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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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你刚才的话,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这次问话的是裴盈霜。 “师姐,道理很简单,”张易风说,“咱们每个人都有许多个身份,有一些是与生俱来的,有一些则是经事历练获得的,这些身份之间的关系也错综复杂,有的相互辅助,有的则相互矛盾。人不喜欢矛盾,所以当有了相互矛盾、或不相容的两个身份时,我们会有意无意的选择一个,而将另一个抛弃。” 张易然抬起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接着说: “这些年,我是这么做的,大哥是这么做的,师兄和师姐也是这么做的。” “我可没有,”池上明第一个叫了起来,“师弟,你给我说清楚,我抛弃了哪个身份?若是说不出来,哼哼,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鸣剑宗宗主之位,可是你所想要的?” “师弟,很多时候并不是想要就能得到,不想要就可以拒绝的,我……” “胡搅蛮缠,贪玩好胜,”张易风凝视着池上明,“这才是师兄你的本来面目,但这二十多年来,在九华山上,你可曾以真正的自己示人?” “师弟,你又不在九华山,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以真正的自己示人?”池上明的腔调明显的底气不足。 “无理争三分,死要面子不认账,师兄你果然是压抑的太久了,一离开九华山立刻就变本加厉的好胜了。” “嘿嘿,”池上明干笑了两声,“知我者师弟也。” “易风,你,你也抛弃了自己的一些身份吗?”张离恨的问题,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是啊,而且抛弃了1、2、3,至少三个。”张易风伸三个指头,意味深长的说。 “三个?”张离恨、池上明、裴盈霜都是一怔。 “也许更多,只是这三个身份与在座的各位有关。”张易风的目光依次落在张离恨、池上明、裴盈霜和莲真人脸上。 “说来听听。”莲真人轻声说。 “第一个被我抛弃的身份,”张易风转头看着张离恨,说,“是张离恨的弟弟……” “易风,都是大哥的错。”张离恨眼神中充满了悔意。 “大哥,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最亲切的大哥,这份心意,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改变过。”张易风没有丝毫责怪张离恨的意思,“当初是我为了报仇,心甘情愿去凤鸣剑宗做内应的,可是因为某件事,我决定放弃报仇,也劝大哥放弃报仇,大哥不同意,万般无奈下,我只得抛弃了‘张离恨的弟弟’这个身份。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我那么,对大哥、大凤鸣剑宗、对我自己都是最好的选择。” “师弟,原来你到凤鸣剑宗,最初的目的真的是报仇。”裴盈霜看着张易风的目光有些复杂,她说,“师弟,能不能告诉你们与凤鸣剑宗到底有什么仇怨?” “我既然放弃了报仇,是什么仇自然也忘的一干二净了,大哥你还记得吗?”张易风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张离恨。 “哦,是什么仇呢?我也忘掉了,毕竟已经是个老头子了。”张离恨恍惚了一下,显然是在说谎。 池上明和裴盈霜对望一眼,他们明白:张易风、张离恨都没有忘掉是什么仇,只是不想再提起。张易风不提,是想让那份仇恨从此消失;张离恨不提,则是为了让张易风走的安心——他说忘掉了是什么仇恨,就是在告诉张易风,自己不会再报仇了。 “忘掉的那些痛苦的过去,单纯的回忆点点滴滴的美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张易风欣慰的一笑,“不过,大哥,忘掉那些无法忘记的痛苦或快乐,并不是因为老了记性差了,而是因为我们选择了忘掉。” “选择忘掉吗……”张离恨像是在自言自语。 “忘掉了仇恨是好事,尤其对我们凤鸣剑宗来说。”说话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的林远山,“易风师叔,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放弃报仇,可以告诉我们吗?” “对,易风,告诉我理由。”张离恨眼神又恢复了澄明,池上明、裴盈霜、水镜楼、林远山也和他一样,满眼期待的看着张易风。 “你们都想知道?”张易风问。 “嗯。”五个人一起点头。 “看来要让你们失望了。” “不会又拿忘掉当理由吧?”裴盈霜第一次语带强硬。 “呵呵,不是忘掉了,是我不想说。” “不想说?为什么?” “因为牵扯到一个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会给师兄、师姐,以及凤、鸣二剑宗,带来不小的冲击,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师弟,听你这么说,我反而更想知道了。”