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若有情
有句俗话说得好，叫世事无常。世间之事不是一成不变，而是瞬息万变。或乐极生悲，或又苦尽甘来。所以，遇事要宠辱不惊，要镇定自若。乐，则居安思危，要未雨绸缪；悲，则痛定思痛，要万事俱备，等待良机的出现。 话虽如此，但杨开却感觉自己，还没有做好拿到天眼王蛇内丹的准备。前些时候，他还在为此而绞尽脑汁，但现在他却在只用静静地等待史荣的归来。 居高临下，他只见史荣嘴里念念有词，应是独有咒语，待他念完，一条天眼王蛇便嗖一声跃上史荣的手上，再缠绕在史荣的手臂之上。 它那精小的身躯和它那色彩斑斓的肤色，就像是一条彩带绑在史荣的手臂之上。它扬起小小的脑袋，还吐出自己的信子在史荣的脸上舔了舔。 史荣背对着大家，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应该能够想像到，此时他应该是面带微笑的，那应该还有幸福的滋味，或者更多的是恋恋不舍吧。 因为大家看到他，一直在抚摸着那条天眼王蛇的脑袋，它就像是史荣的孩子一样，使劲地用头去蹭史荣的手掌，它似乎是在眷恋和享受着史荣手心的温度，和他身上难以忘却的味道。 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也许他们更像是情侣吧，他们是在低语呢喃，他们是在苦诉衷肠，他们是在甜言蜜语说着言不由衷的道别话。 杨开看到这一幕，他有些于心不忍，他感觉自己是个最为无情之人，硬生生地把一对真心相爱的情侣分离开来，这不是离开，而是永别，怕是之后便人魂殊途了。 杨开想要出声对史荣说算了吧！我再去另找他法，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肯定还会有一物来代替天眼王蛇的内丹。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口，只见史荣给那小小的灵蛇喂下了一粒丹药，那小蛇颇为兴奋，吃下之后，一直在史荣的身游动，到得最后，它感觉有些累了，便盘在史荣的肩膀上打起了瞌睡，只是它的小脑袋还是在史荣颈边一蹭一蹭的。 史荣一直都在轻抚着小蛇的身躯，杨开等人远远地看到，史荣的嘴唇一动一动地，他像是在轻哼着入眠曲哄着伴侣安然入睡。渐渐地，小蛇停止了活动，扬起的脑袋也垂了下去，放在自己的身上一动不动。 杨开再也看不下去，他冲着坑里大声喊道：“史荣，我不要了，我去找其他方法，你快把它救活，我不怪你，我杨开所立誓言依然有效”。 史荣没有答他的话，他一声不响，转而不久，便带着已经毫无动静的天眼王蛇来到了大家跟前。杨开看到，似史荣如此硬汉，他的眼眶已然发红。 杨开紧紧握着拳头，他出声呵责道：“史荣，你为何不停下来，我知道此蛇对你意义非凡，我已经说过，我要另寻他法，你现在立即把它救活过来”。 史荣却是叹了口气，然后挤出一丝笑容，对杨开说道：“我没有打算再把他唤醒过来，你杨开可以毫不犹豫为我史家立下重誓，我史荣难道又是个自私自利之人不成”。 杨开有些气急，他还想要继续跟史荣辩论下去，旁边的吕中豪却是一直在偷偷地拉他的衣服，暗暗地给他使着眼神。 他咬咬牙，也知道自己也是迫不得已，除了史家，自己真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就算有，又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尽管心中不忍，但也只能横刀立马地进行下去，哪怕自己心中遭受着谴责。 在其他几人都是在做内心斗争的时候，一直都沉默寡言的小楼却突然说道：“史族长，你把那小蛇救活可好，它那么招人喜欢，它好可怜”。 众人望去，却见小楼早已流下了清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史荣看得有些心软，其实自己心里又何尝舍得，只是这件事必须是要完成的，否则他欠下杨开的就太多了。 所以，史荣便出声安慰道：“小楼姑娘不必伤怀，这是我谢过杨开的大礼。你想想看，杨开对我史家是何等重恩，我若不知图报，那我史荣与禽兽何异。 再者，这小东西再讨人喜爱，也只是个兽类罢了，你可别见它小巧便轻视于它，它可有筑基初期的实力，凶猛起来可厉害的紧”。 说到这小蛇的实力，史荣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自豪的笑容，这些都是他亲自培养长大的，就像是自己费尽心思创作的艺术品。 有人欢喜有人愁，小楼听得史荣开解已经有些开怀，但有的人从史荣脸上的笑容却看出了悲情。 