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故地（1）
可能，柳蒹葭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 看着眼前有些老旧的楼房，斑驳的墙体，被雨水林黑的墙壁，那些防护栏、雨棚都布满了锈迹。对那年的柳蒹葭来说，这里并不算好的记忆。 因为，这里是他们的‘爱巢’。 “这里是？”杨俊将车开进小区，听柳蒹葭的指示将车停在楼下。 柳蒹葭望了望，轻轻笑道：“这里，是他和红颜当初住的地方。” “他们？同居？”杨俊显然很吃惊，惊讶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看着柳蒹葭，似乎迫切的想知道真相。 柳蒹葭对杨俊问话沉默良久，方才轻轻点头道：“不错。” “他家人不管吗？”杨俊追问道。 “家人？”柳蒹葭似乎在冷笑，嘴角微翘，哼道：“这里当年住的只有他们两个。这套房子是他专门买的，和赵红颜住。” 杨俊很吃惊，啊了一声，专门买房就为了和女朋友同居？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难不成那个男人很有钱？他忽然记起。十年前的自己，貌似还在读初中，哪怕只是碰了一下女孩子的手都脸颊发烫，可是，那个人比自己大不了两岁，却买了房和女孩子同居！ 柳蒹葭叹了口气，道：“当年的事，太复杂。我第一次来这里，也吓了一跳。”说着，柳蒹葭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过了半天，缓缓叙述。 那天周五放学的时候，赵红颜忽然叫住柳蒹葭。 “干什么？”柳蒹葭皱眉看着女孩儿。 赵红颜粲然一笑，直让周围的不管男女都摈住了呼吸。 “找你去玩儿。” 去玩儿？柳蒹葭愣了愣，这女人还真不按常理出牌，想不通她为什么会邀请自己去玩儿。不过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去。” “你会去的。”赵红颜似乎很自信她会去，嘴角微翘，就那么仿佛居高临下般的看着柳蒹葭。 柳蒹葭哼道：“你说去我就去？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去？” “虽然我不是你，但我知道你会去的。” 柳蒹葭觉得她对这女人说话实在没辙，她说话太霸道了，也太自信了，说什么就什么，完全不顾别人的想法。 “我说不去就不去。”柳蒹葭有些生气的说道。再说了，今天周五，还没放学，他们和其他的高三学生一样，都是周六下午放学回家，如果是在三中的话，她倒是可以周五就走了，可现在是在五中，她觉得自己想走也走不出，因为这里的老师不是三中的老师，不可能说请假就请假。 “如果我说他也要去，你也不去吗？”赵红颜玩味的笑着。那眼神像是猫儿在戏弄老鼠一样。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 本来义正言辞拒绝的柳蒹葭一下子就不说话了，她心里很纠结，因为他不再是独自一个人，还有一个女孩儿陪在他的身边，自己又算什么呢？仅仅是同学？她觉得自己肯定不能把持自己的情感。因为她的感情已经压抑了整整三年，一朝爆发，就犹如火山喷发。但是她也很理性，知道不能做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所以，她不愿意面对赵红颜和李凤年。 因此，这次赵红颜失算了。 柳蒹葭沉默之后，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赵红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叫道：“你真的不去？” 柳蒹葭摆摆手，声音传来：“不去！” 见到柳蒹葭这样子，赵红颜愕然的呆在原地，然后苦笑着摇头，自语道：“看来我还小看你了呢。但是，你是逃不过我的手心的！” 柳蒹葭回到寝室，今天晚上不用上自习课，所以她吃了饭才回寝室的。 寝室里没有人，因为赵红颜走了。柳蒹葭先是在寝室里发呆，一想到现在两个人柔情蜜意的黏在一起，她就觉得酸溜溜的。努力的摇晃脑袋，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越想越伤神，所以过了一会儿，她则开始看书复习。 再说赵红颜。 