池上明说。 “我也是。”裴盈霜和林远山异口同声。 “你们总会知道的,所以不用着急。”张易风说,“现在你们是想继续‘逼供’,还是听我说另外两个被我抛弃的身份?” 张离恨等人相互对望着,不等他们开口,莲真人先开了口,她说: “说说另外两个被你抛弃的身份吧。” “大哥?师兄?师姐?远山?镜楼?”张易风一一询问众人,五人都是点头同意。 “第二个被我抛弃的身份,是凤鸣剑宗弟子。我到凤鸣剑宗,虽说是为了报仇,而且大家都忙着修炼武道,很少搭理我,但那段时间对我来说真的非常开心。每天看着大家一起练剑、吃饭、说笑,我就想对他们来说,凤鸣剑宗一定是非常重要、非常美好的地方,我很想一直生活在那里,哪怕只是看着大家的笑容我也会心满意足……” “师弟,那时候我们,我们不该那样对你。”裴盈霜忍不住道歉,她说,“我知道易风你从来没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师姐一定要向你道歉,请你原谅大家的无知和幼稚。” “是啊,师弟,那时师兄也经常捉弄你,对不住了。”池上明接口说。 “呵呵,师姐师姐见外了,”张易风摆了摆左手,“我虽然喜欢安静,但又不讨厌热闹,你们捉弄我对我来说,也是一件蛮有意思的事,尤其是池师兄,你的鬼点子最多也最好玩,呵呵。” “既然你喜欢在凤鸣剑宗的生活,为什么又选择了离开呢?”问话的是张离恨。 “是啊,师弟。”裴盈霜说,“虽说很多宗内弟子都知道你是为了复仇才进凤鸣剑宗的,但大家都非常感激你救了大家的性命,而且都非常希望你留在九华山,可师弟你却偷偷离开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大家的心意我自然明白,但我留在九华山,对凤、鸣二剑宗,对大哥和五行宗,对我自己来说,恐怕都是害大于利。” “为什么这么说?” “大哥,你想一想,如果我留在九华山,你会不会去找我?”
“当然要去!” “大哥一旦去九华山,五行宗和凤、鸣二剑宗弟子,势必要刀兵相见,流向牺牲再所难免。因为我而让大家受牵连,无论如何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师弟,你总是为我们着想,从来不为自己想。为了我们,这二十多年……” “这二十多年我过的很开心,特别是和泥娃在一起之后,遇到了许许多多快乐的事。” “泥娃,他是……”裴盈霜想问泥娃是谁的孩子,父母在哪里,但看到泥娃神情中难以掩饰的痛苦和恐慌,终于没能问出口。 “泥娃是个好孩子,”张易风用左手摸了摸泥娃的头,说,“泥娃,很坚强,也学会做泥人,爷爷相信你一个人也一定能快乐的活下去,是吗泥娃?” 泥娃怔怔的看着张易风,不点头也不回答。 “师弟,你放心吧,我会把泥娃带回九华山,还有一文,师兄一定把他们抚养成和师弟你一样出色的人!”池上明信心十足的说。 “一文就交给师兄还有远山了,他可能会给你们惹许多麻烦,不过他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将来也一定成为凤鸣剑宗出类拔萃的弟子。”张易风说。 “放心吧,师叔,我一定照顾好一文!”林远山说。 “还有我,我很喜欢逗一文玩,呵呵。”池上明说。 “裴师姐,”张易风转向裴盈霜,“我还有个孙女儿,她有个愿望是成为青鸟驿的信使,希望师姐能成全她。” “师弟放心,我一定亲自带她回九华山!” “她叫付心月,现在正在客房中睡觉,你离开的时候带上她就好了。” “正在睡觉?难道她就是……”裴盈霜本来以为五行宗抓的人质是莲真人,但一听张易风说起付心月,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裴师姐猜的不错,”张易风显然知道裴盈霜想说什么,他接着说,“不过,心月她并不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些事,也请师姐不要告诉她。还有师兄、远山,今天发生的事,你们也一定要对一文保密。” “我们可以不告诉他们,但纸是包不住火的,他们总有知道的那一天。”林远山说,“易风师叔,我觉得与其让别人把今天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一文和心月,不如由我们告诉他们,我觉得这样对他们才是最好的。” “远山说的有道理。”裴盈霜和池上明也是和林远山一样的想法。 “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就按你们说的做吧,不过要等到他们长大了,武道有成了再告诉他们。”张易风说,“一文和心月很早就有了修炼武道的心愿,我希望他们到九华山是为了达成自己最初的那个心愿,而不是要为我报仇雪恨。这把匕首,是我自己刺进的胸口,如果说仇敌真的存在的话,那么也是我自己。我几句话,你们也一定要告诉一文和心月。裴师姐,一文我倒不怎么担心,可是心月,她恐怕会陷入自责而难以自拔,那时就有劳师姐费心了。” “师弟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心月。” “有师姐这句话,我就放心——咳咳……”张易风一阵猛烈的咳,两口血液喷溅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