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矛盾
“哈哈。”杨俊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柳蒹葭白了他一眼，哼道：“有什么好笑的？” “没。”杨俊哪怕再忍笑，但嘴角的勾勒还是出卖了他，他抿嘴笑道，“你当初就真的没看出来？” “什么？” “那个赵红颜是故意气你的啊。” 柳蒹葭叹气：“唉，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不止是气我，更是在向我示威呢。” 杨俊笑道：“所以你们就这样认识了？” 柳蒹葭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回答：“认识？不算。这仅仅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说了两句话而已。” 哪怕是多年后柳蒹葭说起往事，杨俊仍然能够想象当初的情形，她可是被气得不轻。然后他开始在想，那个叫赵红颜的女孩儿，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听柳蒹葭所说的，简直像是在听一个故事。 他犹疑着问：“她真的那么厉害？” “哪方面？” “就是你说的，文理科全满分。”杨俊想想就觉得恐怖，怎么有这么逆天的人呢？现在高考，能够某一门满分就会引起关注了，更别提高考全满分，这简直是不能想象的事。 柳蒹葭也笑了：“对啊。我起先也不怎么相信，但后来知道了，他们学校的人并没有夸大其词，红颜她真的很厉害，她完全不用学习什么的，保送清华北大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杨俊叹了口气：“我都想见识见识这么一个人了。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逆天。”他笑看着柳蒹葭：“那后来呢？” “不说了。”柳蒹葭摇头道，“快到了。等会儿下高速公路，我给你指路。” “哦。”杨俊虽然意犹未尽，但还是没有强求柳蒹葭继续说下去。他知道柳蒹葭既然开始告诉了自己她以前的事，就一定会说完，以后总还有机会。 然后他想起一个问题，按照柳蒹葭所说的，她喜欢的人不是和那个赵红颜在一起吗？那又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了呢？ 这个问题肯定暂时不会得到解答，一切还在后面的故事里。 杨俊按照柳蒹葭的指示下了高速公路，沿着马路一直开往市区。 看着周围渐渐多了起来的车流，杨俊笑道：“看来这里还是挺发达的嘛。” 柳蒹葭微微敛眉，然后舒展：“晓城是旅游城市，政府肯定会大肆建设。” 杨俊点点头：“我还没来过这儿呢。高中没读完，就去美国留学了。前年才回来，然后在公司学习了一段时间。” “那就是说你接手公司的时间并不长？” 杨俊摇头道：“也就这大半年的时间。” 柳蒹葭无声叹气，讲了这么对，有些口渴了，从卿颜的小书包里取出一瓶水喝，然后问道：“你喝不喝水？” “暂时不要。然后怎么走？”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有一条十字路口，左转。”柳蒹葭给出指示。 杨俊在开车，柳蒹葭和女儿坐在后面。柳蒹葭拉着女儿的手。 卿颜小声道：“妈咪你很紧张吗？” 柳蒹葭一愣，此刻自己心里确实有些忐忑，毕竟好几年没有回来了，而且这次是带着女儿回家，也不知道父母会怎么想？ 她紧了紧女儿的小手，然后无声摇头。 卿颜大人似的叹气说：“妈咪手中全是汗水呢。” 柳蒹葭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道：“看多久了？休息一会儿。” 在高速公路上走了两个小时，卿颜也差不多看了两个多小时的书，确实该休息了。卿颜哦了一声，很听话的收起手机。 “妈咪，卿颜会乖乖的。” 卿颜忽然小声说道。 柳蒹葭一愣。 卿颜眯上眼睛道：“卿颜一定会乖乖的，不会让外公外婆生气，一定会让外公外婆喜欢卿颜的。” 柳蒹葭心里一叹，她怎么不知道，早熟的卿颜怎会不明白自己离家的原因呢？只是……唉。 “没事。”柳蒹葭轻声道：“外公外婆一定会喜欢这么可爱的孙女的。” “嗯。” 