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梁冰凝回归
我就一直挂在那，不知不觉中已经天黑了，月亮都出来了。我在那过程中一直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直到天蒙蒙亮了才稍稍清醒了点。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睡着了，应该也睡了几个小时吧。除了浑身疼得厉害以外，并没有感觉到那么疲乏。 身上的血迹差不多已经干涸了，好在并没有太大的伤口，只是些皮外伤罢了，可这么多的皮外伤也够人受的。 我呻吟着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悬崖边上挂着。已经滚了一半了，若不是有棵老树把我皮带勾住，说不定已经滚进那深谷底去了。而那深谷底部，也就是我所在位置下方的三四米处，里面竟然全是丧尸。 我知道昨晚昏迷时听见的一阵阵吼声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了，还有那一只只黑乎乎的鬼手，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正是这些丧尸。放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一片，它们正在往我这个方向挤过来，伸着手大吼大叫。 “呸”，我对着下面吐了一口口水。再抬头向上面望去，一部分是一些碎石，一部分是一些长在悬崖边的树木，那正是我摔下来的地方。此时如果想爬上去就得冒一定的风险，如果是个健康的登山者，爬上去没多大问题。如果让我这个受伤的人来爬，那就是作死。 “喂，有人吗？”我对着上面大喊，希望老天爷开个眼放我条生路。但叫了老半天，除了下方的丧尸回应我，哪里有半个活人。 我自言自语地抱怨着：“下面是个坑，这特么真是坑爹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已经断成了两截，只能拿着有过滤嘴的那半截过过烟瘾。 太阳渐渐的从对面山尖上升起了，想不到深陷绝境的我还能看到这样一番美景，我看见了世界上最美的日出。 太阳缓缓升起，光亮正好照在我所在的位置便停止了。也就是说，我被太阳照亮了。而我的身下，那深谷底部依旧很昏暗。就像是上帝把世界分为了两半，光明与黑暗。我多希望把这一幕美景与人分享，想把自己此时的感受大声喊出来。 我一瘸一拐地站起来，仿佛天神下凡一般，浑身被太阳照得金光灿灿。 我对着太阳大喊：“豆豆，你看到了吗？”空洞洞的声音在深谷中回荡，很快便被如潮水般的丧尸吼声盖过。 它们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它们想把我拽入黑暗中，它们被魔鬼召唤而来，奉命毁掉我们人类的生活，毁掉这个世界。 “老婆！” “豆豆……”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太阳，看着太阳，呵呵！”我对着太阳一阵傻笑。 此刻我不怕死了，真的不怕，我完全没有为自己绝望的处境而感到担忧。 上面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傻帽！” 我被吓了一跳，差点摔下山去。转过头一看，一个女人站在我身后悬崖的最上面。她穿着一条军裤，一双靴子，上身穿着一件低胸衬衫，胸部的轮廓若影若现。 好身材，我在心里感叹道，下意识地擦了擦鼻子。还好没留鼻血，不然就丢人了。 我傻傻地看着她，那女人又对我喊了一句：“傻帽！” 我笑着问她：“喂，你特么骂谁呢？”好不容易见着活人，我能不高兴嘛。 “你笑够了没有？” 我点头道：“够了够了，快救我上去。” 她点了下头便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无论我怎么呼喊都得不到回应。 难道是梦吗？我绝望地坐回地上，再次眯起眼睛望着太阳，“老天爷，你特么就开一次眼行吗？我这辈子的命运已经够悲惨了！” 由于她站在我上面垂直的方向，所以我看不清她的相貌，但她那隐约的轮廓好像在哪里见过。我苦笑着揉揉眼睛，手上全是干涸的血渍。身下还是那一大群丧尸挤在那里张牙舞爪，它们想把我拉下去，拉入地狱，让我们这些重罪的人死后灵魂永远受苦。 可是去你妹的，老子不信教。 “傻帽，你到底要不要上来？”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抬头一看，她已经把一根绳子扔了下来，正向我招手呢。在阳光的照耀下，感觉这一幕有点虚幻，显得不真实。我真害怕那个女人是魔鬼变的，当我抓住那根绳索向上爬的时候，她会突然化为魔鬼，然后剪断绳子，让我坠入地狱。 “你是谁呀？我好像不认识你！”我擦了擦眼睛，生怕这是虚幻的。 她双手叉腰说：“我是梁冰凝，长风，你那天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那天你一副野人的模样，鬼才能认出你来。