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都市小说 - 修真先生在线阅读 - 第四十三章、不庄重

第四十三章、不庄重

    陈晴朗觉得不如何,毕竟他还不知道那绿僵和白僵比起来,到底孰强孰弱,万一绿僵不怕衍火符,自己一头撞上去不直接英年早逝了么?

    他虽然善良,但还没到伟大的地步。让他去做黄继光董存瑞,他是真没那个觉悟。

    但是直接拒绝,好像又不太合适。

    他正在想词呢,那边江老爷子已经有些恼了。

    他一拍桌子:“怎么着,不愿意为人民服务?不愿意保卫国家和人民?不愿意保护你自己的同胞兄弟姐妹?不愿意成为一个无产阶级红色战士?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话都说到是不是男人的份儿上了,这就有点严重。

    但陈晴朗脸皮厚,还是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道:“为人民服务我当然是愿意的,但我恐怕不是那僵尸的对手。”

    “胡说,你今天不就把僵尸给烧死了么?”

    陈晴朗解释:“僵尸跟僵尸是不一样的,这个僵尸我能对付,不见得那个僵尸我也能对付。”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江老头吹胡子瞪眼,“这么怕死,怎么不干脆去当个娘们儿?”

    陈晴朗对这话很有意见:“你这是歧视女性。”

    江舒情也有同感:“就是,你这是歧视女性。我们娘们儿可不怕死,刘胡兰同志为我们证明。”

    这哪跟哪儿啊?

    不过歧视女性是坚决不能承认的。

    江老头语气一软:“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不过,舒情,你觉得这小子这样合适么?身为茅山道士,居然不去捉僵尸,完全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啊。”

    陈晴朗赶紧道:“阁皂山,不是茅山。”

    “三山符箓嘛,都一样,你们道士不就是斩妖除魔的么,现在有僵尸祸乱人间,你居然要当缩头乌龟?”江老头对陈晴朗的印象立刻改变,觉得张裴裴看上他简直是瞎了狗眼。

    陈晴朗就是不正面回应,把话题往其他方面支:“修道是为了长生,斩妖除魔只是顺带的,我这不是缩头乌龟,我只是明哲保身。”

    “长生?当我三岁小孩子?”江老头彻底怒了,“你就说你到底去不去捉僵尸。”

    敢情这老头以为修道就是为了捉鬼的,长生都是戏言。

    “我没骗你,修道真是为了长生。抓鬼抓僵尸什么的,真不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江老头直接拿起枪对着他:“别跟我扯其他的,我就问你去不去。”

    江舒情伸手堵住枪眼:“爷爷,你干嘛啊?这么危险的事情,人家爱干不干,哪能用强迫的?”

    这也就是陈晴朗,如果换作别人,江舒情肯定也会觉得太怂,不是男人,缩头乌龟。但因为是陈晴朗,所以想法就完全不同,觉得陈晴朗不去是正常,如果去了,不是傻蛋,就是逞能。

    江老头真是被气得不轻。

    “这么窝囊的男人,你居然也护着?”

    “有能力去做却因为怕死而不去做,那才叫窝囊,没能力去做而不去做,那叫明智。”江舒情条理倒是很清晰,“再说,他是裴裴的男朋友,你愿意让他去送死?裴裴那种性格,能交到男朋友简直是老天有眼,你就要这么无情的把她男朋友送到战场,断送她一生的幸福?”

    江舒情直接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江老头顿时气得说不出话。

    不过他是大公无私的性格,转眼就想到了话说:“那些当兵的,有女朋友的多了去了,死一个,断送一个幸福,死两个,断送两个幸福,人家说什么了么?别人家的幸福可以断送,我们家的就不行了?其他丫头的男朋友可以去死,裴裴的男朋友就不可以去死了?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年纪轻轻的,这点豪气都没有,还能干什么?还长生,就这模样,长生了有毛用,不过做个千年大王八!”

    陈晴朗彻底脸红了,江舒情倒是还有余力反击。

    “你们花着纳税人的钱,还逼着纳税人去送死,还把送死说的那么清新脱俗,你脸红不啦?”

    “我……”

    “你们那么多武器,飞机大炮,地雷炸弹的,要是连个僵尸还对付不了,那还要你们干吗?堂堂军区司令,不拿坚船利炮去对敌,却要用枪逼一个道士去做法,就你这模样,我看国家迟早要完。干脆你们也别当兵了,也别发明什么新式武器了,全部去当道士学画符好了,画的好了,说不定还能长生呢。”

    江舒情牙尖嘴利,简直要把老爷子弄吐血。

    不过江老头毕竟活了几十年,眼睛一转,居然想了一个好说辞。

    我大公无私没有用,那我大私无公不就好了。

    于是他道:“行行行,我们不说这些假大空的,我们说现实的。”把大公无私违心的说成假大空,这江老爷子心性也是不一般,“裴裴现在可在郊区山沟沟里猫着呢,她可不会画符,手上那杆长枪也对付不了僵尸,你们说,万一她碰上那玩意儿了,死了怎么办?”

