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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六五章 秋闱3

    “朕只愿,朕之子民,人人如龙!好句子,真是好句子。”看完后,陈贞慧也忍不住攒道,身为未来的文坛大家,他的文学修养自然不用说,此时虽然年轻,但也比寻常人要高很多。

    卢象升瞄了眼这二人,似乎有些责怪,将报纸挪到自己眼前,然后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很快就看完了。这篇文章字数虽然多,但通篇白话,意思直白明了,字面意思不难理解。这也是帝国日报的特色,所有版面文章,全部都是类似日常对话的白文,就连他们接受的投稿也必须是这种风格。

    期初还被文坛大家,宿儒大佬猛批过,不日报背后是皇帝,根本不予理会,时间久了,也就没人批了。对于白话,很多老百姓反而十分欢迎,这么写,只要认识两个字的,就都能看。

    这篇人人如龙也是如此风格,面上的意思不难理解,但字里行间的那种联系引申确实有不小的难度,难怪这少年看不懂。

    “来,哪里看不懂,跟我讲下!”卢象升和蔼的对着少年说道,见他如此亲切,一直缩在爷爷后面的少年也胆大起来,将自己不明白的地方指给卢象升看。

    就这么在一教一学之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最后,将整篇文章包括其中作者的引申义都通通解释了一遍后,卢象升便告辞回去,天色已晚,明早还要早起,去赶考场呢。

    “老丈,在下就此告辞了。”卢象升一行礼,便告辞离去。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指点。”老丈忍不住的道谢,他孙子也是机灵了下,大声喊道,“多谢老师指点,学生定然如文章中所说,克己躬行,早日成龙,到时候学生就来寻老师。”

    至于名字,早在卢象升和张溥见礼时,他们就记下来了。听到他们的话,卢象升摆摆手,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走了一段路,卢象升忽然感觉不对,后面好像有人跟着,他一回头,发现刚才那二人就这么不远不近走在他后面。

    见他回过头,张溥连忙抱拳,“卢兄见谅,我们也是住那边,正好同路。”

    卢象升释然,便匆匆回去休息,而张溥和陈贞慧也没有纠缠,都是明天要参加乡试的学子,此时还是趁早休息微妙。

    很快,月上正中,然后一点一点的往西方滑去。

    而后,在丑时过半,大概后世三点钟左右,街道上的客栈就一家家的亮起等来,店家和小二似乎早有准备,此时也已准备好热水送去,顺便叫醒还没起来的士子。

    再次检查收拾一番行装后,卢象升打着哈欠从客栈出来,在门口他刚好碰到了同样哈欠连天的张溥和陈贞慧。

    “卢兄请了,在下宜兴陈贞慧,昨日时间匆忙,还未介绍,实在不好意思。”见到卢象升出来,陈贞慧立马上前行礼问候。他们都是宜兴人,还是老乡,见面不联络一番,实在不像话。

    “陈贞慧!?”卢象升皱眉思索,他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莫非是陈于廷大人府上公子?”

    “咳咳,正是家父,区区薄名,有污卢兄视听了。”陈贞慧一幅自谦的样子,可看他的表情,却透着股忍不住的得意。

    “好了好了,老乡联络也要等到考试后,现在先进考场吧。”张溥打了个哈欠,打断道。

    两人一听,也不在聊天,背着自己的东西,往贡院方向行去,此时还是半夜,神思困乏,加之面临乡试,几人也没聊天的兴趣,就这么提着灯笼,默默走着。

    街道上,类似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提着灯笼,缩着脖子,宛如行尸般,僵硬的往贡院而去。

    走了片刻,贡院的灯火出现在眼前,此时门前以及聚集了很多学子,同时,还有几个在空旷声嘶力竭的喊道,某某府到我这边来。

    张溥和陈贞慧不是一个地方的,很快就分开,到最后,他反而和卢象升一起,等待进入考场。

    很快,贡院便打开门来,一名小吏出来唱名,念到名字的,一个个排队搜身进去。这些经验丰富的吏员,将考生的私人物件翻的七零八落,就连糕点也要掰开来看看。不过这都是惯例了,在场没有一个人对此有意见。

    很快,随着人流的涌动,轮到了卢象升,搜身之后,他就领了号牌,往里面走去,打量了下狭小的考试环境后,他便将自己的东西放下,然后趴在桌子上,准备小憩一会,他进来的还算早,等到所有人进来,到考官发卷子,还有一段时间,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养养精神。

    陈贞慧就在他斜对面的一个号舍中,看了卢象升的动作,他也有样学样的趴下啦,将养精神。

    天启元年八月初七,随着给第省府贡院大门轰隆的关闭,朱由校的第一场科举考试开始了。整个秋闱公分三场,每场三天,分别是七号,十二号,以及十五号。考完之后,考生可以出去补充物资衣服,然后再次进来考试。

    从七号到十七号,这场秋闱乡试整整考了十天,十天之后,贡院大门洞开,一个个考试从里面出来。有的平静,有的绝望,有的兴奋,人世百态,在这里呈现。

    卢象升也神情憔悴的走出贡院,他自小习武,身体精悍,饶是如此,十天下来也是吃不消,他都如此,更不要说其他体质更所的士子了。

    比如陈贞慧,他就是被人抬着出来的,考官宣布收卷子后,他直接就瘫倒在地,动都动不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到最后,还是里面的小吏给抬出来的。

    到了现在,他依然没有半点反应,躺在类似担架的东西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一动不动,瑟瑟秋风吹在他身上,无法让他有一点反应。

    直到到了客栈门口,他才有幽幽的吐出一句话,“以后再也不想参加乡试了。”

    “是啊,真是遭罪,希望这次能一炮而中。”旁边的张溥也是心有戚戚的附和道。他是一点也不想在参加了。

    “同感同感,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这简直地狱啊。”客栈中也有一同回来的学子点头附和,一幅心有戚戚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