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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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的结束（七） 两日后，苏晓菲手术完成。 这期间苏晓菲所忍受的痛苦，无法言明，也无人知晓。不过秦风唯一知道的是，苏晓菲一共痛晕过去11次，之后又被痛醒，然后又痛晕过去。然而苏晓菲却没有说一个“不”字。 修复手术完成之后，苏晓菲终于再也忍受不住沉睡了过去，而秦风则一直陪在她身边。由梁新的实验室中的一间屋子临时改做病房的房间，苏晓菲就在那里休息。 由于手术需要，苏晓菲的一头秀发早已被理掉，不过如今已经恢复原本面容的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变回从前的自己了。 “孩子，你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了，现在她已经手术成功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这边会有专人照顾她的。”梁新站在秦风身后对他说道。 “没事的，爸。”秦风只是看着苏晓菲说道。 梁新心里只是轻声叹息，然后出去泡了两杯咖啡，又叫人拿了一些甜点进来，这才坐到了秦风身旁和他说话。父子两个人这么多年没见，加上苏晓菲也还没醒，总会有很多话要说的。比如，梁新想知道这么些年秦风是怎么过来的，他这一身的本领是如何学来的，而秦风也会慢慢倾听父亲当年的经历：比如求学、追求母亲、关于自己身体的秘密······ 两个男人的对话，虽说只是时不时说上两句，却显得异常温馨和温暖。 这大概能算是这些年来，秦风心中最温暖的时刻了吧。倘若生活能一直如此下去该多好啊，秦风不禁奢望地想着。 没有杀戮，没有阴谋，也没有任务······ 终究只是一场奢望啊。 ······ 这两天里，行为最反常的，大概就是康心祺了吧。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秦风不休不眠地守在一个另外一个女人身旁的时候，康心祺的心里第一次尝到了“失落”的感受。这种“失落”，却不同于以往喜欢某双限量的鞋子但是没抢到、或者是考试时没有考到期望的成绩时的那种失落，如果确切点讲的话，大概是属于“失恋”那种的“失落”吧。 康心祺不断地在告诫着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可是心里面却无法克制地去想“他”，那个叫做“秦风”的男人。记得一开始他认真地说他是特工的时候，康心祺还哈哈大笑一脸不信；记得他明明是个很厉害的飙车高手，却故意在自己面前装蠢；明明是个很有本事，也有一点点魅力的男人，却只是喜欢低调行事；而在最需要的时候，却又那么可靠地救回了自己的父亲······ 康心祺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天空出了神，“要是他还没有女人该多好啊。” ······ 一日后。 秦风依旧守在苏晓菲的床边。 一通电话，打到了秦风的手机上，是隐藏号码。 当声音响起来的时候，秦风听出来是丹尼尔的声音，丹尼尔开门见山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秦风，留给你抉择的时间不多了。你们部门的某些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你可能会是下一个苏北辰！” 丹尼尔并没有多说一个字便挂断了电话，秦风并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下一个苏北辰”到底打的什么哑谜？难道当年苏北辰叛逃国安还有隐情？胡雪明只是零星给他说过一点点关于苏北辰的事情，关于他的资料，就连秦风都没权利阅读，也许可以让小明黑进国安的资料库调查一番？ 这些人，为什么总是喜欢说话说一半呢？有什么话就不能一次性精简地说完，留个什么悬念？真以为这样子自己很酷？ 秦风很头疼，不禁闭上眼用手揉了揉太阳xue。忽然，一只手温柔地握住了他的手掌。秦风吃惊地睁开眼，发现苏晓菲已经醒过来了，而这次，苏晓菲阳光般地笑着看着她。 “我记得你说过，要是我不哭，会给我更多的大白兔奶糖的。”苏晓菲调皮地说道。 ······ 小小的秦风脸上还有泪痕，不过为了在小小的苏晓菲面前装酷，他嘴巴撅着没发出声来。而在医院走道上趴在苏北辰怀里含着大白兔奶糖的苏晓菲，在看到秦风的模样的时候，还是用小手捂着嘴巴偷笑。 秦风走到苏北辰旁边，将最后几个大白兔奶糖交到苏晓菲手上，“呐，你是个坚强的姑娘，这些是约定的奖励。” 苏晓菲将奶糖收好，却撕开一个奶糖的糖纸，将奶糖塞到了秦风的嘴里。胡雪明带着秦风离开，而苏北辰也和胡雪明道了别。 走道上，趴在苏北辰怀里的苏晓菲朝着远去的胡雪明和秦风的背景挥了挥手。 苏晓菲奶声奶气地问苏北辰道：“爸爸，那个哥哥叫什么名字啊？” “怎么了？菲菲？