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女神的幻象
齐霄看着面前这位和蔼亲切的女神，与她先前狰狞狂暴的战斗姿态绝不类似。 “我还以为我们很熟悉了。”齐霄回答道，毕竟，通过那一场战斗，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所谓的神，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 宁古拉的实力可能胜过雅克一筹，但绝对不是那个玩弄魔法家伙的对手，而如果是“战斗姿态”的艾莉娜，一爪子就能拍死她…… 齐霄在心中暗暗评价道。 “是的，我知道你们的到来，但我并未亲眼看过你们。”宁古拉请齐霄和宁玛尔坐在石雕的椅子上，她的周身散发的未能使齐霄感觉从所未有过的平衡，仿佛即使是最最愚顽的生灵也对它感到敬畏。 这种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力量的感受令齐霄很不适应，但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着远远超过阿努纳奇普通人的力量。 那种力量和威能，可以让最嗜血的战士也心生平和，即便是地球人，或者像齐霄一样的超凡者，也能在她的能量脉动的抚慰下感受到了长久的安逸。 齐霄仔细体会着那种能量，它的脉络似乎遍布了整座城市，明亮而脉动，规律而有序地在她身周盘旋。 “那么，七千年后又一个轮回到来的日子，地球人给我带来了什么？”宁古拉的声音空灵而飘渺，似乎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处之风吹来的天籁。 齐霄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宁古拉款款走上前，用白玉般的手，抚摸了一下齐霄的脸庞。 尽管明白这可能是一种礼节，但齐霄还是略有些不自然的侧过头，他转过头，假装轻松的说道：“你可能对我已经知道很多了，先说说你们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原属于同一个祖先的造物。”宁古拉先是抛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看样子我们长的确实很像。”齐霄看了宁玛尔和宁古拉一眼，平静的说道。 对于星际之门另外一侧的生态环境的幻想，从他诞生之前，地球上专家们就有过种种假设。 可是谁也没想到，对方既不是二维生物，也没有长着章鱼头，大眼睛，或者长尾巴，他们就跟地球人简直没有什么两样，甚至可以用语言相互交流。 齐霄不知道这对远征军来说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宁古拉转过身，她背对着齐霄，站在山巅的一角，看着眼前的城市，用缓缓的语调说道：“时光之轮旋转不息，世代更替，我们共同的记忆早已变成了传说，而随着时间的流淌，那些残留的传说，想必也在你们的世界早已烟消云散了。” “是的。”齐霄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宁古拉转过身，继续说道：“你曾经想过，我们是怎么来的吗？” “没有。”齐霄干脆的回答，“我从不考虑自己份外的事情，我是说，那些事情应该有专业的人去处理。”他仔细的想了一想，决定还是不说出那个地球人被流传的滥了的宇宙大爆炸的起源故事。 宁古拉点了点头。 她用手在空气中轻柔的抚摸了一下，陡然空气震荡，眼前的一切骤然远去，只剩下广袤延伸的黑暗，间或夹杂着亮光和神秘的能量。 齐霄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陌生的天地之间。夺目的四个星球，琥珀色的大气，和蓝色地面上被扭曲排列成千万种造型的石头。 齐霄没看到任何的水，只有蓝色石头上鬼斧神工一般，宛如被冻结的互相争斗的漩涡一样的痕迹。有一些生物稀疏地分布在地面，以及盘旋在空中，其形形色色已无法描述。那些色彩、形态各异的运动和图案的组合像是舞蹈，或游戏，又或战争…… 齐霄竭尽全力也只能在这所有混乱的抽象造型中看出些微的意义。 天空被阴暗笼罩。起初是怒火一样的红色，像厄运的预兆般占领了琥珀色的天空。数息之后，阴影开始转变为令人恶心的绿色。 一道黑色的裂隙出现在天空中，接着，一个个高大的身影从地面上拔地而起，他们眼中发出黄色的光芒，驾驭着种种神奇的魔法，画出蕴含着恐惧力量的符号。改变了整个世界。 “尽管真正的起源仍然不得人所知，但在几百万年以前，我们共同的祖先——我们称之为原祖。”宁古拉的声音如同梦呓般响起。 “他们是一种持有神秘宇宙力量的种族。