但你一定认出我了啊，为什么不告知身份？还有，你到底要不要上来？” “什么？冰凝？”我用手挡住阳光往上仔细看了看，还真是她，“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说：“先上来再说吧。” 我抓住绳索，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到密林里，在冰凝的搀扶下爬了上去。 到了上边，我看见那个村子已经是一片废墟，地上全是些黑乎乎被烤糊的尸体。 冰凝似乎有好多话想说，有好多话想问，但最终只是问了一句:“饿不饿？” 我把头埋进她胸口说：“饿，饿死了……”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 说实话我不是故意想占便宜，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可是她不这么认为，以为我想占便宜，突然一抬腿，膝盖顶了一下我的要害。 我惨嚎一声，整个人瘫软到地上，“你踢我干嘛？” 她冷哼一声，伸出手来扶我，“可以走了吗？” “对了，你不是去了烈士陵园吗？怎么跑出来了？” “来找你。” “找我干嘛？他们人呢？” “我那天过去找到了他们，被他们告诉了我你的身份。前天他们说好像要去北面和什么人汇合……” 我吃惊道：“那你怎么不去？那个婆婆呢？” “他们带着婆婆一起去了。” “你呢？你怎么不去？” 她斩钉截铁地说：“我来找你。”为了防止我听不清，还特意扭起我的耳朵往上一提，疼得我直求饶。 你特么怎么老是打人呢，我呵斥道：“你特么怎么老是打人呢？动手动脚的干嘛？对了，你为什么来找我？” 她不说话。 我松开她说：“行了，你走吧，谢谢你救了我。”说着我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没过多久便感觉背后有声音，回头一看，冰凝再次跟了上来。她说：“我要跟着你，咱们的学院没有了，大家也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这半年来我东躲西藏地到处找你们，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认识的人，我不想再一个人战斗了，我快撑不下去了。” 她的眼眶红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展现软弱的一面。 她接着说：“刚才我听见你在喊豆豆，你老婆孩子呢？怎么没见到？”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见我沉默，她惊讶地问：“难道……”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母子俩现在是什么情况，那天我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但也没见到他们的人。我这次找到了祸害咱们学院的罪魁祸首，那天没有跟你表明身份就是为了要去报仇，我不想再把我的朋友拉进火坑了。” “那我更要跟着你一起了，我可以保护你。” “擦，谁要你保护？老子身体倍儿棒，谁要你保护？” 々々々々々 半个小时后，我躺在一个坑里，“队长？救我啊！” 当时我说完自己身子骨很硬朗之后就自顾自走了，结果没走多久就掉坑里了。因为这一带杂草十分茂密，把那个坑遮蔽得严严实实，一不小心就摔了下来。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一摔，再也爬不起来了。 “队长？你还在吧？我知道你还在，刚才是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扶我一把行不？” 坑外没有回应。 “你就看在咱们老交情的份上行吗？我受伤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过了一会儿见我喊累了，上面才探出个头来，“你不是说你身体倍儿棒，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吗？” 我尴尬地说：“我开玩笑呢。” “你不是还说不要我救你吗？” “跟你开个玩笑你咋当真呢？你说你这人也是，多大个人了，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是不？” “那你还让不让我跟着？” 我为难地说：“你老跟着我也不是个事啊，你到底居心何在啊？不会是对我……” “呸，少臭美了，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帮大家报仇。” “那你拉我上去，你那份我帮你一起报咯。” “不行，你让我跟着，我就拉你上来。” “你……行行行，快拉我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