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石关寨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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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三岔口出入的人们发现，今日里的关卡边，检查的力度忽然大了不少，眼神机警的发现关卡的兵士多了不少。一些聪明的商人有些明白，这附近又有些不太平了。

    与此地不同的万安集却已经变成了军营。

    人喊马嘶，噪杂喧嚣的声浪充斥着整个万安集，一队队士兵来回穿梭，传令兵的呼喊声络绎不绝。

    大帐中，传出成城的命令声：“开始行动！”

    邯郸以西，响堂山一带，人烟较为稠密，胡人村寨以及胡汉杂居的村落不少，这里是羌胡内迁的主要聚集区，奚人则居住在邺都西北和北部靠近邺都的区域聚众而居。

    三甲店，高家营，石关寨，三座胡人村寨成品字状矗立在方圆二十平方公里的地面上，周围七八个小村寨依附而成，百十年来，随着不断迁入的胡人数量越来越多，在有心人的指令下，这里的汉人村寨越来越少了，到了现在，随着诸侯大战的延续，这里的汉人青壮被一点点消耗，虽然胡人也有征发，但是大多数的胡人不是大家族的部曲，奴隶，或者私兵，以及隐瞒起来的隐户。而这些人却是不会被征发入军队的。而真正的平民随着战争的延续越来越少。尤其近十几年过去，这里的汉胡对比已经悄然改变。

    可想而知占据主导统治地位民族一旦不占人口优势，隐患便随即出现，由于对胡人的政策极为苛刻，随着时日逐渐积累起来的民族仇恨，就差一根导火线，被人点燃。

    何飒是个羌胡，名字是他过世的老爹取得，老爹早年在头领跟前伴读知道了些字，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至于什么意思，抱歉这哪里知道啊。二十六岁的何飒，由于身体瘦弱，干不了重活，却天生一副好眼神，因此被寨主派了每日在寨墙上瞭望，尤其是这几日，他的吃喝拉撒也被寨主安排在了寨墙上。

    一轮红日正要跃出地平线，何飒眯着眼，清晨的微风凉凉的，值了一夜的精神清醒了不少，安宁的堡寨中已经有了早起的族人，摸了摸自己瘦弱如同排骨的身板，叹了口气，扭过眺望日头的身子，等待接班的替换，自从昨日少寨主带着三百多寨丁出去后，老寨主便命所有族人拿起武器轮流守卫寨墙。暗地里撇了撇嘴，谁不知道少寨主又带着人出去打野食去了，反正这些好事又轮不着他，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或许老寨主还能多给自己点吃食。

    心中没有多少怨气的何飒放下心中的瞎想，又朝着墙外望了一眼，却没有想到只是他看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眼，就在他扭头的那一刻，一道黑光直射而至，“噗”地一声，一支无羽弩箭就射入他的额头，强大的推力瞬间把颈椎推断，整个身体被钉死在寨墙上。

    寨墙外的黍田中忽然一阵晃动，已经割去黍穗只剩下身杆还没来得及收割，被粗暴地踩踏在地，十几个灰衣兵士手执钩锁簌簌簌几息间便已经到了那壕沟旁，借着冲劲，带着抓钩的绳索从手中飞出，灵蛇般越过两丈宽的壕沟，飞上了一丈多高的寨墙，稳稳搭在垛口上，稍稍使劲，抓钩便死死卡紧，口含利刃，双手交替，腿部蹬着夯土而成的土墙，攀援而上。

    随着吊桥放下，寨墙外一声嘶喊，无数人影从黍田中狂冲而处，自吊桥处杀入堡寨。

    进入堡寨后，一队士兵迅速冲上，弩弓手迅速占据高出，把整个寨子完全控制在弓箭的射程下，另一队士兵则开始冲击坐落在寨子最中央的房屋，那便是寨主的居住地以及议事之所，只要控制住寨主或者杀死，剩下的事情就要好办多了。

    喊杀声呵斥声以及短促凄厉的惨叫，在寨中各处不断响起，血腥味逐渐变浓，难闻的屎臭混合着血液的腥臭一点点从寨子里各处汇聚，随着清晨的微风吹响寨子的各个角落。

    羌胡迁入中原已经百年之久，虽然汉化的不错，但是骨子里的狠厉仍然保持，万家寨的士兵从冲进寨门后遇到的抵抗就没有中断过。尽管寨子里大多数人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但仍然有一部分人起得很早。因此这些在村子里第一时间看见有外敌攻入的村民们，不是转头逃跑，而是就近寻找武器或投掷或者大声呼喊示警，虽然这些少数的人很快被射成刺猬，但也把整个寨子给唤醒。

    吵嚷的呼喊和乱纷纷没有组织的抵抗，在有组织的屠杀下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手持各种武器仍然留着他们部族特有发饰的的村民们为了保护自己亲人安危所发出的力量，虽然没能给万家寨士兵造成伤亡，但是那视死如归的悍勇与惨烈仍然让这些见惯生死的老兵们也敬佩不已。但是敬佩归敬佩，手上箭支射出的速度却不会变得慢上一丝。眼神中依然冷漠，手上的长枪刺出甚至比平时更快了些。

    半个时辰后，整个寨子里只剩下死死守在寨主大院的两三百残余，没有理会大院中传来的求饶声，因为在他们派出那几百寨丁的时候，这些寨子的命运就已经注定，这些寨子里除了只会留下三岁以下的孩童外，一个活口也不会留下。

    至于所谓的慈悲在万家寨这里是不会出现的，或许在原来的计划中，这些胡人中的一部分人会被留下性命加入到万家寨的势力当中，成为新兴国家的一员。不过，在得到搬山蚁兽后的成城眼里，这些胡人只是制造黄巾力士以及生物兵兽的原料而已。

    或许在以后的扩展中，会有一些少量的胡人加入进来，但绝不是现在。残暴也罢，嗜杀也罢，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汉胡的人口对比，达到一百比一，那个时候这把屠刀或许才能停下。至于历史，那不过是个脸，胜利者愿意把他化成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样子。

    在寨主大院中的人全部死亡后，一声令下的万家寨士兵迅速撤离，连尸体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在太阳完全升起后的半小时内便撤离的干干净净。只留下房屋内悄然哭泣的女人以及偶尔的孩童啼哭声，在尸首遍地的堡寨中显得异常明亮。

    麻木的女人，推开院门望向门前倒在地上的尸体，那是他的丈夫，手上还握着一把菜刀，空洞的眼神斜斜望着别处，早已扩散的瞳孔带着死鱼般的惨白，额头上一个孔洞那是箭支被挖走留下的，褐色的血迹涂了满脸都是，夹杂着一些灰白。。

    哆嗦着蹲下身子，手伸向眼睛试图把那双张开的眼睛给合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