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生不离死不弃
鬼马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粗壮的上半身赤裸着，露出犹如梯田一般的腹肌胸肌。 鬼马要不是脸上有一块大大的胎记的话，光凭这身板，就足以迷倒不少人了。 鬼马的记忆正在逐步的恢复，此时已经恢复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想必用不了多久，鬼马的记忆就能够恢复到三十多岁的时候了，到时候鬼马就算是完全彻底的苏醒过来了！ 当然这些都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鬼马竟然接受了纳兰金凤，从苏醒过来开始就不再对她有半点的打骂，要知道以往的鬼马可绝对没有现在这样的耐心。 这才是纳兰金凤最看重的东西，至于鬼马究竟变成什么样子，有没有记忆都没关系，只要鬼马知道她纳兰金凤的好，知道纳兰金凤是我的女人就足够了。 纳兰金凤对于鬼马的要求就这些而已，甚至不结婚都完全没有关系。 “醒啦，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鬼马看着桌子上的炒鸡蛋，脸色微微发青，他已经连续一个月早上醒来就吃炒鸡蛋，干面包了，鬼马不是不喜欢吃炒鸡蛋，但每天都这么吃的话，神仙也受不了啊。 但鬼马并未表现出一点点的不满，因为他看到后厨里面每天早上都要多出不少的各种各样的食物残渣，纳兰金凤不是不想给他做些别的，不过目前显然还在尝试阶段，做出来的东西都当成垃圾丢掉了。 鬼马有一次稍微尝试了一下，随后就觉得浙西食物当成垃圾丢掉实在是太正确了，这些东西若是端上桌的话，他鬼马脾气再好也得掀桌子了！饭菜和毒药之间还是很容易划分的。 鬼马期待着纳兰金凤有一天能学会别的什么菜色，至少不必每天早上都吃面包卷鸡蛋，这总算是一个希望。 纳兰金凤看到鬼马出来了，立即甜腻腻的，犹如一个小姑娘一般跑到了鬼马身边，双手挽住鬼马健壮的手臂道：“早上好，亲爱的。” 鬼马看着纳兰金凤大清早就打扮得精致无比的妆容，随意的啊了一声，走到桌前的时候，纳兰金凤已经将椅子挪开，将餐盘摆好，随后忙忙碌碌的帮助鬼马将鸡蛋卷入面包之中，加入一片生菜片，挤好了番茄酱，用刀子将夹好了的面包卷鸡蛋的四个边切掉，使得整个面包看上去非常整齐。 鬼马伸手接过面包，免得纳兰金凤将其送进自己的嘴中。 被这样无微不至的伺候，对于鬼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牢狱，所有的一切的事情，纳兰金凤都恨不得帮鬼马办了，也就是上厕所这样的绝对无法被替代的事情，鬼马才有那么一点自主权。 对于这样的照顾鬼马其实不厌其烦，但鬼马依旧承受下来，因为这和纳兰金凤为他鬼马付出的比较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鬼马几口吃下面包，将一大瓶鲜奶一口气喝光，随后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那皑皑白色，开口道：“我出去走走。” 纳兰金凤连忙脱了身上的围裙，显然也要跟着去。 鬼马一笑道：“我出去转转就回来，很快的。” 纳兰金凤抱住鬼马的胳膊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万一你一走就不回来怎么办？我再也承受不了你上次离开那样的情形了，从今之后无论你走到那里我就跟你到那里，确保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鬼马无奈一笑，举起手来起誓道：“我鬼马，不论生死，这一生这一世，都在纳兰金凤身边，若有违背，永生不能接近大道，死后……” 纳兰金凤闻言，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后连忙伸手捂住鬼马的嘴巴，竟忽然流下泪水来，喜极而泣。 纳兰金凤死死的抱住鬼马的肩膀，身子微微颤抖，呜呜咽咽的道：“我就知道，我在六岁的时候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好，总有一天，你会对我起誓告诉我这一生不论生老病死，不论贫穷富贵，你都会对我不离不弃。不过我从未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早，这么突然。” 鬼马闻言，再次郑重的举起手，起誓道：“我鬼马，不论生老病死，不论贫穷富贵，不论刀山火海，不论地狱天堂，永生永世都要伴随在纳兰金凤身边，因为他是我的妻子，是我这一生，不，是我无数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一个，不管纳兰金凤对我如何，我起誓对她永远不离不弃。” 纳兰金凤闻言，忽然张开嘴巴狠狠地咬在鬼马健硕的手臂上，鲜血殷红，这是纳兰金凤这一生以来听到的最动人的誓言，听到了这样的誓言，纳兰金凤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难以言述的激动之中，鬼马对待纳兰金凤从来都是非打即骂，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可以说纳兰金凤心中对鬼马有多么深的爱，就有多么深的恨，此时此刻，纳兰金凤将心中的无穷恨意全都发泄出来，从此之后，纳兰金凤对于鬼马就只有nongnong的爱意。 松开了口，鬼马手臂上一个殷红的花瓣绽放开来。 纳兰金凤伸手按在鬼马的伤口上，却被鬼马阻止，“留着这个伤口吧，这伤口代表了我的誓言，是我对你的承诺的勋章烙印。时刻告诉我自己，要对你生不离，死不弃！” “鬼马，你杀了我吧，我真想就死在这一刻，我太幸福了，我若是就这样死去的话，一定就是整个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真不敢相信，我怎么能够幸福到这样的程度？” 