又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杨俊按照柳蒹葭指路，将车驶入一处小区。在一座单元楼前停下。 “就是这里？” “嗯” “几楼？” “三楼。” “好。”杨俊推门就要下车。 “哎，等等。”柳蒹葭忽然叫住他。 “怎么了？”杨俊奇怪的看着她，都到家门口了，她不会反悔了吧？ 柳蒹葭沉默的坐在车里，久久不说话。 杨俊叹了口气，重新坐回驾驶席，关上门，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小区里来了一辆好车，虽然不是豪车，但足以引起关注了。但小区大多是一些退休的老员工，也没有引起围观，不过指指点点是少不了的了。 柳蒹葭一直在沉默，她抬头看了看窗外，似乎想要看见三楼的家中，但她没有透视眼，自然不可能。 这段时间，卿颜一直拉着母亲的手，也不说话。车内的三人都陷入了沉默。杨俊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柳蒹葭看了他一眼，然后推门下车。杨俊还以为她想通了，没想到她并没有上楼，而是走在小区里。 “喂，姐，去哪儿？” “找个地方透透气。” 柳蒹葭拉着卿颜，并没有回头。这里是她家，几年以后，她终于回来了，可内心的慌乱怎么也不能消散。不是有句话‘近乡情怯’吗？她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不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对于小区中嬉戏玩耍的孩子们，柳蒹葭自然是不认识的，而少小离家，带着六岁大的女儿回家，不正是如此的情景吗？ 柳蒹葭见景伤情，坐在小区广场的一条石凳上，半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嬉闹的孩童。 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么一个漂亮jiejie，那些孩子们并没有引起注意，他们依然在玩耍，倒是那个jiejie身边的小女孩儿可真可爱。 带着孩子们的家长，或父或母，对于出现在小区里的这个女人，可能也不认识吧？ 柳蒹葭心里有些慌乱，轻声问女儿道：“卿颜，我们明天再来好不好？” 卿颜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道：“妈咪，反正都来了，你想做逃兵吗？”她学着柳蒹葭一样眯起眼，“横竖一刀，总是要挨上这么一刀的，妈咪你就认了吧。” 六岁的孩子说出这样一番话，比喻还算形象，足以让人目瞪口呆了。柳蒹葭叹气。 “可是。妈咪真的不敢回家呢。” 卿颜嘻嘻一笑：“妈咪。” “怎么了？” “天大地大不如柳蒹葭的胆子大，妈咪，这可是你告诉我的哦，怎么现在害怕了呢？” “这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了？外公外婆又不是吃人的大老虎。” 柳蒹葭又叹气。 杨俊在不远处听着娘两的对话，觉得额头绝对有两道黑线，这还是母女之间的对话吗？看来真不能把卿颜当成孩子，应该当成和自己对等的同龄人。她太成熟了。 看到帅气的杨俊，带着孩子在小区玩耍的少妇忍不住偷偷打量，然而微红的脸出卖了他们。杨俊目不斜视，他也没有插话，他知道这件事只有柳蒹葭本人才能下定决心，自己是不能够插手的。 柳蒹葭又坐了一会儿，似乎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然后她总算下了决定。腾地一下站起来。 “你说得对。”柳蒹葭语气太过于平淡，也许是她在强装镇定，故意掩饰内心的情绪。 卿颜欢快的笑了起来，拉着母亲的手。 “那就走吧。卿颜也想见见外公外婆呢。” 母女两手牵手，经过杨俊跟前。 “下定决心了？” “嗯。” “真的不反悔？” “既然下定决心，又为什么反悔呢？” 柳蒹葭带着女儿径自走在前面。杨俊摇摇头走在后面。他小声嘀咕：“你说回来就应该下定决心了，结果到了还不进去，还不是想反悔？” 这话当然没有让柳蒹葭母女两听见。 终于。 柳蒹葭踏上阔别多年的楼梯，敲响了家门。 PS：嗯，今天是两更，差点变成一更了，这字数。第二更老规矩6点或者9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