠狠地咬在了寒川的手上。 【啰——嗦——】压抑着羞怒的思想介入被寒川读取的同时，他似乎在面前的少女眼中看到了某种野兽的凶光。 一定是错觉吧？兽化这种事情怎么能被允许啊！ 幸亏真红讷讷的一声“水银灯，你”吸引走了兽少女的注意力，寒川的手才脱离苦海。 刚刚应该没有混进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真是没有jiejie的样子呢。”真红突然笑了出来，抬手抄走了水银灯抓着的盒子，“这个，我就收下了哦。” “谁要你收下啊！” “呀，虽然这么喊着却没有抢回来，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还是说？果然是不坦率呢，jiejie。”自然地把胸针别上，真红一脸微笑。 “什么啊！你这家伙！” “总是这样不诚实会被抛弃的哦。” “可恶，你想死吗？” “jiejie可不应该对meimei说出这样的话呢。” “啰嗦！” 看着气得发抖的水银灯，寒川颇有些苦恼地摸了摸鼻子，“呐，真红，不要再欺负水银灯了。” “唉？我有吗？”鲜红色的少女露出了人畜无害的微笑。 ———————————————————————— ———————————————————————— 【结果水银灯还是接受了吗？】一片漆黑的夜幕之下，寒川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同迎着晚风站立在窗台边的真红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嗯。】 【真好啊，姐妹什么的。】发出感叹的同时，寒川突然想起了水银灯从和真红的交涉中解脱出来的颓废表情，‘还真是恐怖的交涉啊……’ 【月，你，你在害怕什么吗？我稍微能感觉到一点。】 【嗯？】不由得看了仍然面朝夜景的真红，寒川自顾自地露出了苦笑。【是啊，在怕，回到学园都市。】 【为什么？】 【嘛，这种东西说了也没用。】寒川倒不认为穿越是什么需要保守的秘密，不过为了避免麻烦倒还是不要说得好，此刻则是因为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自讨没趣。 【只是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就会害怕吗？】 【什么意思？】看向少女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月，不属于这片土地。】 【你都知道了？】寒川很快平静了下来。 真红也兀自点了点头。 【订立契约的那个瞬间，全都看到了。】 【这样啊。】 【水银灯的话，没关系的。她不会知道，月，你心灵中的缝隙已经由我填补上了。】介入思维之中，真红也深知寒川有何担心。 【但是，跟我摊牌的话，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这种东西很重要吗？】 【没有意义的事何必去做？】 【呐，月，你来到这里之后有没有试图去确认过这个世界有没有和自己一样的人？】 【……有呢。】 【意义呢？】 【没有。】【但是，无论如何也想确认看看呢。】 【月。】 【嗯？】 真红突然沿着栏杆走到了寒川面前，收拾好裙摆爬到寒川肩膀上坐下，“只是想告诉你，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也是呢。”把探进自己领口的少女金色的螺旋状长马尾的发丝撩了出来，寒川眺望着地平线之外的那座伟大都市，“谢谢，真红。” ———————————————————————— ———————————————————————— 这就是寒川一家子在上江市最后一天的日常。 ———————————————————————— ———————————————————————— Ps.1：这样魔法侧篇就完了，嗯。 Ps.2：这一卷写的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用，嗯，以后会再次出现的。 Ps.3：终于码了一章稍微长一点的了，这是最近唯一一章到3000的啊……之后我会尽量保持更新的，请假什么的近期应该不会再有了……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