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醋味四溢
三天前夜里,任府。 云馨看着和她一样心神不宁而现在已经熟睡的jiejie,轻轻挪了挪身子,下了榻。窗外月华如水,云馨却神思哀切,细细看去,能发现她的脸上全是泪痕。封建时代,女子的闺誉何其重要,而她却。。。怕自己打扰到jiejie,云馨索性走远了些,坐在隔壁院子的凉亭里,浑然不知身后还跟了一个人,看她的眼神痛苦而又温柔。 穆寧房间里起了一层淡淡的烟,用今天的话来讲应该是蒙汗药一样的东西。片刻后,两个黑衣人闪进了屋子,见屋里只有一人,对视一眼,一个人扛起了穆寧离开,另一个人则摸进了院子,显然目标是云馨。留下来的黑衣人在凉亭处寻到了云馨,目光一紧,正要不动声色掳走云馨,还没出手,便被一柄剑架住了脖子。 “自尽吧,别脏了我的剑。”持剑的男子眼神睥睨,似是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黑衣人正不解为什么对方都不问他是谁派来的便要他了断,借着月光刚看清眼前人,便大惊:“皇太!。。。”还没来得及说完,持剑的男子抬手一弹,一颗药便进入了黑衣人口中。男子收回剑,向着暗处吩咐一声,“处理干净了,不要惊扰到云二小姐”。不过眨眼之间,黑衣人的尸首已经消失在原地。 此时,被盯上的两姐妹,一个还在神伤,一个睡得昏沉,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或者可能会经历什么。 辰时。 语菡端着洗漱的用具推开自家小姐的屋子,先唤了声“二公子”,又唤“云二小姐”,正诧异怎么俩人都睡得这么沉,声都不吭,再一看床上便傻了眼:没人!再唤两声,还是没人应。小丫头慌了神了。恰在这时在凉亭待了半宿的云馨起了身,刚要往穆寧的房间走,便碰到了从外院进来的任梓潇和陆之谦一行人。 “谁?”陆之琳见云馨身后不远处黑影一闪,向前几步,冷喝一声。云馨一愣,正要回头,陆之谦已经追了出去。 “云二小姐,在下今天要去拜访东野的大殿下,您就在府里好好和寧儿叙叙旧。”任梓潇见陆之谦已追了出去,也未作多想,便停了脚步,转向云馨。云馨微微颔首正要应是,语菡的声音便传了来——“大公子,不好了!二公子和云二小姐都不见了!”语菡喘着气一路小跑而来,差点撞飞了云馨。 “你这丫头!慌慌张张像个什么样子!”任梓潇扶住了云馨,责了一句语菡,又问,“寧儿怎么了?”“大公子,奴婢今天去二公子房里唤了好久,都没人应,本来以为二公子和云二小姐在一处,哪知。。。”穆寧不见了?!语菡还没说完,任梓潇心下一紧,便提步走进了内院,并立即吩咐下去全府上下去寻穆寧,可哪还有穆寧半点踪迹? “果然是美人啊,当初及笄宴上遥遥一见,便觉气质胜那些个俗女子千百倍,如今近处一观,更是我见犹怜!”就在离任府三条巷子的一个宅子里,一个二十余岁的男子正拿着一把扇子挑住了穆寧的下颌细细端详。“四殿下,只有这样的美人才配得上您哪!”一个满脸谄媚的小厮对着男子躬了躬身,顿时说得男子更是大为愉悦。这男子,赫然便是在及笄宴上求取过曦公主的东野四皇子,凤四。此时被调戏的正主穆寧却仍睡在榻上浑不知事,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已被掳走,并正被一双因被挑起情-欲而渐渐yin-邪的眸子贪婪地锁住。凤四正吩咐手下都下去,好自己来享受一下刚到手的美人,却听得旁边的护卫总管道,“四殿下,穆小姐如果自愿留下,才能更方便您以后的大业啊!否则,万一到了东野,穆小姐起了什么别的心,岂不是便宜了其他皇子?”凤四眼眸顿时紧缩,大怒:“你是说她会看不上本殿下而转投其他皇子怀抱?”护卫总管忙跪了下来,冷汗涔涔,连连磕头,“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万一!”“退下!”凤四猛地拍向桌子,一屋子的人瞬间便撤了个干净。怪不得下属都如此胆小,实在是这位殿下太过喜怒无常,盛怒之下更是动辄便是几条人命。 屋子里小厮护卫散了个干净,凤四这才慢慢平复了怒气,又把眼光投向了穆寧。