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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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结束的很简单,与张开复同行的朱阳直接扣住倔脾气的谢正强,拉到一旁低声细语数句,谢正强陡然绷直了身体,啪地一声,行了军礼。 这件事解决后,自然是餐桌上觥觞交错、联络感情,进而称兄道弟了。 诸人各怀心思驱车去了政府的招待所。苏定山夫妇满腹心事,一眼就看的出来。苏家其他人则与王云阳和秦卓是刻意相互结交,杯来盏往很是热闹。 而苏澈浑身煞气,头疼欲裂,支撑不住,早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张开复与朱阳二人身份太特殊,除了苏定山夫妇,任谁都是拒之千里,看似坐在餐桌上只顾夹菜,实际上两人以暗语交谈。 “想不道这等小地方也有这等高手!师兄,你见多识广,知道那胖子是什么来路吗?” “知道个屁!要是早知道有这号人物,师父早巴巴跑来结交了。不过他来去无踪的功夫不像是武决,似乎用的是道家的法术。” “道门法术?开玩笑的吧?” “道人炼精气元神,善用阴阳五行,像点石成金、挥手成雨、驾云遨游这些传说,可都是真的,宗内典籍上还有记载呢。” “我靠,听起来,怎么比我们这些练武的牛逼的多啊!” “废话!知道修真道人为什么又被称作道士吗?所谓士,在古时候就是学问休养远超平头百姓的贵族、专家。真正的道士天文地理、大势气脉无所不知。你当修道的都是街头算命骗钱的先生半仙?唉,别瞧着这胖子藏头露尾,又做作下流,若是用上法术,咱们可打不过人家。” “师兄,照你说。那胖道人比我们厉害的多呀?为什么自己不出手,偏偏拐弯抹角地指点我们呢?” “我也纳闷,这厮怎么不自己出手呢!难道这帮道士的真的这么喜欢顺天应命?” 张开复师兄弟本就想看看苏澈身手,见他不费吹灰之力打赢之后,竟与警局大队长扛上了,这等好戏哪能不看?于是两人决定等局面实在无法收拾的时候,再现身处理不迟。 二人看戏看的正津津有味的时候,脑门忽然被拍了一记,接着眼前忽然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胖子。两人正自惊疑,那胖子却说道这孩子被鬼灵入体,再任由他出手打斗下去,阴煞之气攻脑,可就变成冷血嗜杀的凶魔了。 这胖子也干脆,只说完这一句,纵身一跃,转眼没了踪影。张开朱阳二人这才反应过来,此时来不及追究这胖子来意,无论他的话是真是假,张开复二人都不得不赶紧阻住下手越来越凶残的苏澈。 但此时想来,有鬼灵入体的话,莫非有人在暗处想横插一脚?这个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冒出来出言相助的胖子又是何方神圣?张开复朱阳想的脑袋都大了,奈何对道门修真近乎一无所知,推断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头疼这小子就像一坨吸引苍蝇的大便,到现在为止,明里暗里已经至少有四股势力在他身旁出没了…… 苏家宅院冷冷清清,只有苏澈在自己的房内。 “再任由他出手下去,煞气攻入元神,可真就麻烦了。所以我只好暂且占了这rou身,让他神识归入玄窍静养。”苏澈盘膝坐在地上,声音怪异干枯,阴冷慑人。 在他对面,立着一个朦朦胧胧的道人,叹气道:“谁能料到你修炼的阴煞之气只是稍稍外泄,竟引发他自身积郁的煞气呢?你们元神相融,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自身煞气竟如此之重。若是迟了半步,必然走火入魔。” 苏澈苦笑了一下,道:“这般年纪,还能有什么?无非是亲人疏离,同窗耻笑,恶人欺辱了。尤其是八岁时,一家三口遭了一劫,唉!” 道人道:“沉郁十数载,难怪。元神真灵既已合过,你现在可知晓当年事情?” 苏澈起身,拜道:“还请师父出手。” 道人一挥手中长幡,道:“你且先出来。” 苏澈应了声,软软倒下。身旁一阵灰雾缭绕,却是那只眼眸隐带暗红的鬼魄,道:“师父,这孩子本就天赋异禀,只是当年我懵懂无知,以纯阳至刚的本命先天真元为他洗髓伐骨……” 道人摇头叹道:“你那是胡闹。若不是那女同道了得,因势利导将这孩子rou身铸成阴阳胎体,只怕他就落得和钟馗一样的下场了。”道人沉默了片刻,方叹气道:“食鬼之法,岂能仅有伤天和那么简单?想想吧,你的元神中掺杂了一人或两人的神念会怎样?如果是十几个呢?更何况,不入轮回的鬼物,无论成不成气候,都有颇深执念因果,这些执念因果都加诸一身,当年那帮号称无妄无念无相无我的和尚,也消受不起。” 那鬼低头道:“师父教训的是,徒儿的确妄为了。那如今该如何是好?” “如今不挺好的么?不知哪位道友赠出一部紫清指玄集,这孩子又凭借此书,纳气归元,自给自足,再加上阴阳胎体支撑,如此一来,当有三百年寿元。