我们家菲菲是不是喜欢上人家小帅哥了？”苏北辰开玩笑道。 小小的苏晓菲用小拳头打着苏北辰的胸膛，“人家只是想要以后还他奶糖。” “哈哈，我们家菲菲这么小就知道知恩图报了啊。他啊，叫做‘秦风’，不过你和他，应该是不会再见了吧。而且，人一辈子遇见的人这么多，大概你以后也不会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吧。两个人的遇见，也许真是‘缘分’吧。”苏北辰说道。 ······ 人生，有时候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吧。 因为不知道的未来，所以满怀希望；看似不相识的陌生人，也许早已遇见过；只是在人群里多看了一眼，便再也无法忘怀。 ······ 地点：香港新生人力大厦。 进行了彻底清理打扫和善后处理过的大厦，已经恢复了正常样貌。此刻，在十多层的一间会议室内，两个人正在进行着一场秘密会议。 其中一人，便是如今手握整个国安大权的副局长马仁松，另外一个人，则是国安的局长——也就是那个对外挂名，然而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权力的人——曹飞。 “现如今，胡雪明已死，国安局的大权全在你一人手中，倘若你不分权，恐怕你的嫌疑是最大的吧？”戴着大框眼镜，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曹飞道。 “我自然有人选，你又何必cao心，况且你一个挂名对外宣传时才会用到的局长，又有什么权力来教导我该如何分权才能不致遭人猜疑？”马仁松一脸鄙夷地看着曹飞道。 “哎——马局长，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担心您嘛。您难道不知道你手上这个国安部门所掌握的力量有多么强大，所掌握的资料能量有多么巨大吗？上面的人，不想让一人独大，我们这个拥有这么大权力的中立部门，如果‘掌门人’心怀不轨，那对这个国家的损害会是巨大的。你想想当年的苏北辰，就该知道了。而且，据我所知，现如今，我们部门貌似很有可能再出来一个‘苏北辰’啊。我们不怕外部的敌人，就怕敌人卧底进了我们内部，从内部将我们一网打尽。”曹飞道。 马仁松冷笑一声，“那么，想来你是带着领导的指令来了？” 曹飞哈哈一笑，道：“指令谈不上，只是这么多年苦劳被领导看在心里，他们任命我为副局长罢了。” 马仁松眉头一皱，“你这是要和我分权？” 曹飞笑着点点头，“马局长，那么以后我们就是同级官员了，您是胡雪明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是知道胡雪明很多领导方针的，那么就托您多多照顾了。” “哼，少跟我演戏。上任就上任，还跟我绕这么多弯子，怪不得你这么多年才能坐上这个位子，整天就想着争权夺势。你最好跟你的领导打好关系，可千万别坐了一半，被人杀了！副局长的位置，可不是这么好坐的！”马仁松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一个还在讪笑的曹飞。 ······ 秦风给苏晓菲买了一顶鸭舌帽，这样他们一起出去逛街的时候苏晓菲可以不用一直被人盯着看。不过苏晓菲却没有戴假发，她倒是觉得剃掉了所有头发也是蛮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呢。 想来，女人有时候还真是蛮疯狂的吧。秦风在心里跟自己说道。 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当秦风说要跟苏晓菲去香港逛逛买些东西的时候，康心祺竟然主动提出要当他们的司机。秦风原本想和苏晓菲一起乘观光巴士，随兴所至就可以了，可是现在这小妞竟然主动要当司机，这不摆明着要当电灯泡吗？而且这些天来，康心祺和秦风一句话都没说过，倒是和梁新不停地打听着什么，这让秦风不禁开始疑惑起来。 “······我当你们的导游，你们请我吃喝就行了啊。私人导游也很贵的，我现在已经不是富家女了，所以你们请我吃东西不算过分吧。”康心祺开着车子说道。 “哇——不是吧，康大小姐，你没钱还开这么贵的车子啊。我是工薪阶层啊，你这是地主剥削长工啊。”秦风一脸哭诉的表情说道。 “骗谁呢，你不是飙车赚了几十万吗？反正我是不会信你的话了，你这人从来就没句真话。”康心祺拆穿秦风道。 “你这话不对啊，我对你说了那么多真话你一句都没信过。”秦风反驳道。 “比如呢？” “我是国安特工啊。”秦风道。 “······”苏晓菲。 “······”康心祺。 ······ 香港几乎每一条街都能算是购物街，因为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居住满了人。比较出名的大型购物街（广场）有：中环附近的置地广场、九龙尖沙咀广东道及其附近的海港城、铜锣湾的时代广场······ 至于小吃，到处都有那些老字号的许留山店、满记糖水、大良姜汁撞奶、深井陈记烧鹅······国人的复制能力到底是不用多说的，谁也不知道街上那些打着这些名牌小吃店的店铺，有多少是真的店家的分店或者传承了，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吧，在美食面前，这些都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了。 