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入城之请
牧大夫忙追问道:“血雨腥风都已经捱了过来,现在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乌将军怎么反而这般悲哭?” 乌将军摸了一把老泪,摇头道:“大夫错意,老夫是突感悲喜纠缠于心方才止不住哭泣。” 牧大夫不解道:“喜自是不言而喻!只是这悲从何来?” 乌将军满怀伤感道:“多少健儿血染断壁残垣方得这短暂的胜利,老夫实在不知道将如何面对城族的父老乡亲。” 牧大夫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但越是如此,才能激发我们活下来人的斗志。与此同时,我们的士气也是需要鼓舞的,毕竟我们还将面对以后更多的艰难困苦。” 牧大夫安抚者着乌将军的情绪,城门楼下的石道上却按耐不住,声音道:“真是恼人生气。你们究竟要啼哭到何时方才罢休,对于我这个才救下你们性命的恩人不管不顾。难道你们城族的人都喜欢像孩童那般哭泣吗?” 牧大夫和乌将军被刚才的气氛弄的太感情了,以至于忘记了在这场战斗中关键时刻给予敌人痛击的古彩蝶,按照她的个性自是不允。 城楼上的二人听了下面的言语,从情绪中恢复过来。有鉴于刚才彩衣姑娘的神通,哪里还敢怠慢,整理好情绪急匆匆的下城恭迎。 带血的城门在几个甲兵吃力的推动下,缓缓的打了开来。城门口弥漫的浓烟和横躺的尸首让人感知了之前的鏖战。挥动的干戈,战士在倒下时破损带血的盔甲砸下地面的情景似乎都历历在目。 城门推开,牧大夫和乌将军带着着卫士急步而来。一边快走的同时,十几双带着疑惑的眼神大打量着石道上的三人:古心煜在前,古彩蝶站在偏右,悉烷火立于左后。为首之人气宇轩昂,其衣着颇有古朴之风;彩衣姑娘的神通刚才已见,但左边之人似乎稀松平常。 牧大夫从三人的站位中已然判断出将要交谈的对象,心说:“刚才彩衣姑娘的修为已到登峰造极,却似乎都听从着为首少年。想必此人更是个厉害的主。” 于是正对古心煜,率众端正衣冠后,行礼后恭敬道:“刚才鄙人等因一时情绪失了礼数,怠慢了几位少君。在此向几位贵人赔礼谢罪,望几位少君多多担待!” 古心煜见对面众将甲士如此恭谦对自己,他还是人生的第一次。他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阶下囚的待遇,在他的心里似乎总是记得穿着铮亮铠甲的人都没正眼看过自己。 古心煜有些不自在的还礼后,道:“将军严重。我等山野之人,怎敢妄自称尊。只道是我这朋友性格太直,并无他意!”说完似乎在解释刚才古彩蝶的喊话。 古彩蝶却有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牧大夫听罢此言也是一惊,与乌将军二人面面相望。他们也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怪力乱神的时下,还有拥有一身本领而不骄傲自负的人。也许是他们见过太多绝技压身、目中无人而名过其实的人,这一说让古心煜在二人心中的好感顿生不少。 牧大夫对古心煜道:“如今的飞凤城已经不比往常,已是是非之地,平常人都避之不及。敢问少君尊姓大名?到此是?”牧大夫虽如此说,实则是想从他口中探听对方是否是飞凤城的救援? 古彩蝶已经等不及插话道:“喂!方才可是我帮你们解的围!好不容易等到你们屈尊下城,却对一个没相干的人问长问短!你们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牧大夫和乌将军再一次对望,只不过他们不是质疑她的灵力而是真的感到意外?他们以为她听从与这个老成的少年,但事实却并非如此。牧大夫想不论怎样她也可是得罪不起的。 牧大夫只好又对古彩蝶行礼道:“少君休怒,适才多多怠慢!请无责怪才是。” 古彩蝶有些得意的看着古心煜道:“责怪倒是没有,只是我可不是什么少君。”瞧她这架势似乎是在跟古心煜过意不去。 牧大夫心觉这彩衣姑娘可比这少年难伺候多了,他如是想也难怪。但毕竟自己在权势中带的多,经验足。这还难不住他,于是牧大夫说道:“敢问尊称是?” 古彩蝶一边左右上下打量着古心煜,把众人弄的莫名其妙,古心煜也是满腹疑惑的看着她。古彩蝶继续道:“他什么都没做,你们却称他为‘少君’,我看就称我‘圣女’吧!” 牧大夫以他老练的眼神似乎明白这个彩衣姑娘似乎是冲着这个少年,于是心领神会的巴结道:“‘圣女’之名,当之无愧,匹配的很。” 