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劲敌!
段水流疯狂的大笑声,随着满腔的热血喷溅,戛然而止! 又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银刀斩落,“砰”的砸在草地上蹦了几蹦,压倒染红了所过之处的野草,轱辘到了段水流身前。 死不瞑目的两只眼睛暴睁,死前一瞬间的恐慌、惊惧、不甘和求生的渴望糅合在一起,百味杂陈的遗留在死人头的眼底,赤裸裸的呈现在了段水流的面前,无情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贺尊……”分散在段水流后方的七个剑符门弟子齐声惊叫的同时红了眼眶,攥着灵符阔剑的两只手掌都在颤抖。 一时间,洒满了金黄色晨曦的这片雨林中的开阔地上,除了晨风也吹之不散的一股股血腥味,静的压抑,静的让人烦躁,静的只能听到剑符门弟子们一阵阵负伤野兽般的粗重喘息声。 头脸浴血的王动,银刀紧紧的架在胡启年的脖子上,没有去看身旁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慕容紫衫和齐芳,争锋相对紧盯着对面两丈远处霍然止步眼珠子通红瞪着他的段水流! 段水流目眦尽裂,对视着王动那双坚定凌厉的眼眸,粗重的呼吸渐渐的平缓下来。 片刻后,他主动移开了目光,看了看那把连续收割过两条人命,此刻架在胡启年脖子上颤也不颤的银刀,深深地吸了口气低下了头,一同落下的,还有他一直悬在贺尊首级上方的右脚。 看着贺尊死不瞑目血淋淋的这颗人头,这一次,他没有勇气硬着心肠的再次越过,这颗头颅,就像是一座横亘在他良心里的大山,他越不过去,非是不能,而是不愿。 一旦越过去,他……还是曾经的那个段水流吗?还是曾经那个视同门如手足,同门也视他如家人的段水流吗? 不……那样的话,他知道,他便再也回不了头了,无论他是生是死。 他不能一错再错了…… 段水流倒提阔剑在地上蹲了下来,没有去防备对面的王动,颤抖着手掌将贺尊和娃娃脸女子的两颗头颅紧紧的抱在怀里,站起身走回到了后面的七个同门跟前。 “段师兄……”看着泪水悄然滚落的段水流,七个剑符门弟子第一时间围拢了过来。 “收好了,等我把他们的身子要回来以后,你把他们带回师门,莫让他们客死在南疆……”段水流将两颗人头托付给了其中一个咬牙流泪拼命点头的青年,转身走向了王动。 “师兄……”看着那个大步而行的背影,泪流满面的七个剑符门弟子忍不住追出几步,就在这一瞬间,他们明明白白的感觉到,那个让他们爱戴敬慕的段师兄,回来了。 段水流身子一颤却是没有回头,径直走到王动对面的两丈远处停下了脚步。 他从腰间的玉带上摘下储物袋托在掌心,看着目光一凝的王动求恳道:“我愿交出储物袋,换回他们的尸身。” 王动眉头一皱还没有答话,被他银刀逼颈的胡启年忽然颤声大叫:“师兄不可受制于人,我等不怕死……” “不错,剑符门弟子何惧一死?师兄万不可妥协,储物袋不能给他!”被王动捆仙索勒住脖子的另一个青年紧跟着叫了起来。 “好一个剑符门弟子何惧一死!” 王动左手加劲捆仙索收紧,勒的胡启年二人白眼连翻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目视段水流冷冷的三个字出口:“丢过来!” “师兄不可……”段水流后方的七个剑符门弟子纷纷大叫。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胡启年二人视死如归不愿他段水流涉险的言语,更让段水流惭愧内疚,他回头喝了一句,储物袋直接抛向了对面的王动。 王动没有伸手去接,银刀一卷将储物袋平托在了雪亮的刀身上,确定没有猫腻之后飞快地揣进了怀里。 再看对面的段水流,就见他右手阔剑“唰”的插进了身旁草地,左手捏着的几张灵符别进了腰带里,赤手空拳朝着这边走来。 身旁的慕容紫衫和齐芳紧张的提醒王动小心,王动点了点头,银刀逼紧着胡启年的脖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走到近前的段水流弯腰抱起了贺尊与娃娃脸女子的无头尸身,再次走回到了七个同门的跟前。 两具无头尸身同样交由那名青年收进了储物袋,段水流环视着七人道:“还有三个人,等我将他们救下后,你们和他们立即退出南疆,没有师门的法谕,不可再冒然进这是非之地。” “师兄,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七个人围着段水流急切道。 段水流叹了口气,低沉着声音道:“贺师弟二人身死我难辞其咎,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说罢,他甩开紧紧抓着他袍袖的几只手掌,转身快步走到了王动的对面停下,拔出插在草地上的阔剑,目视王动沉声道:“你我都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 “确实无法善了!