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位阶高升,还有银子可拿,这等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呢!小太监忙道,“奴才愿意一试!” 日幕低垂,晚霞映天,闻人拓在御书房的龙椅上起身,沃伦便战战兢兢地进来,“皇上,有件事,奴才不知该不该说。” “你早上刚请罪,怎么现在又吞吞吐吐?”他伸展手臂,扩胸呼吸,疏解着疲劳,又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骨节咔咔作响,他暗运内力,结实壮伟的身躯如移动的山,霸气四射,悠然地踱着步子下来台阶,他打算去练功房…… 沃伦讪然一笑,悻悻说道,“皇上,这……不是一码事。” 闻人拓飞扬的剑眉一挑,鹰眸玩味一眯,不禁失笑。看这样子,定然是与纨佳有关。 他倒是摸透了一点,这皇宫里,只要是有点不对劲儿,都会与纨佳有关,若是好事,他们张口便是“皇后说”,若不是好事,便会吞吞吐吐……那个女人不过两天一夜,竟这样成功闯入了他的皇宫和他的生活,还将原本的一切,搅混地风生水起,一团混乱,而他,可悲,可怜,可叹,竟然被迫习惯了她所引起的轰动。 “说吧。”可恶的是,他脊背上被她欢愉之时抓出的血口子,还在隐隐刺疼。“那个女人,最好不要有什么让朕担心的事,朕才不会担心她哩!”他先撂下一句狠话。 “皇上,刚才息杞宫那边的巧卉来报,说娘娘从早上到现在,一直躺在床上,唤也没有动静,息杞宫里那十位美男将军都不好进入内殿去查看状况,未经皇上允许,宫人们一直揽着,御天也没有入内为娘娘诊脉。” “从早上,到现在?”他暴吼一声。 “是。”沃伦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皇上这是要怎样?刚才他亲口说不担心娘娘的! “她饭也没吃?” “是!” “朕不去,连诊脉也拦着?谁这么蠢?朕砍了他!” “男女有别,这也是后宫里一直以来的规矩!” “荒唐!若是朕不在了,你们就这样给朕照顾皇后?亏得朕还没死!”他气恼地冷绷着脸,疾步跨过门槛,脚步不停地问,“巧卉何时来的?” 沃伦想了想,忙道,“呃……午后三刻。” 闻人拓顿时雷霆震怒,头上的龙冠垂旈摇摇晃晃,光满煞眼。“你到此时才来告诉朕?若是皇后死了,尸体都冷了!你们这群废物!” 沃伦无辜地哭丧着老脸解释,“奴才该死,只是……只是,皇上之前说,凡是与皇后的有关的事,都不要禀报,皇上要专心批阅奏折,所以……” 他……好吧,他承认,他的确这样叮嘱过,可……“朕的话你倒是听,朕的圣旨你为什么敢违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沃伦颤颤巍巍地跟随在他身后,点头哈腰地说着,一抬头,就见眼前宫廊冗长恢弘,却不见了那个壮伟俊雅的龙袍身影。“皇上跑得好快,老奴怎么跟得上呀?” 息杞宫内,金山、御天、苍龙等人都在宫廊下,闻人拓一进门,俨然成了天下公敌,他们不但无一人行礼,还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俨然是要用视线将他千刀万剐。 “你怎么现在才来?给她收尸,还是来看她死了没有?”金山手按住佩剑,若非纨佳早先有令,他非一剑劈了他不可。 御天拍了拍金山的肩,“先让他进去吧,说不定……蓝儿最想见的就是他。” 金山冷哼一声,让开路。 殿内小宫女忙入内通传,“巧卉jiejie,皇上来了。” 巧卉忙在床前跪下来,闻人拓一进入内殿,她便忙开口,“奴婢该死,没有伺候好皇后娘娘,自从皇上早上离开之后,皇后娘娘也不知怎么了,就沉睡不醒,奴婢给娘娘擦过身子,脉搏和心跳还算正常,就是叫不醒……” 闻人拓疾步如风,来到床前,见纨佳身上的衣装还算整齐,发丝也仔细梳理过,气色并没有异样,方才松了一口气。显然,宫女们已经忙碌过一阵子,不能说不尽心。 他沉下心来,在床沿坐下,轻拍了拍纨佳的脸,“皇后?皇后?纨佳……慕容纨佳……”他温柔低沉的声音,因为乍然的紧张,陡然抬高,“慕容纨佳!给朕醒过来!” 他的怒吼,吓得周遭一群刚刚被允许免礼的宫人,慌忙又跪趴下去,惊恐地屏息着,一个个默默地祈祷佛祖观音,赶快让娘娘醒过来。 “巧卉?” “奴婢在。”巧卉战战兢兢地跪趴着上前来,视线惶恐地在地上寻不到一个焦点。 “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以为,娘娘是因侍*寝太累,所以睡得太沉,不敢惊扰……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闻人拓检查过纨佳的身体和被褥,敏锐嗅到床帐内,有一股奇怪的香气,像是花香,像是麝香,却又并不像,而纨佳素来只喜欢兰香和龙涎香,其他的熏香一概不用,难道…… “御天,进来。”他怒声命令着,不着痕迹地环看了眼殿内的宫人。 御天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一阵风似地冲进来,金山等人也都忙跟进来。 周围的宫女太监却顿时如临大敌,生怕这十大高手一怒之下挥剑砍人。 一大早,他们怕皇上责怪,千求万求,不肯让御天、金山等人入内。现在,娘娘变成这个样子,若要追究起来,他们恐怕必死无疑。 闻人拓让开床前的位置,让御天上前来给纨佳把脉。“朕怀疑,纨佳中了毒。” 此刻,他懊悔极了早上的恣意纵*情,若非纨佳筋疲力竭,也不会沉睡过去遭人趁虚而入。她身子本来就娇弱,希望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御天气得俊颜铁青,映在蓝发下,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探查过纨佳的手腕,并没有摸出什么异样,脉搏平稳如常。 他狐疑地又拉开她的衣领,食指和中指按在她的脖颈上,一个吻痕映在雪艳的肌肤上,触目惊心,也霎时让他心口绞痛。 “闻人拓,非要折磨死她,你才痛快是不是?”可以想见,纨佳生气辛玉丽的存在,定是不肯顺从她,她若怒气郁结,急火攻心,药石也无力回天。“哼哼,你折磨她还不够,还要派这些拦路狗,阻挡我们进来救她!”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金山紧张地脸色苍白,因为床上的纨佳看上去,像是睡着,又像是全无生气的样子。“纨佳到底怎么样?” 御天弯腰下去,又听纨佳的心跳,却不经意间,也嗅到帐内那股奇怪的香气,“此毒古怪,来自域外,极为罕见。”他眉峰一皱,忙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药丸,“金山,快去端水来。” 金山忙去拿水,巧卉要去帮忙,被苍龙巧妙挡住,“这里有我们,你还是不必忙了,老老实实跪着。” “是。”巧卉忙跪下来,俯首贴地,连多辩解的勇气都没有,眼泪啪嗒啪嗒,止不住地恐惧掉落。若是皇后娘娘不醒来,他们这些人,怕是真的必死无疑了。 闻人拓看着御天手上的黑色药丸,忍不住担心地问,“那是什么药?” “你管我这是什么药?只要能救她就可以了。”御天不耐烦地嫌恶冷白他一眼,“我不是你,我永远不会做伤害她的事。”说话间,他接过金山递来的水,便要喂纨佳,水小心地灌入口中,却都溢出来,这样,药丸也喂不进。 闻人拓忙坐下来,将纨佳扶坐起来,让她依靠在自己怀中,从御天手上拿过药丸,给纨佳放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水,口对口地喂纨佳吞服,他撑在她背后的那只手,悄然为她灌入一股内力,催动药丸吞咽,溶化,起效。 一盏茶的时间,殿内寂然无声。 纨佳手指一动,殿内众人纷纷呼出一口气,不过片刻,她棕色凤眸睁开,澄澈剔透,视线环顾床前簇拥着的众人,茫然无措,“我怎么了吗?你们怎么都在?”她视线流转,最后,落在半拥着自己的闻人拓身上…… “皇后,身体……可有哪里痛吗?”闻人拓关切开口。 她眸光恍惚了一下,迅速躲开他的凝视,仿佛耗子见了猫,惊得慌忙从他怀中挣逃开,躲去御天背后。“我……我没事,皇上离开之后,我就睡着了……” 怕吓到她,闻人拓压抑着怒火,低沉质问,“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宫女唤你,你也不应,到底怎么回事?你在睡着之后,没有听到什么人来过吗?” “我……”这息杞宫里来来往往都是人,让她怎么分辨? 御天见她神情里有几分疑惑,忙道,“蓝儿,你好好想一想!我们怀疑,这座息杞宫里有人给你下毒。” “可是,我……”纨佳忽然想起,早上,闻人拓离开之后,她很想喝水,却又懒的动。正巧一个小太监在忙着擦拭桌几,她便让他端水过来,可她当时睡得迷迷糊糊,并没有看清小太监的脸。