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才不是，王爷也爱看的，而且我没偷你月例银子，第二月发月钱的时候我不是还给你了么，那叫借，不是偷。”司空影痕被她二人的对话吸引，又问道：“齐王也看那戏折子么？他喜欢看哪一种戏折子。”小丫鬟又眉开眼笑地对司空影痕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戏折子不都那样吗，小姐和书生相爱，狐妖和书生相爱，还有小姐扮成书生和书生相爱，大概就是这些吧。” 司空影痕：……所以戏折子里写的戏文是怎么也脱离不了书生就是了，“齐王喜欢这类故事？”她很是感兴趣地问那小丫鬟，小丫鬟人也实诚，司空影痕是杀手里的老手，自然知道如何瓦解一个人的心防，让一个晚辈后生慢慢卸下防备这种事情她做得很熟练。 小丫鬟见司空影痕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好容易遇见一位志同道合的人她也高兴，兴致勃勃地与司空影痕说起那戏折子，“殿下虽然嘴上骂我看那些情情爱爱的故事，可明明他自己也喜欢，还在自己房里藏戏折子悄悄看，当我不知道似的。” 司空影痕听了小丫鬟一席抱怨，眼中闪过一缕光芒。“小姑娘家家的，不都喜欢情情爱爱的小故事么，男子中喜欢看戏折子的人也多，不过大多怕被人知晓了丢人，一般都是藏在房中自己悄悄看的，齐王年纪还小，是怕被你们撞见了不好意思吧。” 小丫鬟很是赞同地用力点头，“没错没错，殿下他脸皮子薄的很，才不好意思被我们看到他看戏折子呢，可是我又不会嘲笑他，明明可以大家一起看一起讨论地嘛，还非得藏着掖着。”说着她不满地撅起小嘴，小脸上写着我很困惑几个字。 “这王府里也不止一个喜欢戏折子的，小丫头，我看你人缘不错，要找几个人陪你看戏折子不是随手一招就有的么，而且你怎么确定齐王他是一个人在看的，说不定人家也找了人陪他一起看呢，不与你一起看是烦多一个人打扰。” 司空影痕此话一出，那小丫鬟更像是觅到知音人似的，很是认同地点头，“没错，我怎么没想到呢，殿下他就是怕我们打扰他，他……”他一定是想和门主大人单独相处一起看戏折子，怎么会让她在面前碍眼呢，不过话刚要出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这才想起自己有些话多了。 司空影痕见她一副懊恼神情，了然地笑笑，然后以前辈的口吻对小丫鬟说道：“到底是松懈了，一个合格的杀手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虽然我对齐王的确没有恶意，不过你还是对我们太放心了，我看流觞门主也没有继续培养你做杀手的意思，日后估计是在齐王身边保护他安全的，如此，你们更要目光锐利些，尤其是关乎你主子的事情。” 那小丫鬟见司空影痕以一副前辈口吻对她说这些话，有些疑惑，又觉得司空影痕此话对她醍醐灌顶，不过她没想到司空影痕为什么会懂这些，有些不解地询问司空影痕“公主殿下对杀手训练好像很懂的样子，您是有了解过杀手门派？”不会是专门派人查了她家门主吧。 司空影痕笑了笑，“我能活到这么大，杀过不少人，手下也有培养人，怎么说也要懂些门道不是，倒是你们，虽是黑羽门中人，却能在这王府安稳度日，不是很好，这个年纪小姑娘就该过安稳生活，没事儿看看戏折子，做做女红什么的。” 她一番话让那两个小丫鬟都愣了愣，以前只是以为自己来这里只是为保护齐王，完成门主交代的任务，但是经过几年相处，她们与齐王之间的感情愈发深厚，而这些年她们过的确定是安稳日子，没有血腥，像寻常女孩儿一般长大，这些都是齐王和门主带给她们的。 司空影痕见两个小丫鬟都陷入沉思，也不打扰她们，两个小丫鬟领着司空影痕与慕修尧已经走到一处会客的水榭，天气炎热，在湖边水榭上会客会凉爽舒服些。司空影痕与慕修尧到时，水榭里还没人，小丫鬟请了两人在水榭里坐下用茶，“公主殿下请稍等，殿下他一会儿就过来。” 司空影痕颔首，然后神态自若地端起小几上茶盏饮了一口茶水，然后才笑着对慕修尧说道：“若是日后京中也是这样热闹，我倒不想离开了，在京都生活也不错，人多热闹，也有趣得很。” 慕修尧对这些并没有太大意见，一切以司空影痕意愿为主，“你喜欢就好，想住哪里就住哪里，现在住的宅子里也有温泉，冬日里有温泉养着对你身体也好。”司空影痕的身子不好，药圣也在私下与他说此旧疾几乎不会痊愈，是以在他心里，只要是对司空影痕身体好的地方，待多久都好。 