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而生
“什么！乌炎不见了？” 夜色将尽，黎明即将到来，监护室传来的紧急通知把徐威从睡梦中惊醒。他们所在的地方深处原始森林，无论从卫星影像还是实地考察，表面上只能看出这里一直是一个普通的村从，落后的房屋、朴实的村民都不会让任何人相信在这村庄的地底下会藏着一个集合全世界最最顶尖甚至超科技的秘密基地。 “立刻把他找出来！”徐威通过无线电把命令下达到每一个工作人员的通讯器里。地面下面，他们排查了每一个角落，连通风管都进行了全面的搜索。地面上面，伪装成村民的搜索队在村子附进的山林中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徐威坐在指挥部焦急不安，他不仅要全力保证乌炎的生命安全，同时也要保证乌炎的出走不能泄露基地的方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找到他了！在山顶！” 徐威带着一小队人立即来到山顶，只见乌炎静静的座在山顶的草甸上。远方的闪电将晦暗的天空撕裂开来，雷声愤怒的低吼着，风吹乱了乌炎的头发，他的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地上村民的衣服，显得十分憔悴。乌炎听见附近匆乱的脚步声，似乎并没有感到惊恐。 这一小小的风波并没有在任何方面构成威胁，徐威也放下心来，他独自走到乌炎身边座了下来。 “徐大哥，世界……真的要改变了吗？”乌炎望着远方。 “是的。”徐威似乎早就做好了告诉乌炎的准备，平静的答道。 “会变成什么样？” “变成人类永远想象不到的那样，地狱，也或者天堂。” “一个有神灵存在的世界？” “是的，一个神主宰的世界。” 东方，天色渐白，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被旭日扯开了一条口子，微弱的晨光从从云隙中透射出来，照耀在乌炎和徐威的脸上，他们感受着风的狂乱，感受着云的压抑，也感受着光的温暖。 徐威带着乌炎进入了地下的基地。虽然乌炎在这里修养了有一段时间，但他的看护室一直隐藏在地面上的村子里。这是第一次，乌炎将要了解他父亲不为人知的伟大事业。 走进村子里的一家农房，通过了一段长廊后，两人终于来到地下基地的内部。放眼望去，整个地下基地的空间足足有十多个个足球场大小，在现有的侦测技术下，能在地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建造如此巨大的军事基地，可想这个神秘组织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其先进程度，或许就连全球最顶尖的埃塔也望其项背：反重力载具，纳米战甲，聚合型粒子武器，感应式纳米辅助火炮……通过神粒子研制的现代军工一应俱全。 徐威带着乌炎漫步在基地中，展示着他们先进的军事力量。这些原本需要依靠破解“神粒子”才能研制的项目，在这里被一一开发出来装备在每一个士兵的身上，而全世界只有一家被世界联合政府授权的军工科技才能涉足，如果不是乌炎事先知道，他肯定以为这里是埃塔的一处研发基地。 “我父亲……是反革命？”乌炎面对着这些先进科技有点尴尬，半开玩笑的问徐威。 “呵呵，这些只是常规的武装，你太小看乌老师了。”徐威平静的回答道。 “还有不常规的？”乌炎有点惊讶，期待着徐威的答案。 徐威并没有回应乌炎，而是带着他走到基地的尽头，他们来到了一道巨大的钢铁大门前，白色的巨门有十米多高，中间用红漆画着一个女子的头像，周围环绕着十轮烈日，发着暗淡的光芒。 徐威停了下来，露出自信的笑容：“准备好了吗？” 钢铁巨门缓缓打开，乌炎显得有点紧张，盯着缝隙看了进去。 钢铁巨门里，深邃的黑暗让乌炎感到恐惧，一股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乌炎喘不过气来。忽然，他的内心泛起一丝涟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黑暗中呼唤着他。乌炎两眼发直，好似中了魔一般寻着内心的共鸣一步步走了进去，此时他的整个身体如同被黑暗中的神秘力量所掌控。 乌炎踏进巨门的一瞬间，一路赤火亮起，一条青石大道显现在眼前。两旁的青铜灯盏里，火焰舞动着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能让乌炎看清整个房间，确切的说是一个洞xue。洞xue的墙壁上似乎刻着密密麻麻的古符文，昏暗，神秘的符文发出微弱的幽光，高高在上，让乌炎感到莫名的敬畏。 乌炎被符文深深的吸引住了，他走到墙边静静的观看着这些令人着迷的雕刻。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符文的一刹那，神秘的符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时间，所有的符文都开始燃烧，赤炎褪去了符文上原本幽暗的微亮，整个洞xue被照耀的光彩夺目。这时，乌炎才看清，这个洞xue远比自己以为的更加巨大，而且所有的符文也并不是刻在墙上，它们漂浮在空中！ 每一个符文都刻在一个手掌大的石头上，彼此连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护盾。护盾的下方，青石路的尽头，一座古老的祭坛伫立在洞xue的中央。 “羲和之盾。”徐威嘴里吐出了四个字。“神灵留下的庇护，这才是乌老师毕生守护的东西！”徐威的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这……这是？”乌炎对眼前的一切都摸不着头脑。 “上古符阵。”徐威背着手站在符阵前。 “符阵？反重力的……石头？然后组成引力护盾？” “小炎，你还没从科学思维中跳出来。现在的反重力研究，只是通过离子风来抵消引力从而获得反重力，离子风的产生需要巨大能量，那么就需要依靠设备来驱动。而这些石头，在空中漂浮了上千年，无论如何，当今科学界没有任何技术能做到这样。” “神灵的时代太过久远，几乎大部分事情都没有了记载和流传。而且人类从新的文明开始，历史就变成了被粉饰的布娃娃，被当政者用作权力的牺牲品。我们所知道的使命是补全这个符阵。让我来从头给你讲起吧。”徐威笑了笑。 “上万年前，在我们已知的人类文明之前，其实就存在着文明，那是神灵的文明时代。每位神灵都统御着一方土地，守护着他们的部族，赐予族人神的力量。后来，神与神之间陷入了征伐，天地万物都陷入了战火之中。最后神灵文明支离破碎，神的力量也就逐渐消散，能保存下来的便成了神话传说。” “你说是说，在我们已知的历史之前，存在更高级的文明社会？”乌炎尝试着去理解。 “是的，几百年来，不断有人提出过这样的假设和猜想，曾经有人提出，历史在五千年前就出现了断层，而我们的文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可是在那之前呢？人，都去哪了？神话故事中那些伟大的英雄呢？繁华的城邦呢？那不是神话，更不是空xue来风，只是人类变的太过平凡。现在是一个讲证据讲事实的世界，没有充足的证据，没有人会相信。” “那……我又该如何相信？”乌炎说到了关键。虽然这些日子来，不断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但理性的去想，很多事情并没有超出他的理解范围，就好比那把插入埃塔墙体的青铜匕首，他也能理解为某种改变物质结构的科学技术，或许是对“神粒子”研究的新突破。唯独是自己的父亲乌凌，一个顶尖的科学家，唯物主义者，留下了一段令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明白的遗言。 这时，徐威从背后抽出右手悬停在胸前。忽然间，徐威的手掌里一团火焰燃起。这一举动让乌炎惊讶不已，似乎就像是电影和游戏里的法术一样。 徐威将火团扔向符文阵，打在了一块符石上，符石瞬间吸收了火团，变得更加赤亮起来。 “你可能还在想，是不是又有什么先进的设备？”徐威看穿了乌炎的心思。 “小炎，其实科学和神力，或者更简单的说，科学和魔法，并没有区别。” “没有区别？科学诞生以来不就是一直反对神学、宗教、迷信这些怪力乱神的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科学其实是一种新的宗教？” “新的宗教？”乌炎又点疑惑。 “是的，科学的任务其实和神话、宗教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人类解释世界的一种方法，只不过这种方法更令人信服。” 乌炎沉默不语，静静的听着徐威的观点。 “随着科学进步，人类对世界的认识越来越透彻，可是终点又在哪里？一切的源头又如何解释？可能你会想到‘神粒子’，当然，我们管它叫做‘混元’。世间的一切都是由混元构成，这些石头，那团火焰，你.还有我。就像细胞一样，单细胞组成了原生动物，比如草履虫，多细胞组成了人类。世间万物，大地的土壤、树木，天空的云彩、雨水，没有了混元，也就没有了这一切。之所以我能在手掌里变出一个火团来，就是因为我可以驱动天地间的混元。”徐威右手一震，一个更大的火团出现在手中。 “我们并不知道‘混元’如何而来，但我们知道世间万物皆是由‘混元’而来，这便是我们所知晓的尽头。混元构成了世界，平衡而完美。在这种平衡下，有了神，也有了万物，也有了一切规则，而这个规则，连神也无法打破。就像一场游戏，混元是游戏的创造者，神便是游戏的管理者，而世间万物，则是游戏的参与者。这也就是为什么叶柯极力的想破解‘混元’，不，‘神粒子’的原因，因为一旦神粒子的秘密被解开，自私贪婪的我们可能就会打破这场游戏的平衡，或许我们会为自己赢得游戏的掌控权而沾沾自喜，但最终的结果便是：游戏被终结！那时的世界将会被黑暗笼罩，一切都会GAMEOVER，因为游戏的某些组成部分干了他们不该干的事情！” 乌炎听得怔征发呆，愣在那里好一会儿，他静静的望着那些符石，其实心中早已波澜起伏。他并不是不明白徐威的解释，而是乌炎此刻作为一个‘人’——天地间唯一能征服自然的种族，心中那无限的优越感荡然无存。原本人们以为世间只有未被理解的事情，却殊不知世界根本不需要人们去理解，天地万物有自己的法则，花开花落、生老病死，这一切都是世界的规则，人类只不过是这大规则里的蝼蚁，他想起有位古代的圣贤的话：“有物混成，先天地而生！”。人原本早就悟透了一切，只是我们又不满足这一切！ 这时，一阵慌乱的脚步打断了乌炎游离的思绪。一个身体强壮的年轻人急忙的走了进来。 他来到徐威面前，似乎有话要说，但见乌炎在一边，年轻人又把话噎了回去。 “没事，你说吧。”徐威说到。 年轻人放下了戒心：“抓到了，在赤羽山南边的林子里。是风伯。” 徐威大惊：“走，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