她堂而皇之地走出校门，李凤年正在外面等她，也是她打的电话让凤年来接她，因为她算好的是柳蒹葭会跟着一起，这样就可以逗逗她了，没想到今天柳蒹葭竟然会拒绝自己。 “怎么了？”李凤年奇怪的看着想心事的女孩儿。 赵红颜摇摇头道：“没事。” “哦。那走吧。” 对于这段时间，赵红颜时不时就打电话让自己来接她，虽然感到奇怪，但是他并没有问为什么。大概是他猜到了吧。有时候男人装装糊涂比聪明更难，虽然他知道自己问赵红颜原因的话，她肯定会回答自己的，但是那个回答肯定会让自己很无语。 所以，他很聪明的没有多问。 女人的心思可别乱猜啊。不然受苦的还是自己。 尤其是对赵红颜来说，这个聪明的女孩儿，谁能明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两人并没有手牵手，因为太惹眼了，赵红颜走到哪儿都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而李凤年？他就像吃了天鹅的癞蛤蟆一样。 但即使这样，他也被人注意到了，因为赵红颜身边，又有谁能够与她并肩呢？ 祁阳站在原地沉思，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他在猜测两人的关系。他喜欢赵红颜，学生会的人都知道，赵红颜也知道，但她只是摇头笑笑，对那些流言蜚语并不在乎。对她来说，进了她的心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其他人都是小丑般的存在。 祁阳阳光的脸颊上闪过一丝怨恨，极其俊美的脸颊有些扭曲，自己喜欢的女人，却被别的男人拥在怀里，换做是谁，都会愤怒。 他觉得赵红颜早晚都是自己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牙齿就差没咯咯作响了。 “晚上……”李凤年轻声说道。病态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潮红，微微而笑，对身边的女孩儿。 赵红颜粲然对视，轻声笑道：“好啦。我知道了。” 她握着李凤年的手，有些冰凉，然后被自己的体温捂得暖暖的。虽然赵红颜常对自己说，他们之间只是互取所需，可她也知道，自己用情太深，只是他没有察觉到而已，他一直以为，他们真的只是互取所需。 赵红颜心里其实很矛盾，很纠结，有时候也想，这样的关系就这么如常的维持下去，其实也不错，但是还有三个月，如果他没有和自己一起走的话，那他们就真的只是各取所需了。 “这两天我在家里住，有菜，明天再来超市吧。”李凤年看着不远处人来人往的超市，轻声对旁边的人儿说道。 赵红颜轻轻点头道：“好啊。”不过，转念她想起一件事儿来，“柳蒹葭似乎就住在这儿附近是吧？” 李凤年愣了愣，然后摇摇头：“我不清楚。没来过。倒是你怎么知道的？” 赵红颜笑道：“闲得无聊看了看她填的档案看见的。话说，你真没来过？” “啊。真的。我和她以前，就只是朋友关系。” 赵红颜一脸不信：“骗我。你前段时间不还说你暗恋人家吗？” 李凤年苦笑道：“喂喂。我说了，我和她真什么都没有，说是暗恋，其实连我都不知道算不算，那时候什么情，什么爱的都搞不清楚诶。能算吗？” “怎么不能算？”赵红颜撇撇嘴，轻轻哼了一声，提起他曾经暗恋过的女孩儿，她很大度的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有了自己，他肯定不会选择柳蒹葭的。她什么都不如自己，学习，样貌，甚至比家世，哪一点她都比柳蒹葭要好。而且，自己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怎么会放弃自己呢？ 因此，她有很强的自信心，能够完胜柳蒹葭，哪怕他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柳蒹葭没有一点赢的希望。 她观察了柳蒹葭很长一段时间，算是明白了，哪怕隔了三年，柳蒹葭其实还是喜欢李凤年的，不然，她也不会一提到凤年，就魂不守舍的。 想到这个，赵红颜又不禁笑了起来。她倒是不会大度的分享自己的男人，对她来说，李凤年是自己的，柳蒹葭是敌人，而她故意接近柳蒹葭，只是为了戏弄她罢了。 柳蒹葭自然不知道赵红颜的心思。不过，若是她知道了，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真是期待啊。 PS：抱歉，家里来客，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