你与他元神相融,想必那些厉害武技也留给了他,虽不能存真元,但这三百年中,若做个普通人,也不会受欺了。林白,你还想怎样?” 原来这鬼灵就是李军早已逝去多年的师兄林白,他叹道:“徒弟前生师门两宗仍在明争暗斗,如今这孩子一家都在其中,这让徒儿如何心安?” 道人只是淡淡道:“一饮一啄,皆缘因果。因果轮回,也自难脱天数。林白,你既已学道,怎还执着?” 林白跪拜道:“徒儿学道不长,自然放不开执念,识不得天数,就连凝炼的纯阴鬼身也煞气不散,才引发了这孩子自身煞气。可徒儿有一问,现下师父出手或不出手,结果定然不同,那天数岂非在师父掌控?” 道人默然不语。 林白再三哀求道:“师父,尽人事,听天命,还请慈悲,了徒弟心愿吧!” 道人终于叹了口气,道:“我这一念之别,也在天数之中啊!” 林白大喜,叩首不迭:“多谢师父成全!” 道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苏澈,道:“阴阳胎体功用无穷。只是所谓阴阳相生,孤阳不长,他能纳气却无法聚气,便是在此。此子天赋异凛,生既有至精至纯的先天阴气。若要补上这先天的至阴之气,非本命或先天不可用,吞鬼噬阴,几乎是唯一的法子了。” 林白大惊,失声道:“师父……” 道人又道:“莫急。或是幽冥所产几种灵物替代也是一样,只是既耗时,又麻烦的紧……也罢,我这副鬼躯虽是无心,好歹也以玄阴之气凝炼了百年,正好合用。” 林白心头一颤,忙道:“师父,这,这如何使得!” 道人淡淡笑道:“本源不灭,一念长存。鬼躯也好,rou身也罢,鼎炉躯壳罢了,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罢,头顶三朵深青莲悬起,玄色光点洋洋洒洒,自莲心飘落,没入苏澈体内。 苏澈在被林白魂魄附体的那一瞬,几乎陷入疯狂的神智就清醒过来,但并非如林白所说神识归入玄窍,而是飘飘荡荡,处在一个非常奇妙的境地。这种状态下,苏澈自己无悲无喜,心境澄明,万事万物均倒映其中,说不出的自在圆满,只想一直这么下去。
林白与鬼道人的对话他一字不漏,全都听在耳中。这些话语太过震撼,这才悚然惊醒。正当此时,苏澈元神所在,识海之内的无尽虚空中忽然生出个小小漩涡,正自惊疑,这漩涡忽然牵动整个虚空,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瞬间将苏澈的元神扯入其中。再睁开眼时,苏澈发现自己元神已归入rou身,正盘膝而坐,一手指天,一手触地,各自捏了个古怪的印法。 一年来种种经历如电闪雷鸣在眼前耳中轰鸣闪过,若在往常,只怕苏澈又是头痛无比,对这复杂局面捉摸不透、无可奈何。但这时小苏心境依旧澄明,思维敏锐何止了百倍?动念间已明了关键所在。 那个不知名的师门两宗明争暗斗也好,墨方子采玉布阵也罢,包括神秘莫测的女鬼百里海芳,和不知用意的海外清屿山道人。这些大人物所图自然是大事,可最多也只是和苏澈自身有关,与他的家庭无丝毫关系。 明白这一层,苏澈顿时轻松许多:既然只是这样,那静观其变就好,在不必总担心家人有什么危险了。 想到这里,苏澈浑身畅快,刚要起身,发现身体竟无丝毫反应,除了眼珠还能够转动外,就是张开嘴巴都不能。这变故来的突兀,苏澈顿时慌了神。这时耳旁忽然传来声音:“莫慌,平心静气,一息流转,直到阴阳分流,便告功成。” 苏澈这才看见额前三朵莲花正将丝丝缕缕的阴凉气息灌入他玄窍之中。既知前因后果,也不用多言,当下摄定心神,心无旁骛地运转体内阴阳二气。 之前苏澈炼气入定时只能感受到自丹田涌入阳气,在体内往返不息,引动天地灵气,而后两者逐渐消减,始终不知何故。此时体内忽然多了另一股阴柔气息,两道气流延经脉而走,绝不相交,却又相互影响,联系紧密,仿佛一体两面。 苏澈若有所悟,忽然记起紫清指玄集上纲要:虚无生自然,自然生大道,大道生一气,一气分阴阳,阴阳为天地,天地生万物,则是造化之根也。又说:日者,擅乾德之光以著乎外;月体坤而用乾,承乎阳尔。晦朔相合,日就月魄,月承日魂,阴阳交育而神明生。 想到这里,苏澈脑中划过一道灵光:夫以乾道轻清而在上,地以坤道重浊而在下,元气则运行乎中而不息。在上者以阳为用,在下者以阴为用,一升一降,往来无穷。人受冲和之气,以生于天地之间。 念及如此,如同天雷惊梦,苏澈恍然觉醒,心中大喜畅快:原来是这样!当下凝聚心神,引自身元阳归上乾玄谷,导真阴入下坤丹田,天地乾坤方定,阴阳自然分明,此时苏澈胸中一粒玄珠已然成形。 以前看过的书中,有佛家密宗将丹田分为眉心上丹田、双乳之间的中丹田,以及脐上三分的下丹田。道门则将眉心释意为玄谷、玄牝,脐上三分是藏气养丹所在,胸膛则为元婴化成之所。这其中偏颇,苏澈始终不能理解,直到今天切身体会,方才明了。大抵无论何种功法,这三处都是要紧所在。尤其炼气修真,所谓天地人三才,大概也在此处了。 所谓阴阳胎体,至此才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