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扬要抱抱

    奶娘和老莫之间的事在奶娘去老莫铺里帮忙的第二天就被穆玲珑扯着老莫的衣领口，从老莫嘴里悉数掏了个遍。

    老莫可以说是能说的，不能说的，全被穆玲珑用话给一一套出来了。倒不是老莫口风不严，而是穆玲珑实在聪颖，老莫口风再紧，也抵不住穆玲珑三问两问。

    其实奶娘并非对老莫真无情，只不过是逞嘴上功夫，图一时爽快罢了，穆玲珑也是听老莫说，奶娘和他本是同村，且两人又住对门，情况有点像姜悦蓉与耿来春。只是说像，也不尽然都一样。

    老莫家穷，不如当时的奶娘家殷实，所以老莫一直碍于男人的面子，没肯接受奶娘的追求，想等到事业有成在回村风风光光讨奶娘过门。

    然而奶娘这一等就是十余载，而老莫却辜负了奶娘，待到两人再见面时，老莫乃是童家布行的晒布伙计，奶娘则成了哺育童天扬，给童天扬喂奶的奶娘。

    那时老莫才知奶娘早已是嫁人做妇，老莫一直当奶娘日子过得不错，便未敢打搅，后来才听人说奶娘嫁人没几年，夫家与孩子相继撒手而去。奶娘一直孤寡。

    待到老莫自开衣裳铺，想寻奶娘回来，童家却不巧在那时遭逢不幸，童员外病逝，童天扬与奶娘则被童天明与简水瑶双双逐出童家门。

    穆玲珑听闻这些，觉得一切的过错并不能全怪老莫，只怪命运使然，太爱捉弄人。不过老莫和奶娘的姻缘到底还是系在一起的。不然怕是两人也不会再在县城碰见。有那么刚巧的一个未娶，一个孤寡。

    “那既是奶娘您不肯让我跟天扬请老莫伯来家里过年，那就算了。我就是看老莫伯一人过年，怪孤苦伶仃的。所以我就想……”

    “天扬也想喊老莫来家里过年？”自从奶娘的儿子生下便夭折后，奶娘对自家儿子的爱，几乎全搁在了童天扬身上，虽然童天扬现在坏了脑子，不是个正常人。可奶娘对天扬的母子情意只增不减。

    穆玲珑自知自己说话没傻小子的分量重，顾才挑唆傻小子去跟奶娘说请老莫来家里过年的事。

    “恩。老莫伯给扬扬买了糖人，还有墨宝，扬扬很喜欢老莫伯。想让老莫伯到家里吃饭，和扬扬一起过年。”

    穆玲珑暗吐了口苦水，小祖宗总算说对了一句。早前穆玲珑教童天扬说的话，童天扬虽如倒豆子似的刚当着奶娘的面全给道出来了，可这话，也是穆玲珑教的，童天扬倒没按穆玲珑说的原句重复。

    看来，傻小子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啊！穆玲珑当时跟童天扬说的是：“扬扬若奶娘问你想不想也请老莫伯来家吃饭，你得说想！咱们啊，要知恩图报，而且，老莫伯来家里，肯定会给扬扬买扬扬喜欢的东西。”

    “恩。”童天扬本就是个乐于分享的好‘孩子’。在听闻穆玲珑哄他说老莫会给他买他喜欢的东西来时，他自是高兴地恨不得举双手，双脚投老莫来家过年四票。算上他自己总共五票。别看童天扬脑子不好，可算账的本事却厉害。这种稳赚不赔的账，他可算得明白着呢。

    所以早前媳妇教的话，童天扬敢当着奶娘的面捅漏，这会儿他可不能会说媳妇告他时讲的话。

    “奶娘您看，不是光我一个人想老莫伯来家过年吧。”穆玲珑见童天扬启口，奶娘的脸色换了。赶紧添柴助力，再劝奶娘首肯。

    “其实也不是我不想请他来家里。你看看咱家这样，哪好意思请人来家里做客啊。”现在比以前不知好多少，若搁以前家里就奶娘和童天扬两人时，别说要人来了，奶娘恨不得天天不出门，在屋里躲着。免得人家戳脊梁骨，说她与天扬过穷酸日子。“万一他若看咱家这样，再想掏银子接济咱家，你也知道你老莫伯现在的情况，他还没讨媳妇，不得存点媳妇本，更何况他的衣裳铺跟你搭伙后才有起色，才赚些辛苦钱。怕是本都还没赚回来呢。”

    “奶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数，请老莫伯来家里吃饭，我定不能要老莫伯的银子。老莫伯要是买东西，咱就收那些东西不就行了。是吧，扬扬？我们就收东西，不要银子！”

    “恩恩！”童天扬听闻穆玲珑鼓吹，头像捣蒜的捣把似的猛点。

    “好吧，既是你们都这么想，那就让他来就是了。”奶娘到底是心软的，且是向着老莫的，听奶娘早前说的那几句话就能听出。

    “好嘞，那等会儿去县城，我去找老莫伯说。”穆玲珑欢喜道。奶娘没应声。又闷头继续忙做饭。“奶娘，我帮您烧早饭？”

    “你别来搅合了，烧个早饭，哪用得着你再沾手，赶紧哄着天扬去屋里洗手等吃吧。”奶娘见童天扬手紧拴着穆玲珑的衣角，便没肯让穆玲珑帮忙。

    偷笑够了，穆玲珑任童天扬拉着出了伙棚。两人刚一拐过伙棚门。

    “媳妇抱抱。”

    听闻傻小子嚷抱抱，穆玲珑这才想起来，她竟还差傻小子一个拥抱没给呢。“刚你没听话，这个抱抱扣了。没了。”穆玲珑脸往下沉出尔反尔道。

    傻小子一听媳妇说这话，当即就不干了。不依不饶的就差躺地上撒泼打滚地嚷嚷了：“媳妇耍赖，扬扬不依！扬扬刚有听媳妇话，媳妇教的，扬扬一句没漏说，哪有不听话？！媳妇抱抱，扬扬要抱抱！”

    傻小子如此说，穆玲珑竟是无言以对，傻小子确实乖巧听话，一句没漏说，可就因为他实在太乖巧听话了，有木有！穆玲珑怎那想打傻子呢。

    “媳妇不给扬扬抱抱，扬扬去跟奶娘说，就说扬扬不想让老莫伯来家过年了。扬扬不高兴，不开心！”

    “我看你敢？！”嘿，穆玲珑这暴脾气的，教了傻小子几天，傻小子竟越来越聪明了，以前都不会告状的。现在竟学会告小状了，还会栽赃，说瞎话了。

    “哼！”童天扬不怕唬地迈步就往伙棚里走。

    “扬扬，来，抱抱！”穆玲珑死撑不过三秒，三秒一到立刻蔫了，张开双臂认命地对傻小子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