“的确是有人来过,可我记不清样貌了。” 御天忙又追问,“男人女人?穿什么衣服?说话什么声音?” “太监,不算高,没有说话。” 闻人拓转眼看向地上的一群太监,一共十五个,倒是都在这里了。 “后来,我就睡着了,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纨佳忽然想到什么,“啊,对了,我还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我梦到自己回去前世了……我躺在一个病床上,车祸的伤让我没了双腿,正在疗养……” 御天两手按住她的额角,“好了,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你中了毒,才会沉在梦境里。” “可……我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呀。”她在这异世界真的呆腻了,就算现代世界里没有她的恒,她也想回去,至少那里是和平,宁静,哪怕没有朋友,也可以安然一生。这座息杞宫,她才不过睡了一晚,竟然波折三番,让她无力应接。“中毒也会有好梦吗?”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所中的毒,应该是域外一种叫做‘无忧’的奇毒。此毒可使人沉醉于其最期望的欢乐中,无忧无虑,无法自拔,因此被命名为‘无忧’。虽然它不是顽固难解的烈毒,若是中毒时间太长,却能叫人永远沉睡不醒。”御天轻柔揉着她的太阳xue,帮她舒缓绷紧的神经,“所以,你要听话一点,不要再想任何事情,放松下来,五个时辰内,都不准再睡觉。” “嗯。”纨佳心有余悸地,不禁看了眼一旁的闻人拓。他在紧张,她感觉得到,却因为他如此的紧张,她不禁更加难过。 闻人拓见她躲避地转开视线,深沉地呼出一口气,不禁开始相信,真的有所谓的“前世”。 他犹记得,在诊苑楼阁时的某一天晚上,她在他怀中絮絮讲说的前世故事,她说,他与她即将婚礼,后来却出了一场车祸…… 他思忖着,从床边起身,在那群小太监身前踱着步子,冷酷清寒的锐气,摄人心魄。 御天则给金山和苍龙等人递了个颜眼色,他们几个赫然明白过来,忙关注殿内所有太监的动静,一早在廊下清扫的小太监小盛子颤抖地最是厉害。 御天、金山等人也不开口,殿内寂静地诡异,古怪。 纨佳清楚地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太阳xue被御天揉得有些痛,她忍不住拨开他的手,不经意地低垂眼帘,正看到身下金黄的床单,脑海中影像呼啸--在客栈,隔着门板,她听到那女子娇声喊痛,那分明是昨晚的辛玉丽,丽婕妤的声音。在林中时,闻人拓与那个女子暧昧的笑声,那女子也是辛玉丽…… 不知是毒药的作用,还是脑海中所想,一时间,肠胃翻搅地剧痛,她仿佛看到眼前染满污秽的脏东西,忍不住突然推开御天逃下床去,抱起床侧的痰盂便呕吐起来。 御天狐疑看了眼闻人拓,直接断定,她的呕吐,并非因为中毒所致。“闻人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忍不住怒声质问。 “御天……别这样!”她清楚地知道,就算自己能逃开这张床,也逃不开已然脏了的身体。她只有警告自己--绝不能有孕,死也不能!她承受不住第二次失去孩子的痛苦。
御天忙拿了水和帕子过来,金山则就近扶住她的手肘,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别胡思乱想。” 胃里空荡荡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她脑子却恢复清醒,想起今日要准备拍卖会,要查看宫人们的吃住,还有各处的奖罚也不够完善,皇后,在她来说,除却是皇上正妻,还是一个充实繁忙的职业,既然已经入宫,她便不能离开。 纨佳漱口之后,巧卉上前来忙把痰盂拿走。 闻人拓命令气喘吁吁,刚进门来的沃伦,“去给皇后准备晚膳,朕在这边用膳。” “已经晚膳了吗?”纨佳揉了揉额角,分明记得自己不过睡了一会儿。她不想再与他独处,忙叫住沃伦,“梁公公,劳烦你多备一些,御天,金山和我的八大高手,也一起用膳。” 沃伦看了眼闻人拓,见他并无异议,才应声,“是,娘娘。” 他一甩拂尘,拉着衣袖,擦了擦满头的汗,又往外走,不禁有些担心。看样子,娘娘并不知,皇宫里多了一位淑妃。 