秦风先是陪着苏晓菲和康心祺在女人的衣店、化妆品店逛了一圈，帮着两个女人拎着各种大包小包跟在后面，然后便找了一家小吃店。秦风将东西塞进了车子里，三个人才有时间吃上点东西。苏晓菲才恢复，所以只是点了一杯饮料，倒是康心祺丝毫不顾忌秦风的钱包，大点特点了一堆食物，然而到最后也只是吃了一点，剩下的全都由秦风一个人给消灭了。 这倒不是秦风很饿，而是他真的看不下去康心祺报复式地浪费。所以当秦风已经快要吐出来的时候，康心祺和苏晓菲又在商量去下面去哪边的购物街或者景点去游玩了。 秦风简直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不过康心祺似乎是考虑到了苏晓菲才康复的情况，倒也没继续去逛街购物乱跑，而是带着他们一起去了维多利星光大道上，和那些稀疏的游人们一起看白天时港口内那些游船们来来往往。 秦风牵着苏晓菲的手，走在星光大道上。星光大道一侧，便是著名的维多利亚港。虽说整个维多利亚港最美丽的时刻便是她夜晚时的景象，但阳光灿烂、碧海蓝天白云时漫步星光大道却也别有味道，最起码，能看得清那些铺在地上的名人牌匾以及许多栩栩如生的雕像：比如，李晓（小）龙和梅雁（艳）芳的雕塑等。 “你在想什么？”苏晓菲看到秦风看着李晓龙的雕像入了神，问道。 “你说，我死后，会不会有人刻出雕像来纪念我？”秦风看着李晓龙的雕像问苏晓菲道。 “他们是明星才会被人铭刻铭记啊，你又不是明星。”苏晓菲说道，其实还有一句话，苏晓菲没有出口，那便是“你是我的英雄”。 “是啊，我们都只是默默无闻的人罢了。”秦风说道。 苏晓菲一愣，然后握紧了他的手心，“你在我心里才不是默默无闻的人。所以，在生命终结之前，就把你的一生交付给我好了。” 秦风的心，忽然就被感动到了。 能遇到像苏晓菲这样的女人，秦风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对他真的太好了，哪怕这个世界依然如此肮脏不堪，却也有洁白得如天使一样的女子一直在他背后守候着他。 这一天的战绩，以秦风在香港飙车所赚的钱全部花光而结束。秦风没搞明白明明是陪苏晓菲去买逛街买东西，为何却也给康心祺买了一大堆的东西。 不过那些衣服，苏晓菲穿起来确实很漂亮，果然衣美人更美。而苏晓菲也和康心祺很快就无话不说了，这真的是让秦风很无语，果然女人和小孩的钱是最好赚的啊。 不对，说到底还是赚得男人的钱。 ······ 因为苏晓菲的面部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所以苏晓菲便暂时住在了梁新实验室里。而梁新也是工作狂，因为秦风母亲去世得早，所以梁新这些年来几乎每天都是在实验室度过的，就连休息也是，这样也方便他随时起来观察实验对象的反应和进度。 好在实验室面积够大，睡觉的地方也足够多，所以才能容得下这么多人休息。因为临时将一些不用的房间改作的休息的地方，所以康心祺的房间也是紧靠着苏晓菲的房间。 苏晓菲逛了一天，疲累得很，很早就睡去了。秦风则在梁新的实验室里接受他的全面检测，顺便在检测完毕之后进行了一波锻炼。凑巧的是，康心祺这姑娘竟然也不约而同地到了健身室来锻炼。 偌大的健身室里，灯光将房间照得很亮。 “这么巧。”秦风不咸不淡地和康心祺打招呼道。 穿着紧身运动装、扎着马尾的康心祺却没有理他，一个人走到了跑步机上跑了起来。见到康心祺不想和自己打招呼，秦风只能尴尬地自顾自在一旁做着自己的锻炼。 “啊！” 康心祺一声娇呼，秦风转头看过去，不知道康心祺为何已经坐在了地上，双手在揉着她的脚。秦风连忙走到她身旁想要去扶她。 “不要你管我。”康心祺眼里含着泪水道。 “这个时候你任性个什么劲？受伤留下后遗症很好玩吗？”秦风有些生气地说道。 被秦风这么一喝，康心祺果然不说话了，只是眼眶里还是含着泪水，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委屈。秦风环抱起康心祺，康心祺脸上一红，心跳加快。 秦风将康心祺轻轻放在一旁的躺椅上，然后仔细看着她受伤的脚踝，刚一触碰，康心祺就疼得喊了出来。 “疼。”康心祺嗫嚅道。 秦风白了她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跑步机上还能受伤，我也是服了你了。接下来忍着点啊。” 说着，秦风便开始给康心祺有些肿起来的脚踝揉捏了起来。一开始疼痛异常的脚踝，竟然渐渐舒服了起来，康心祺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秦风只是专注着看着康心祺的脚踝，手掌的力度正好且舒服。 “秦风。”康心祺坐在躺椅上轻轻喊道。 “嗯？怎么了？”秦风抬起头没好气地问道。 康心祺的嘴唇，吻上了他的唇。她双眼紧闭，脸上还带着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