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舍,还是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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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芸怜已经进门,但却没有往里间走,一时也没有注意她在干嘛,只细心地擦了擦血迹,想着刚才把芸怜的衣裳弄脏了,回头得为她好好地做几套衣服,正好不用再穿礼乐她们的衣服了,看得他怪不舒服的。 “你在做什么?!” 芸怜惊愣地看着谙然一脸怒意地站在自己面前拽着自己的手腕,讶于他虚弱至此竟还能有这般身手,不过呼吸之间他便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不过她很奇怪他的反应,见他有些恼怒,芸怜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说道:“药引子啊。” 谙然眼底风起云涌,语气有些生硬道:“如果这药引子是你的血,我宁可这病永远都不要好。” 芸怜见他认真的样子,哽在喉咙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鼻头一酸,若无其事地笑笑说:“不过一碗血罢了,又不是补不回来,只要能治好你的病就可以了,你本来就救过我一命,这算是我还给你的...” “谁说要你还的!”谙然紧盯着芸怜,手也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可是她的血却还是汹涌地往外流,流过他的指缝,一滴滴地落在碗的边缘,她的血并没有血腥味,混着淡淡的药香,有一种别样的安心感,可是却让他心痛。 芸怜看了他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该和我有这般牵扯的,我会害了你,你知不知道...相信不止是我有这种感觉,你一定也有这种感觉,感觉我们似曾相识,感觉...感觉我害死了你...” “没有!”谙然忽然有些怕了,一把拉过她紧紧地抱住,“没有...我只感觉我们似曾相识...”我心甘情愿,与你无关... “...对不起...”芸怜感觉心里犯堵,只想对他说这句话,除此之外,无话可说。 谙然就这么抱着芸怜,芸怜也并没有挣扎,谙然觉得这么抱着她,心里异常满足,像是完成了心中的夙愿。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觉得这是他期待已久的,那个时常在梦里的背影,那指尖微凉的触感,此刻像是找到了寄托一般,异常心安。 芸怜信任他,没由来地信任他却又不敢太接近他,对他的愧疚之感也找不到一点源头,这更让她感到惶恐。 对他,她真的是再怎样都做不到视若无睹,只是在她心里却没有对他半分的爱恋,有的也仅仅是没有来由的信任感,这让她很矛盾,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芸儿...留下来好不好...” 芸怜一愣,听到他这近乎祈求的声音,灵台一震,顿时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他,他一时不察,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惊愣地看着芸怜。芸怜心慌意乱,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兀自跑了出去。 “她这几日都在干嘛?” “回公子的话,楚姑娘近几日都闭门不出,也没吃东西,瞧那样子...像是在想什么事...”舞乐平静地将药递给谙然,转而说道,“楚姑娘的医术果真是出神入化,就这么几天,公子的病便已经大好了...” 谙然接过药碗,眼神微变,说道:“对外只说我身体恢复了就好,不必多言。” 舞乐一愣,回答道:“是,公子。”她知道,谙然这样说,定是不想让某些人知道自己的病已经完全好了,而她,必须为他死守这个秘密,只是,舞乐有些担心道:“那楚姑娘...” “她不会说出去的...”谙然放下药碗,挥挥手让舞乐出去,舞乐行过一礼便恭谨地下去了。 楚芸怜啊楚芸怜,别说你已经失了记忆,就算你记起了所有,你的记忆里也不可能会有我,因为我的记忆里...也从未有过你... 楚芸怜在房间里盯着面前早已经凉透的茶水愣神,她已经想了好几日了,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很奇怪为什么前尘往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反倒是以往看过的书,学过的东西,她一点都没忘。 她的记忆应该是被故意抹去的,越想越觉得难受,头晕,关于谙然,她不相信她同他没有牵连,只是她怎么都想不起他们的事,而谙然...似乎也没有要提出来的意思...如此,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姑娘...” 听到礼乐的声音,芸怜看着门外,眼神深沉,最后叹了一口气,起身开门让她进来。 礼乐捧着几套素色淡雅的衣服,微微福身,芸怜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这是何意?”
礼乐笑道:“这是我家公子吩咐为姑娘准备的,公子说,姑娘一人出门在外,没有些个行李怕是不方便,这些衣服和细软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芸怜原本想要开口拒绝的,后来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宗旨,芸怜便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替我谢谢你家公子。” “公子说多亏了姑娘他的身体才恢复得这么快,这些都是应该的。”礼乐神色不变。 芸怜听到这话,眼神微变,随即了然,怕是谙然不想让人知道他已经痊愈才这么说的。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点点头,兀自进屋收拾去了,人家都把东西送到门口了,自己也没有理由再赖着了。 待到收拾完了之后,芸怜才被礼乐领着,左拐右拐,拐得她脑袋都要晕了的时候,终于拐到门口了,芸怜看着门口那不甚起眼的棕马,回头望了望,入眼的除了一片苍翠的竹林之外,别无他物。 想想还是算了吧,毕竟萍水相逢,这时候见或不见都没什么可说的,想着便毫不留恋地牵着马走了。 “你说...她会去哪儿呢?”谙然看着楚芸怜一人一马绝尘而去,那一抹素色的背影消失在茫茫荒野的尽头,群鸟飞掠,夕阳斜照,映得他孤傲的身影有些模糊。 舞乐垂首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不置一词。许久,谙然都不再说一句话,静静地站在山头,直至夜幕降临,月上中天,舞乐才提醒道:“公子,入夜了...当心受凉...” 谙然叹了一口气:“舞乐...我多想再见她一面,可是我怕我见了她,就不想让她走了,我长这么大,活了几百年了,也不曾这般对一个人心有不舍过...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见过她,可是她这般特别,我见过,又怎会忘记...” “公子...”舞乐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公子和楚姑娘有缘...来日方长,定还会机会的。” 谙然转过头来看着舞乐,她的眼神竟比他还要坚定,谙然释然一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