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的决断

    “倒是与他说过的相同。”北月禅问“有他徒弟的画像吗？”

    “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总之，见过他徒弟的人，全都暴毙了。”

    “什么？”北月禅惊讶，随后，她沉吟片刻后，说道“恐怕这个不是巧合。”

    红妆见此，无奈的笑笑，她说“小姐，看样子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什么事？”

    “你要把他送走啊。”

    “他来历不明，难道不应该送走吗？”

    红妆笑道，她知道北月禅肯定是对小乞丐说的话表示不信，她也不打算做出辩驳，她只说说“小姐，王叔判断一件事情的真伪，可不是像你这么判断的。”

    “胡说，王叔就是这样判断的。”

    “小姐，你从未见过王叔处事，怎知他是如何决断的？”

    红妆说的是事实，她无从辩驳。她确实没见过，她只是凭着臆测而已，想到这，她说“那我改天去问问。”

    “可不就是要去好好问问？”

    郊外，一处新修的茅草屋外，有一棵老槐树，树下坐着北月禅，她因为来了许久，都快打瞌睡了。王叔拿着自己的佩剑，从外面走来。

    远远的，就看见了北月禅。恍惚之间，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呢，也不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怎么样。

    想到她的突然逝去，王叔握紧了拳头，他暗暗发誓，小沫，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

    “王叔。”北月禅看到了远处的王叔，急忙笑着向他跑过去。

    “小北，你怎么来了？”王叔笑着看她，“我记得，你不是一向很嫌弃我的这个茅草房的吗？怎么今儿个会跑到我这里来了？”

    “还不是因为想你了嘛。”北月禅嘿嘿的笑着。

    “小滑头，说吧，来这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

    “王叔，你好聪明哦。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北月禅看他一身的风尘仆仆的，再看他那满头的大汗，她问“说，是不是红妆给你飞鸽传书？让你从外面赶回来的？”

    “知我者，莫若小北也。”

    “胡说，我才不了解你呢，了解你的人。一向都只有爹。”北月禅看他一头的汗水，眉头紧皱，她拿出帕子，踮起脚尖，要给他擦汗，他弯下腰来，乐呵呵的把脸凑到她的身旁，她笑着给他擦汗。

    王叔一脸的心满意足。

    “你们这帮大男人，真不知道你们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尤其是你，王叔，只要不训练了，就一天到晚往外跑，也不知道你除了训练之外，还能干些什么正经事。”

    王叔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正在调查她母亲的死因，他只是但笑不语。许久，他才问“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北月禅把手里的帕子给他，随后把事情与他一说。

    王叔思索片刻后，问道“你想知道他说得究竟是不是实话？”

    “嗯。”北月禅点头。

    “小北，你知道，你与我最大的区别在哪吗？”

    “你比我老，比我壮，还比我能吃。”北月禅很正经的说道。

    “不是的。”王叔笑着说“我与你最大的区别在与，你是用眼睛看，用耳朵听，而我除了用这些外，我还用心看。”

    “用心怎么看？”

    “闭上眼睛，心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闭上眼睛，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吗？那又该怎么看？”

    “小北，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未必是事实。唯独用心看到的，才是事实。”

    “我还是不懂。”

    “没关系，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其实我是多希望你永远不要懂啊“阡陌轩的这个孩子，我前几天接触过，我认为，他说的是实话。”

    “那我是不是该让他留下？”

    王叔摇摇头，他说“小北，不能把他留下。”

    “为何？”

    “你难道忘了将军府目前的处境了？你爹现在在朝堂之上，处处受人排挤，而且已经有不少人上书，要弹劾你的父亲，我估计，皇上可能也有此意，若是把他留下，不就是给那些弹劾的人，留下一个借口了？”

    “不至于吧。毕竟我只是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啊。”

    “至于。”王叔说“政治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回来的路上，北月禅骑在马上，她在回想王叔的话，她不禁问“前世，我也算是接触过政治的，可是，为何我理解的政治最终还是与王叔理解的不一样呢？这个政治，究竟有多复杂？”

    阡陌轩到底还是被送走了，他被送到北域去拜师学艺。

    他的名字也最终还是被保留下来了，飞羽不愿意给他重新取名字，所以，这个名字得以保留。阡陌轩走的那天，飞羽哭得稀里哗啦的。看得出，她对他有很深的感情。

    可是，即便如此，阡陌轩也还是不能留下来。这是王叔的决定，谁也不能不听从。毕竟，这个将军府的真正当家人，是他。

    他是长辈，他们不能不听从他的吩咐。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溜入将军府的时候。府里的人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红妆身穿，一席紫色长裙，凹凸有致的身材，让她的性（蟹）感由内到外散发出来。

    红妆穿过长长的走廊，向北月禅的闺房走去。她推开门，向着床褥走去，拉开帐子，意料之外的，她并没有发现北月禅。被褥早已经被整整齐齐叠放在一端，床早已经冰凉。

    红妆找遍了整个将军府，却都没有找到北月禅。

    郊外，马场之上。

    北月禅与北月尘骑着两匹马，在马场上飞奔。一前一后，互相追逐。

    “哥，你是不是没吃饭啊？怎么又落后了？”

    “哥，你是不是又让我了？”

    “哥，不能跑到我前面。”

    “哥，你不听话，当心我告诉红妆。”

    “哥，你怎么......”

    北月禅的声音在马场上响起来，回荡在这片空荡的马场上。

    正午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上。

    北月尘骑着马，慢慢的踱步到北月禅的面前，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她。“给，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