这次本来是因为那个在各国皇室之间隐秘的传言,才让凤四决定将穆寧和云馨都掳回东野,谁知道不仅只带回来一个,还损失了一个得力的隐卫。对方已经有了防备,再要下手便是难上加难,而已经掳回来的这个,如果不是真心跟着他为他所用,只怕也是个祸患。更何况如果杀了她,只会引来更大的祸事。凤四冷哼一声,遂决定这次还是不趁人之危了,况且,他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他堂堂东野四皇子,看上穆寧是她的福气,还怕她不乐意?到时候还不是哭着喊着要把自己乖乖献上,那样更好。思忖再三,凤四终是拂袖而去,而穆寧仍旧浑然不知自己差点就失去了处子之身。这也怪不得穆寧,这次凤四为了保险起见,用的是从天岚皇室偷来的“夜岚香”,闻者立倒,非三日夜不能苏醒,也就难怪这么折腾了一夜还是没什么反应了。 追人未果匆匆返回任府的陆之谦刚一回府便得知了穆寧失踪的消息,任府也早已回了东野大殿下那边表示无暇造访,等赶到穆寧的屋子,看到的便是任梓潇眉头紧锁、云馨低泣、陆之琳一脸凝重的一幕。 “请恕任某冒昧问一句,刚刚引走之谦的黑衣人是否是云二小姐旧识?”云馨一刹错愕,想不到自己竟会招致怀疑,“任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任梓潇不再多言,对语菡、语萏吩咐声“送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陆之谦担心穆寧安危,也只草草安慰了云馨几句,将陆之琳送往天岚一处客栈,便又折回了穆寧的寝居。
“怕是用了夜岚香。”陆之谦环着穆寧的房间走了一遍,下了结论。任梓潇的脸更为冰冷,“就算是夜帝,也不能抢走我的寧儿!”“你可别太冲动,如果是夜帝,你还是得周全行事。”陆之谦收了一贯的嬉皮笑脸,郑重地劝道。 “你该知道寧儿于我的重要性,我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了。”陆之谦也不好再多言,而是开始思索如果真的是天岚皇室,要怎么带回穆寧。 三天过去,任府依旧没有穆寧的下落,而在东野风四殿下宅子里的穆寧又进入了睡眠。 “禛珩,听说穆家二丫头被夜祖轩给捞走了,你准备采取什么行动啊?”带着戏谑的声音在伊俪苑四楼的一处包间响起,晏清嘴里叼着茶壶,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黑衣蟒袍,贵气天成的男子。不得不说,这位又是一副好皮囊,侧面望去已是风流尽显,虽着一身黑金线织就的蟒袍,却比那世间多数白衣胜雪的人更当得上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再观其轮廓,鼻梁俊挺,唇薄如刀;再看正脸,两道弦月眉更添精致,堪堪如画眉眼。容颜如玉,却不曾减去气势分毫,眼眸泠然,远观冷峻,近视温和,若再深一步又觉实则温和中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不是往凤四跟前的眼线那儿关照过了吗?何必又来问我?你倒是该关心晏风如果知道你明知掳走穆寧的不是夜帝而是凤四,还任由云家的小丫头被误会,会不会怨你。”蟒袍男子不为所动,端起了桌上的冻顶乌龙,细呷一口,眼神悠然。 “嗬,我这是在给那痴小子制造给美人献殷勤的机会,云馨刚得了jiejie又没了还被冤枉得多伤心呐,此时送上温柔细致周到体贴痴情公子哥一枚,不是瞌睡遇上了热枕头嘛!那小子佳人在怀感谢我都来不及,怎么会怨我!”晏清抓下了嘴中的茶壶,顺手一抛,茶水直直倒入杯中,眉飞色舞地意yin着自家小弟对自己的感谢。蟒袍男子对着茶盏吹了口气,继续细细品茶,“到时候你别又拉上我面对你家二小子的埋怨就行,收拾一下,过几日该启程回西陵了”。“这么快?”晏清挑眉。“漪澜殿那位又不安分了。”蟒袍男子放下了手中茶盏。而一旁嬉皮笑脸成天没个正形的晏清也罕见地露出了严肃的神色。 西陵太子,名宸,字禛珩,唯亲近之人方知其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