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洪荒乱流
冰天雪地中，两道人影化作一道道残影，极速向南奔行。 自从得知冰雀被困冰刹海极南之地后，肖逸就带着静姝一刻也不停歇地往南方赶来。 期间，二人并无太多话语。肖逸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静姝却道：“这也是我种下的孽果，大不了我三人一起死了就是。” 肖逸心中感动，只是握紧了对方的手，没有说话。 冰刹海虽然充盈混杂灵气，乃是人类的禁地，但是肖逸和静姝都修炼了五行功法，到了这等地方，反而如鱼得水，五行之气运转更快，奔行速度也更快了。 二人不知雪参族地界，便一味向南行。遇到一些道行高深的妖兽，肖逸才驻步问上一问。 这些妖兽灵智皆已不低，见对方在冰刹海奔行如常，自然不愿得罪，也就如实相告。只是在听到二人要闯雪参族时，不禁露出惊骇的神色。二人也不在意，只情赶路。 到了第二日上午，前方寒风渐渐增强，冰川上妖兽的踪迹也越来越少。 由于二人不知洪荒乱流是何形态，即便着急也不敢太过冒失，速度自然降了下来。 这时，静姝才仍不住说道：“肖逸，你其内气息不稳，如此赶路对你修为大有影响。再者，冰主被困，其敌人定然十分厉害，你这样冲过去，只怕于事无补，反而拖累了冰主。” 肖逸沉默片刻，说道：“此事我自然明白。但我气息不稳并非赶路所致，实是中了那鬼谷子的算计。” 静姝以为他中了招，忙向其身上查看，问道：“怎么了？” 肖逸摇头道：“不是身上之伤，而是那个约定？” 静姝毕竟修为不到，无法理解道：“不是个口头约定吗？” 肖逸道：“虽然是口头约定，但也影响到了我的心境。”想了想，继续道：“修炼儒家浩然正气诀，最重要的是心境和对‘仁’字的理解。鬼谷子虽然没有说到底要我做何事，但是为了冰雀，我已经浑然不顾，抛弃了仁义。这乃是表里不一。当时，我正好摸到了浩然正气诀第十层的门槛，心中的浩荡之意正浓。但经此一事后，这股浩荡之意就渐渐褪去。若是没有机缘，我今生恐怕都迈不过去了。” 静姝切齿道：“这鬼谷子还是前辈高人，怎地如此阴险狡诈？” 肖逸笑笑道：“鬼家本来就是以心机见长。” 静姝哼了一声，道：“今生迈不过去又如何，你现在已经足以保护我和冰主，为何非要追求那浩然正气诀的第十层呢？” 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肖逸一愣，随即开心道：“静姝说的不错，我们现在已经足以遨游九州，何必追求那最高境界？”随着其心境转变，那紊乱气息也渐渐平和。 又往南行了一个时辰，寒风呼啸，足以开山裂石，其间已参杂了些许乱流。乱流锋利如刀，若是稍有疏忽，便可能身首异处。所幸二人修为不俗，提前感应，早早就避了开来。 不过，令二人奇怪的是，这等地方，反而看到了不少妖兽。这些妖兽成群结队来回穿行，甚有纪律，显然并非日常的掠物。 一些妖兽看到了二人，但由于群妖道行不高，在乱流中保命也是吃力，看二人并非寻猎之人，也就不予理睬。 行了一阵，好容易看到一只好似回去报讯的妖兽，肖逸当即将对方擒住，询问缘由。 那妖兽为了保命，登时全盘托出。不过，这小妖知道的事情并不算详细，只知道鹏王和冰雀数场大战后，冰雀受了些伤，退守到雪参族去。因雪参族外布下了结界，外人不得入口根本无法进入，于是鹏王命令群妖四处搜索结界入口。 肖逸听到冰雀无碍，顿时大感欣慰，一刻焦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放了那小妖，二人又往南行了半个时辰，忽觉风声减小，眼前也变得清朗起来。 但肖逸反而更加警惕起来，说道：“前面应该就是冰刹海的尽头了。这里到处都是洪荒乱流，但是因为灵气薄弱，风声变小，乱流也变得无形无状，难以发现。你要跟紧我，不可大意。” 静姝点点头，道：“你放心就是。” 再往前便看到了广阔的冰刀林和冰刀林后无比苍茫的天地。那一片天地猛然一看，好似与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辽阔无边，可是仔细观察，当发现那里只是一片混沌，不是没有尽头，而是没有前方。 肖逸想起父母之事，望着那苍茫天地，怔怔地出神。 静姝知其心情，也就默默不语。 过了片刻，肖逸忽道：“冰主之围解除后，我要到这乱流中一探，看一看我父母到底是如何从乱流中逃走的。” 传闻申霖远和季芳华是被人赶入了洪荒乱流，可是他却在大荒山长大，这天南地北之差，总是让他无法接受。如今，修为有成，他便想去一探究竟。 静姝自然明白洪荒乱流的可怕，心中一阵担心，但知道无法劝阻，也就没有说话。 之后，肖逸再不耽搁，便奔行在刀林周围，也加入到了寻找雪参族入口的行列。 不觉一日过去，除了和妖兽起了几次冲突，二人一无所获。 虽然洪荒乱流没有规律可循，但是待的时间长一久，对乱流逐渐熟悉，也就能察觉到一些乱流袭来的征兆。特别是肖逸天人之境大成，对天地变化的感应已经到了洞悉入微的地步，一般乱流刚进入其十丈之内，就被察觉到了。因此，二人寻找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与那些成群结队，畏畏缩缩的妖兽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到后来，妖兽刚刚发现他二人，想要围过来盘问时，二人已经消失在茫茫的乱流之中。 这等情形又持续了一日，直到这日午时，肖逸遇到妖兽后，向着一方避开。可是奔行数里，又连续遇到了几波妖兽，接着就发现这些妖兽渐渐形成包围之势，向着二人合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