鬼马伸手捋了捋纳兰金凤的长发，对于这个女人，他的愧疚实在是太多了，道：“傻丫头，说什么呢？再说了，你是杀不死的，你的天赋神通叫做不死，永远不死。” 鬼马说着，将纳兰金凤的眼角泪痕仔细擦去，一笑道：“现在放心了吧？我就出去转一转，很快就回来的，你帮我准备一下衣服，师父说过，我恢复得差不多了，今天要我去见一见德古拉。” 纳兰金凤蹙眉道：“我爹最讨厌了！总是和我作对，我都跟他说过了，你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必须要安心休养的，我去找他说理去！” 鬼马连忙道：“金凤，我的性命可以说有一半是德古拉救回来的，他算是你我的恩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感谢他一下。” 纳兰金凤歪着头想了想后，点头道：“说的也是，这样，一会我陪你一起去。” 鬼马一笑点头，随后披上一件外衣，正要走出别墅，却被纳兰金凤叫住，纳兰金凤伸手在鬼马脑袋上扯了一根头发下来，笑道：“你把你的一道念头留下来陪我，不然的话，我不放心，这样就像是你从未离开过我一样。” 鬼马无奈一笑，索性手指一剪，剪下一撮头发来，放出一道念头潜入头发之中，交给了纳兰金凤。“一根怎么够？这些都给你，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将脑袋上的头发全都剃下来。” “别别别，那样光着脑袋多冷啊。”纳兰金凤满心欢喜的将这缕头发用红绳系起，拴在手腕上。 随后才放心的叫鬼马离开。 鬼马走出别墅，陡然轻松许多，被伺候得无微不至，有些时候也是一种负担，甜蜜的负担。 鬼马不由得长长的舒了口气，不得不说纳兰金凤给他一种叫他感到憋闷的感觉，但这种感觉鬼马并不觉得太不舒服，在以往的话，鬼马绝对讨厌死了这样的无微不至婆婆mama的照顾，但现在鬼马只希望纳兰金凤开心，若是这样的照顾能够使得纳兰金凤快乐的话，那么鬼马愿意永远被纳兰金凤这样照顾下去，鬼马愿意承受这种憋闷。 此时的鬼马终于明白过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为她付出，你就会包容她的缺点，显然以前的鬼马是一丁点都不喜欢纳兰金凤的，不然不会对纳兰金凤那么刻薄。 鬼马回头看去，纳兰金凤站在窗户里面，隔着窗户甜甜的笑着，朝着鬼马挥了挥手，又做了个快点回来的手势。 鬼马微微摇头一笑，随后脚步踩在了地上的厚厚的积雪上。 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有清冷的空气，使得鬼马整个人都洗涤一新，鬼马的记忆此时依旧停留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一些三十多岁的记忆此时犹如碎片一般，东一块西一块，想要拼合重组起来，艰难无比。 其实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的话，也没有什么，鬼马不在乎，但有一件事情，鬼马必须得想起来，这件事就是究竟是谁杀了他，这个仇鬼马必须得报！ 纳兰金凤只跟他说是一个叫做郑先的猎神战士杀了他，为了怕鬼马过度思虑这件事，甚至立即就去报仇，所以纳兰金凤并没有透漏更多的信息给他。 恢复记忆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是顺水行舟，什么时候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就记忆恢复了。 强行去思索变成一团乱麻甚至已经完全忘记了的事情，只会使得鬼马陷入思维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到时候越陷越深非但对鬼马恢复记忆没有帮助，反倒会使得鬼马的记忆越来越混乱，最后的结果就是鬼马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那部分是自己脑部凭空想出来的，那部分是确实发生的。活生生变成一个神经病。 鬼马也明白这个道理，每次要思索这方面的事情的时候，鬼马就强行叫自己不要去想。 不去想，不代表鬼马不想知道。 此时此刻，走在雪地之中，精神放松无比的情况下，鬼马似乎回想起了些什么，鬼马不敢凝神自己去创造自己所回想起来的东西，只能继续深呼吸，将自己逐渐放松下来。 一张面孔，渐渐的在鬼马脑海之中被勾画出来，越是如此，鬼马越不敢轻举妄动，或许只是因为他的一些想法，这张本来应该处于他记忆深处的面孔就会崩碎，或者变成了别的模样。鬼马需要的是真实纯粹的回忆，而不是加工过后的艺术品。 对于修仙者来说，将自己的念头放空并不算是难事，因为最初修炼，引动念头离体的时候，就已经学会将自己放空了。 郑先当初便将自己淹没在冰冷的冰水之中，从而麻木大脑，得到放空自己的结果。 鬼马脑海之中的形象越来越清晰，依稀是个少年，岁数不大，一双比常人细长的双眼，身材中等，不胖不瘦，眼瞅着就要接近真实了，鬼马心中微微有些涟漪波动，谁知这波动一起，那已经渐渐拼凑清晰起来的面孔瞬间崩碎，变成了一地碎渣。 鬼马心中微微一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次不成功也没有关系，下次再来，慢慢来，恢复记忆这种事情，就像是将破碎成渣的瓷器拼凑起来一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鬼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漫无目的的走到了那里，缓缓张开双目。 随后鬼马的眼中就看到在有些刺目的白雪反光下不远处的别墅楼顶上，站着一个少年，那张面孔，那双细长的眼睛，那个身材，那一头的短发，瞬间和崩碎的记忆重合在一处。 鬼马双目瞳孔逐渐收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