于是示意众人又重新正衣冠后,对她行礼道:“彩衣圣女,请受我等一拜。”与先前不同的是后面众人也跟着齐声高呼。 古彩蝶对此是大感满足,这正符合她想要的效果。古彩蝶在古心煜面前更是得意的“哼”了一声。 古心煜倒是无所谓,以微笑处之,然后左手拉过身边的悉烷火道:“悉烷火,快来见过各位将军。” 又对牧大夫道:“在下的这位朋友语言甚少。” 果然悉烷火也只是礼节性的行礼,并无言语。 牧大夫虽然还礼,口中随口道:“有礼。”他对此人并不像另外二人一样看重。 古心煜想到之前牧大夫的问话,因为古彩蝶的打断,只得作罢。于是主动说道:“实不相瞒,我等此行,正是为飞凤城而来。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牧大夫喜出望外,高兴道:“在下牧常,目前是飞凤城的日常主事,这是我们城族的乌将军,现在是我们的卫族将军。” 古心煜有些没想到,眼前的二人都是飞凤城族的权势者。当下心里更多了些尊敬,拱手道:“在下古心煜。几日前,我们曾见到了贵族的传信甲士,当时他正被奇怪的灵物攻击,命在旦夕。正好被我们撞见,被我们救下。我想如果不出差错,他应该到了太清府了,救援很快就会赶来。” 牧大夫心中更是感动:“噢!看来几位贵客真是我们城族的在世恩人。我等无以为报,请受我等一拜。” 古心煜赶紧请众人起。 牧大夫对古彩蝶道:“今天若非彩衣圣女相助,我城族必将损失惨重,我等更是感激不尽。刚才我已经将此事报于我们族主。……” 突然从城扬起一阵马蹄铁撞击地面的声音,瞬间从城内奔出一匹重甲战马,马上一名宫廷甲士的装扮。
战马从古心煜他们身侧飞过,在后面的石道上扬尘了十几步,被甲士勒住缰绳。宫廷甲士看了看前面宽阔而平静的石道,将脸一沉,除了三人之外,更没有大队甲兵,这让他心生不快。骑着战马绕着古心煜几人转了几圈,众人不知其意,牧常碍于他是族主的人没有制止。 甲士将马立在古心煜面前,用马鞭指着几人,言语表情轻慢道:“你们就是援军吗?哪一族的?” 这时一边的乌将军大喝一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贵人面前立马发问?”说完一招手。身后的两个甲士气急败坏的上前,将马上的宫廷甲士给扯了下来。一名甲士将战马牵过一边,另两个甲士将扯下来的宫廷甲士给押了起来。 宫廷甲士自是不服,想要挣脱,嘴里大声对两个甲士吼道:“你们两个快放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敢以下犯上?” 乌将军气呼呼走过来,道:“你不就是族王的伴读吗?仗着和族主的关系经常欺压弱小,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结果了你的小命,我乌将军可不怕你。杀你就像是捏碎一只蚂蚁。” 古彩蝶和古心煜以为乌将军的话会把这个楞头给压住。 哪知道宫廷甲士对乌将军并不惧怕,道:“姓乌的你,你少横。你可知道族王对你早就不满了?杀了我,你看你是否能够活命。”说完一脸的不在乎。 古心煜心思:主上身边的狗,在外都是主。 乌将军听完后则是满脸的煞白,心中道:枉我舍生忘死,却落得个如此结果……。一腔热血顿时凉了不少。 牧常见此情形,大呼不妙这小子抖出族主的政治机密,不仅在外人面前道漏出族中矛盾,更担心乌将军心寒,最关键的是乌将军还掌管着五万甲兵。牧场心中大惊,冷汗直冒。于是当即上前给了他两个耳光,呵斥道:“一派胡言乱语,竟敢调拨主臣关系,我若不是念你从小和族王卧榻同食,早就杀了你。还不与我速速退下!” 这宫廷甲士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矢口,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焉了下去。 古彩蝶则暗暗佩服这牧常的心机和狡猾。她看了看古心煜,有些担心,心中道:看来此行任务异常的复杂。 古心煜心道:若不是这牧常说中要害,这厮未必会屈从。 牧常转而对古心煜三人赔笑道:“几位得罪了。都是这不懂事的下人仗着主子的宠溺,简直是无法无天。还请几位不要往心里去,我这就几带几位入宫。” 古心煜道:“不妨事。每个城族都有这样的人,遇见的多就会习以为常。” 牧常吼道:“还不备马来?”然后侧身让路,做出个请的姿势。道:“几位,请!”身后的甲士快速让出一条通道。 古心煜几人上了战马,跟着牧常往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