陆绍瑜沉声开口问道：“这些小东西怕是难以培养，我见这里也只才十来只而已”。 史荣听此，深深吸了口气，叹道：“确实不易啊！母蛇所产之卵，一般都不下五只，但每到得它们进阶之时，便会同类相残，以吞噬同伴rou身或内丹，作为进阶之用。 外界所供之物，只被当作是日常饱食之用。优胜劣败，物竞天择，此为它等生存方式，不容轻易改变，故而，数量长期难有改观，每一只最后剩余下来，都是极为不易。 它们虽为凶兽毒物，但却性格温良，不喜躁动，容易与之相处，若自它幼小之时便对它进行驯养，它便会把你当做亲人一般对待，只是……呵呵，这个小家伙还算年轻，却要遭此厄运。 这是它的命运，也是上天的安排，它们注定要为我史家再度作出牺牲，它们没求过回报，只是我史家一直在索求无度”。 史荣说到最后摇头生叹，有内疚，有感激，又感觉有些释然，众人听得都是沉默不语。 到得最后，杨开还是从史荣手中接过天眼王蛇，杀死并取出了它的内丹。听史荣的劝说，你别把它当人看，它只是个做为谢礼的物品。杨开这才心中微微要好过一些，但总感觉自己下不了手，自己在毁灭的不仅是一只凶兽，也是在毁灭它们人兽之间的情义。 当然，做完这一切之后，杨开就不这么认为了，反而觉得有些大功告成。凶兽就要物尽其用，现在杀死只是死得早一点，否则等到以后它们进阶之时，恐怕也难免会成为伙伴的腹中餐。 既然不打算再纠结下去，那杨开就直接跟史荣说起让他继续修练的方法了，只听他说道：“史族长，我知道你全身经脉有所毁坏，而且金丹破损，想要修得金丹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想要修复经脉恐怕就要容易许多”。 史荣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但修复之后，又有何用，金丹既已破损就难以吸纳元气，也就是说我照样还是真气全无”。 杨开却是哈哈一笑，说道：“你只要能修复经脉，你就可以修练”。 史荣听此，微眯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杨开，沉吟半天，才缓缓开口说道：“你真打算要把你杨家练体之术传于我？”。 杨开哈哈一笑，说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我也听说过你杨开家练体之术珍贵无比，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只是我既已练气，又如何练体”，史荣摇头说道，心中多少有些遗憾，练体功法要比练气功法珍贵的多，现在练体功法已经有了，但自己依然还是不能再度修练。 杨开看出了史荣心中的顾虑，开口说道：“你何不直接碎裂金丹，废除修为，从头开始，我相信以你的天纵这姿，转修练体虽然艰难，但也好过你苦等修复之期。你练体成功尚且还有几分希望，但是你等待修复金丹之日怕是遥遥无期。当然，这也是我的愚见，取舍与否，还凭你自己打算”。 史荣就这样沉默了，一手捏着下巴久久无语。这杨开也真是能说，我修成金丹花费多少心血，他居然大言不惭说让我废了，我就算转而练体又有多少把握成功。 其实他也知道练体不似练气，练体每突破一次都会对自身身体缺陷有一个完善作用，所以如果真可以练体，倒还真不在乎废除金丹对自己造成的一些隐患。让人左右为难的是，自己究竟能不能修练成功，若是不能，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杨开说的也没错，如果自己苦等下去，怕是遥遥无期。不成功便成仁，那就赌上这一次。 史荣就有些狐疑地问杨开：“你真打算把你杨家的练体之术传于我？”，这是他第二次出口相问了，道听途说的，杨家练体之术远近闻名，非同一般。 这杨开真有这等大度？杨家全族上下俱都练体，这是他们杨家立足之根本，吊睛岩虎只是出现在杨家的稀有兽类而已，丝毫比不上天眼王蛇对于史家的重要性。 如此想来，这杨开又打的什么算盘，直接就把宝贝疙瘩掏出来送予别人是何道理。他从来就不认为杨开是个傻子，他心中只是感觉有些不安。 史荣心中琢磨不定时，只见杨开点点头答道：“当然”。 “为什么？” “我有一个条件” 果然，就知道这小子不那么简单。史荣深吸一口气，头一次在自家地盘上被外来之人骑在头上。但也无奈，现在算是自己有求于杨开，就算迫不得已，就算心中憋屈，那也只能把碎牙往肚里咽。 只是史荣心中不解的是，他想要之物既已得到，我史家如今这般境况，还有什么能上他心头。 因为一些琐事，更新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