纨佳沐浴洗漱之后,换过衣裳,顿时清爽了许多,她从内殿出来,被温泉水浸泡的肌肤,愈加粉润剔透,娇柔动人。 只是……摆了五六十道菜的餐桌前,只坐了闻人拓。 她脚步迟疑地缓慢走过来,微卷的****长发散在肩背,修身剪裁的珍珠白牡丹丝袍,衬托得她国色天香,贵雅脱俗,那身躯也完全被衬托出来,婀娜有致,袍边在身后拖曳,俨然一位惊艳的美人鱼。 铅华不染的鹅蛋脸上,有几分疑惑,她还是硬着头皮,优雅地坐下来。“他们呢?” 闻人拓依靠在椅背上,闲雅收起手上的小折子,对她温和笑了笑,言简意赅地解释,“金山担心他母亲,就去御医院瞧瞧,而且他要陪他母亲用晚膳,朕不能阻止他的孝心,就准了。朕还让金水也去陪他们母子。” 纨佳黛眉微颦,不禁暗责自己疏忽。金山与他的母亲刚刚重逢,是应该克尽孝道才对。“金山和金水若是相见,定然会很高兴。” “至于苍龙等八大高手,他们是自请离开的,说是你吩咐的,让他们追查点事情,既然你没事,他们还需加紧去忙。御天在这里太扎眼,朕让戎波带他去大牢看他所谓的‘养母’去了。” “皇上好宽容呢!”纨佳冷讽一笑,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柔夷紧握成拳,隐忍地抿唇咬牙深吸了口气,心底忍不住骂他狡诈阴险,恐怕是他是料定她定会向御天要避*孕药,硬逼着他们几个离开的。若是过了吃药的时辰,恐怕…… “吃吧。”闻人拓兀自拿起银筷子,先给她夹菜,“宫里虽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敌人,平日用膳,衣物,还有焚香等,都要命人仔细检查。” 在她去沐浴时,他命苍龙他们带小盛子去逼供,苍龙倒是领命去了,倒也难怪他此次会顺从圣旨,有人在他们眼皮底下作怪,无异于是对他们八大高手的羞辱!不过一会儿,就查出真凶。说起来,竟是这个一国之君有失精明,太疏忽,留了辛玉丽在宫中,养虎为患。 纨佳嗔着脸儿,神情里满是嫌恶别扭,“皇上可以等臣妾用膳结束再说教吗?臣妾胃疼。”她不悦地斜睨他一眼,不但没有吃他夹来的菜,还起身,拖着沉重的紫檀木雕花椅,离得他远了些。 沃伦上前来,笑呵呵地说道,“娘娘想吃什么,奴才给娘娘端近些。” 纨佳恨屋及乌地说道,“别靠近本宫!你还是去伺候皇上吧。” “是。” 巧卉忙道,“娘娘,奴婢伺候您。” “本宫用不起!”纨佳说着,站起来,将自己爱吃的几道菜端近些。 巧卉只得退出殿去。 一顿晚膳,在怪得令人发指的气氛里进行着,闻人拓脸色也渐趋暗沉。 从旁为他布菜的沃伦战战兢兢,忍不住凑近他耳畔说道,“皇上,或许,叫一雯公主来一起用膳,会好些。若不然,传召秦元帅家的秦翔小公子来息杞宫小住几日……” 闻人拓唇角不着痕迹地扬了一下,他怎么没有想到呢?姜果真还是老的辣! 他摆手示意沃伦派人叫赫连一雯来,见纨佳只专注在眼前那几道菜上,看也不看自己,他忍不住端起茶押了一口,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皇后,一雯近来叫朕有些头痛,昨晚你在宫里转了一圈,应该听说了,她害得几个太傅来朕这里告御状,前儿还把太傅的头发剪了。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皇后似乎,好像,曾经说过,让朕把一雯交给你照顾的。” 似乎?好像?他这是要和她讨债么?纨佳筷子落在盘子上,“臣妾是曾经这样说过。” “朕让沃伦去叫一雯,一会儿她来一起用膳,你好好教训她。” “臣妾不会教训人。”纨佳冷然应道,“不过,这件事的确应该说一说。” 闻人拓顿时心情大好,纯银筷子在他手上旋了一个剑花,随即,伸向那盘精致的“红梅珠香”,却强忍着没有扬起唇角,倒是一会儿工夫,他就多吃了两碗饭。 赫连一雯前几日因为整蛊太傅,被闻人拓禁足寝宫,这一放出来,活像是撒了欢的野猴子,一入息杞宫就嗷嗷怪叫着奔进殿来,给纨佳一个大熊抱,贪婪地嗅着纨佳满身馥郁的香气,撒娇抱怨,“皇嫂,你要见我怎么不早说嘛?我被皇兄禁足,这几日都快闷死了!” “你呀!”纨佳嗔笑戳她额头,“活该!不听话就该罚。” “哼!皇嫂是和皇兄一个鼻孔出气!”赫连一雯白了眼闻人拓,却恭恭敬敬地跪在纨佳身侧,抱住她娇软的腰身,“皇嫂,你好像瘦了好多呢,我不是快要当皇姑姑了吗?应该胖了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