从宇宙之尽头，来到一个又一个无穷无尽，繁华万千的新世界，他们创造各种各样的生命，将未来万物的存在充斥在整个混沌黑暗的宇宙中。” “他们以自己的力量创造出了巍峨的高山与广阔的大海。他们擎起了天空并聚集起了大气——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神秘的长远计划，他们要用秩序取代这世上的一切混沌。他们甚至加强了某些原始生物种群的力量，以便利用他们帮助自己完成工作，并使他们的理想世界的达到最终的完善。” “他们在不同的时期拜访过尼比鲁星球和地球，每一次拜访都改变了我们的历史，他们按自己的意愿为他们所创造的生命，设计了生存的模式与发展的轨道。” “听起来很像是泰坦神族？可你们不是苏美尔神系吗？”齐霄疑惑的问道，“这不是一个画风的啊？” 那些巨大的身影不断改造着行进路上的一切事物，他们填平海洋，建构大地，清理着这个无须的世界的一切残骸…… 然后……云开雾散，四个星球洒下清冽的光辉，将大地上的一切映照得清晰无比。这些巨人们塑造出整个世界的秩序，最后，他们从传送门中整齐的撤退。 他们使用的能量狂泻而出，汹涌而澎湃，齐霄感觉一阵阵悸动，但是那些魔力穿越过他的身躯，却并没有伤害到他半分。 “最终，他们的最后一次拜访，在我们的世界两端造了一道门。”宁古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而一座庄严神圣的大门，也显示在齐霄的面前。 “星际之门？”齐霄看着那个熟悉的大门问道。 “是的。”宁古拉点了点头，“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原祖开疆扩土，创建新世界的故事。” “原祖走了以后，那扇门关闭了，但渐渐的，我们发生了变异，掌握了轮回与重生的力量。” “拥有者这种无与伦比的能力，这边的人渐渐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所以我们当中的一部分，成了神。” “神灵可以随时向世人显示自己的威力。通过轮回，他们的记忆和力量，可以永世长存。” “而另外一部分，则只有选择向神祗效忠，奉献，他们成为了匍匐在神坛之下的凡人。” ”人与神的分化，形成了阶级，而阶级，则决定了神的力量，不再是可以广泛传播的知识和力量，而是在一些特殊的血脉之中继承的权力。” “天神，风神，母神，牧者之神，太阳与群星之神，冰霜之神……”宁古拉指了指自己。 “也就是说，其实原本普通人也可以拥有神的力量？”齐霄敏锐的问道。 “是的，原本的过去，凡人可以通过效忠与封赏，获得神力的知识，逐步提升自己的阶级。但这在七千年前，被打破了。”宁古拉说道。 “文明与魔法的传播，造成了七千年前一场大战的失败，这使得神灵们恼羞成怒，空虚感将所有的神灵的思想吞噬，挫败感和沮丧如影随形……”宁古拉沉重的回忆起过去的岁月。 “于是，他们决定决不能让凡人得到技术，他们必须永远蒙昧。天神们会亲自出马，抹掉人间科技的火光，甚至不惜发动大战。” “但是，神灵中间仍有正直的人，他们决心帮助凡人。” “拉玛苏是这些人的领袖，她被称为觉醒者，光辉女神，冰霜之王。” “她率领着军队，将被奴役的平民们武装起来，从囚禁处拯救出来。与原有的神祗展开了一场大战，那他们改变潮汐，驾驭天空，号令大地，战斗了整整一千个日夜。” “那场战争撕裂了尼比鲁星球的无数山脊，改变了江河的走向，潮汐泛滥，永久的改变了这个星球，直至天崩地裂……” 随着宁古拉的话语，齐霄的眼前出现了一幕壮观的景象，无数远古的力量不断冲击着大地，火、水、土、风和一种难以驾驭的魔法的驱使下，在整个行星的上下疯狂地转个不停，似乎要将它撕裂成粉碎。 万千景象、世间万物骤然腾空而起，浮现在他眼前。狂暴的时间全景无休止地冲击着他的感观。各种场景的战争场面，还有不知名的生灵都赫然眼前。 他的耳际传来了芸芸众生的各种声音，声音发自生活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所有生命体。每一个声音都响彻天地，震耳欲聋。万千奇异色彩令他头晕目眩，双眼难睁。 齐霄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幻象陡然一停。 “但最终，在苍天之神安努的带领下，她还是战败了。”宁古拉面带苦涩的说道，“她被带到安努的宫殿接受众神的审判，天神们摄于她的威望和力量，并且顾忌着这个脆弱的星球不能再承受一个神明殒落的危险，所以……尽管很多人都憎恨着拉玛苏，所以他们不敢杀死她，更不敢让她轮回，于是将她的意识分成几块，分别的囚禁了起来，直到永恒。” 宁古拉说完了自己的故事，款款坐在了齐霄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