    江舒情一直发愁这事儿呢。

    “您直接把她调回来啊。”

    “嘿,这话说的。我们是军区,人家是武警,我管得着人家么?再说了,人家是要铁了心为国家奉献青春和生命,我还能硬生生把人家给拉回来?到时候别人怎么看我,我可不想晚节不保。”

    这倒是真的,江舒情立刻没话说了。

    陈晴朗也不想说什么了,张裴裴不管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女朋友,两人也共经过生死,如果就这么不管她,他心里确实过意不去。他现在的思想境界虽然没法和黄继光董存瑞这些烈士相比,但是为了身边的人冒一冒险,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担忧。

    “如果我走了,舒情姐怎么办?没人保护,岂不是非常危险?”陈晴朗道。

    江老头见他话头已经松了,脸上表情也好看了点:“她是我孙女,我自然会想办法保护她的安全,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陈晴朗道:“那好,那我就冒一次险,去会会那僵尸。但是提前说好,执行任务的时候,张裴裴必须待在我身边,但是如果僵尸出现,她立刻要撤回足够安全的地方。”

    江老爷子:“裴裴是个固执的性子,她说要保家卫国,出了危险你调她,根本调不动。”

    “那就打晕弄走。”陈晴朗道。

    江老头看了陈晴朗几眼,点点头:“行,你这么在乎她,我也算是放心了。虽然没有卫国的心,但有保家的心,也算是小半个男人了。”

    陈晴朗撇撇嘴,没有说话。

    ——老子要是能百分百斗得过那僵尸,谁稀得当缩头乌龟?

    “你现在准备准备,我立刻让武警那边的人过来接你。”江老头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事情定下来,立刻就要把陈晴朗送战场。

    江舒情顿时不乐意了:“哪用得着那么着急?好歹先休息一天。”

    江老爷子道:“你问问他,是今天晚上就去,还是明天晚上再去?”

    陈晴朗很干脆:“就今天晚上吧,僵尸随时有可能出现,裴裴在那里,我还真是不放心。”

    “这才像个男人的样子。”江老头好不容易说一句好话,然后就掏出一个老式手机去联系武警的干部。

    江舒情和这老爷子没话说,转头担忧陈晴朗:“你行不行啊,你和裴裴不是遇到过那僵尸么,应该知道能不能斗得过吧?”

    陈晴朗摇头:“斗不斗得过还真不知道,当时那个火符我还没练会呢。不过估计着悬,那个僵尸应该比今天出现的厉害。”

    “如果能找到控制僵尸的人,那就好办了。”江舒情道。

    陈晴朗有点奇怪的道:“那个僵尸不像是有人控制的样子,似乎有点自己的灵性,所有行动都是自主的,跟今天那个不一样,今天那个明显是被人控制的,而且提前在那绿化带藏好了。这个僵尸可是自己会躲藏选时间出击的,区别很明显。”

    这下江舒情更担心了:“那怎么办?万一打不过,你不是有生命危险?”

    陈晴朗摊摊手:“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

    江舒情急忙道:“别随机应变,能逃就逃。”

    “江舒情同志,你的思想很有问题啊!”江老头用手捂着话筒,对江舒情吹胡子瞪眼,“逃兵和汉jian一样可耻!”

    江舒情忍不住翻个白眼,然后就不再理他,而是继续叮嘱陈晴朗:“保护好裴裴,千万不要冒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正军队多得是武器,榴弹枪啊迫击炮啊,总有能治得住僵尸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和僵尸动手。”

    陈晴朗点头:“放心吧,我很怂的。”

    江舒情拿手指戳了他一下:“你要是怂,昨天敢闯进我家来?跟流氓似的,把我吓个半死。”

    陈晴朗挠挠头:“那不是为了保护你么?流氓就流氓了,我所无谓。”

    这模样挺光棍儿的,倒是让江舒情更感动。

    “我昨天那样,你心里……生不生气?”本来这事儿两个人是集体失忆的,但现在气氛合适,江舒情就忍不住提了起来。

    “不敢生气。”

    “哼,不敢……说明就是生气了。”

    陈晴朗道:“生气不生气,又能如何?还能让你负荆请罪啊?”

    江舒情很认真的道:“昨天是我不对,你要真让我负荆请罪,我也没有怨言。”

    陈晴朗知道在刚刚僵尸出现后,她肯定就在为这事内疚,虽然昨天他确实挺不爽的,但也不想江舒情心里太难受。

    于是就调笑道:“你要真愿意,那就负荆请罪吧。不过负荆请罪,好像是要把上衣脱掉的。”

    江舒情笑眯眯的道:“你想让我脱上衣?”

    陈晴朗想着那场景,一时有些兴奋:“全脱我也没意见。”

    江舒情一脚踹在陈晴朗腿上,伸手就揪住他耳朵:“你这坏小子,对我越来越不尊重了啊。”

    陈晴朗赶紧握住她手:“疼疼疼……”

    这时江老头打完电话回来了,看着两人在那里亲昵的打闹,顿时“咳嗽”一声:“江舒情同志,小陈是张裴裴同志的爱人,你可不要犯糊涂!”

    一提张裴裴,江舒情吓得赶紧松开陈晴朗的耳朵,挣脱他的手,嗖的回到了原位。

    陈晴朗也很尴尬,坐在那里局促的不知道干什么。

    江老头这才哼了一声,道:“先在这等着,武警的人马上就过来。”

    “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一下。”江舒情扔下俩大老爷们,自己逃回了卧室。

    关上门之后,立刻懊恼起来。

    怎么能和陈晴朗开那样的玩笑?太不庄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