你想怎么办?”王动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头,沉声喝问。 对他来说,铁了心和段水流等人硬抗,与死去的符灵门二人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两个家伙死不足惜。 他不是卫道士,也从不自诩救世主,他心里没有所谓的正邪之分,只有善与恶,胆敢威胁到他生命的人,他一个都不想放过,是以曾经想杀了他和慕容紫衫的段水流等人,他必杀之。 段水流显然也知道对方不会放了手上的胡启年三人,深吸一口气道:“我因meimei被杀失去了理智,背离了一向不肯滥杀无辜的行为准则,我……” 慕容紫衫嗤之以鼻打断道:“你说的这些无论真假,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只知道,你曾经想置我们于死地。” 段水流点了点头:“不错,我杀你们未遂,你们不肯放过我,正所谓种恶因得恶果,没什么不对,而我师弟师妹也被你们杀死两个,更有三人扣在你们手里,我不能不给他们一个交代。” 王动冷笑道:“所以呢?” “所以我有一个方法解决这个死结。” 段水流指了指分别被王动和慕容紫衫制住的胡启年三人,盯着王动道:“我愿和你做过一场,你胜,段某的人头自然交给你,你败,我不杀你,但要你金口一诺,承诺我等退走一日之后,你放了胡启年三人。” 此话出口,晨风吹拂的四周一片安静,段水流后方的七个剑符门弟子一个个紧绷着嘴唇满眼的感动,被制住的胡启年三人更是泪水潸潸滑落。 躲在一旁的齐芳看着目光闪烁一时没有答话的王动,不知道他会如何抉择。
就在这时,慕容紫衫掐着被她制住的女子喉咙靠到王动身旁,语声轻松的笑道:“这种争斗法简直太占便宜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出手,这次说什么也得把机会让给我才是,也让我威风威……” “慕容……”王动轻声打断了她的话,警惕着对面的段水流道:“人家点到了我头上,我是男人,怎能让你一个姑娘家为我出头,那样太没出息了,我都会瞧不起我自己。” 慕容紫衫的心意他如何不知?尽管己方有人质在手,段水流即便胜了也不敢食言而肥杀了他,更不会不理智的扣下他一个人做人质妄图交换胡启年三个人。 但是争斗中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缺胳膊断腿,炼气境顶峰的慕容紫衫分明是怕他有个闪失,所以才想替他出战。 然而就像他说的那样,该男人扛的事情,即便危险,却又怎能让女人出头?那样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说他大男子主义也好,还是有所担当也罢,他统统不在乎。 遇祸事不会把女人顶到前面,这是他人生中的信条,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不会变。 “可是……”慕容紫衫还要再说,王动将勒着胡启年二人脖子的捆仙索的另一头塞进了她的手里,提刀走向段水流头也不回的交代了一句:“你办事我放心,看好他们,情况有变立刻杀了别手软。” “小心啊……”慕容紫衫又爱又恨的咬了咬牙,看着王动的背影大声叮嘱了一句。 一旁的齐芳暗暗点头,这种男人才够爷们,浑不似掌门和赵兴武师弟,咦?掌门和赵师弟死了,我似乎也不是那么伤心啊,难道我真和掌门说的一样,胸大没脑一根筋? 她摇了摇头有些想不明白,可看着站在段水流身后方向捏着灵符虎视眈眈的七个剑符门弟子,她忽然吓的挪了挪脚步,离得扣着人质的慕容紫衫更近…… 透过天空黑气照下来的晨曦,斜斜的洒在了背东面西的段水流的后背上,却让从西向东大步而来的王动微微的眯起了眼。 他前行的方向突然一折,避开段水流的正面往南绕出了几步,背南面北,隔着一丈多远的距离停在了段水流的左手方向,银刀在手不动如山。 然而就是他的这番动作,却让凝神以待的段水流瞳孔猛一缩,转身面对的同时翻手便是一张金刚符拍在了身上。 土黄色的光罩瞬时加身,段水流盯着对面的王动暗暗心惊,此人搏杀的经验极为丰富,竟然知道躲避晃眼的晨曦,一点便宜也不肯让我占,只这一点,便配做段某的劲敌…… 岂不知对面的王动同样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他避过晃眼的晨曦站到了这个方位,只待段水流转身的那一刻,便会施展梯云纵飞至对方身前,施展快刀连斩一气呵成杀了对方! 哪知道对方警觉的很,一张金刚符形成的防御光罩便扼杀了自己的想法,段水流果然胜过丁信数筹,破他的防,只能靠刀芒,机会没到的时候,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一时间,青衫黑衣遥遥相对,阔剑银刀寒光闪闪,王动和段水流对视良久,忽然同时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