司空影痕很是满意地对慕修尧笑了笑，“重要的是有你陪着，我就很开心，这京都虽然人多，也很有趣不是，每天都能听到许多有趣的事情，你看啊，我原以为这京中多是无趣之人，想不到这些天给我的惊喜不少呢，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很精彩。” 方才被司空影痕传授经验的两个小丫鬟站在一旁思考人生，只有慕修尧和司空影痕两人在水榭中，慕修尧环顾四周一遭，然后似笑非笑地对司空影痕说道：“都是你弟弟，居然把人家私房事拿来当乐趣，你也不怕日后黑羽门杀手接生意暗杀你。” 司空影痕撇撇嘴，无所谓地说道“那又怎样，我又不是外人，他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还不兴我没事乐呵乐呵，不过你说这算什么呢，两个人都这样，轩儿和德王不就没有，会这样也是有原因的吧，否则很少有人会这样吧。” 男风在金乌王朝中盛行过一段时间，史书中也只是略略提过几笔，现在的四国建立以后虽然也有男风在，但是极少见，只是某些烟花之地存在些小倌馆，作乐的客人去到里面只是饮酒作乐，找上几个通晓文墨诗书的谈谈学问，品评诗书而已，寻常人根本不会想到还有这样一种感情在。 所以当司空影痕发现龙千筠与蒋昭之间的关系是，有些吃惊，多番调查后才在动沈氏之前找上龙千筠。现在齐王又是如此，昨夜与流觞一番谈话，她就有所怀疑，今日入王府问了那小丫鬟几句，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明晰了。 慕修尧想了想，然后煞有介事地对司空影痕说“他们二人为何会这样我不知道，不过我却是知道你们龙家人都是爱美人的。”司空影痕被他一番话引起兴趣，颇有兴味地接了慕修尧的话，“哦？何以见得。”她可不知道这人从什么地方看出龙家人都爱美人这一说。 他以揶揄的语气对司空影痕道，“你自己好生想想，太子，是不是整日里想着那位西凉美人，德王呢，他爱慕那位殷倾姑娘满京都谁不知道，再说这两位喜好的，蒋三公子，那不也是位有名的美男子吗，再说这流觞门主，风姿如何你昨夜也看见了，至于你嘛，” 说到这儿，他略挺顿一下，然后戏谑地说道：“至于你嘛，这第一公子和第一美人都是你的，要怎么说都不为过不是，所以，无论男女，重要的是都是美人，才能得你们龙家人亲睐，我说得可对。” 她闻言嗔怪地瞪了慕修尧一眼，只是那一瞪没什么威力，美人喜笑嗔怒怎么样都是好的，何况美人薄怒之时眼含波光，妩媚妖冶，别有一番风情在，慕修尧见了也随心地感叹一声，“唉，美人薄怒，看得我是心也醉了。” 司空影痕不以为意，兀自哼了一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我龙家人没一个歪瓜裂枣，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才子佳人，美人配美人才对，若是他们找来些参差不齐的，那我才满意呢。” 说着，司空影痕脑子里又闪过一阵思绪，她连忙对慕修尧将自己想到的说出来“你说是不是因为从小生活环境的原因，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司空影痕再是一想，觉得很有道理，因为从小生活在不好的环境下，才会使得他们心理与常人有所不同，会喜欢上男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在前世也没怎么接触这一类人，只是在学习心理学时有涉及部分，龙千筠和龙沐宇长在皇宫，龙沐宇身边没有母妃照顾，虽有服侍宫人，也都是只管他吃饱穿暖，不会有交流沟通，而龙千筠虽有母妃，沈淑妃又是那样一副心性，心思也不会放在龙千筠身上，这两人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对女子也不会产生任何感情，使得心理变化，这也是有可能的。 慕修尧有些无奈地看着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司空影痕，“现在局面就是这样，你追究原因做什么，难道你还想追究你父皇和后宫嫔妃的错不成，自小无人关心，一个人孤独地长大，只要出现一个真心实意在乎自己的人，无论男女，人的意志都会沦陷，宁王在幼时遇上蒋昭陪他一起长大，两人算是青梅竹马，而这两个人，危难之时相救，相处之下生出情谊，也是人之常情，你不是能接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