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陈年旧事
子车英得令去了。 嬴驷听见刘榛下令将嬴虔带来，想起公父遗令正是诛杀太师与嬴虔，惊呼道：“飞虎令，是本公错了。求你饶了伯父。” 刘榛道：“饶不饶他，是看他究竟还能不能为大秦再建功勋。” 嬴驷听此话，那是今日不会让嬴虔立毙当场了，当即松了一口气。 刘榛道：“在他们到之前，本令该对你说说商鞅了，为你补上你重归太子那段旧账。” 嬴驷又将背脊挺得笔直，默默的看着刘榛。 刘榛道：“本令将秦国的未来看的很清晰了。再给商鞅十年，变法才算大成。百年间，秦国便会站在天下巅峰，那是能让天下各国闻风丧胆不敢来犯的巅峰，一统天下垂手可得。本令来白家庄找你，其实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可惜的是，本令依旧看不透你的内心，本令不确定孝公身后，你会究竟如何待商鞅。为了稳固秦律，秦国至强，本令到了白家庄见了你之后还是决定，带你离秦。” 刘榛说着走到了堂下，嬴驷不禁也起身，跟着走到堂下，听刘榛继续述说。 刘榛道：“白家庄三十六人决断，本令临时加了一人，就是与你有争执打上门来的西弧胜。或许你已经忘了他的名字。此人唯恐你重归太子后找他算账，刻的是双线交叉。这正好也就免得本令作假了。本令命姚统领计数，安排的是即时藏起那块双线交叉，事后朝你展示，带你离秦。但是偏偏商鞅来了。商鞅却也是藏起了那块，为你悄悄的作弊。” 刘榛说着将一物朝嬴驷丢去，嬴驷急忙接住了，定睛一看，正是那块划了双线交叉的竹块。刘榛道：“这块竹块，商鞅藏的极好，但本令还是偷来了。今日交你保管。本令期望你能带在身边，谨记你有今日虽属天意，但从事需更小心谨慎，需知天算亦不如人算。” 嬴驷不禁脱口而出道：“是。” 刘榛道：“应试当日，本令看你一步步突破重围，心中感慨万分，对这冥冥中的天意也生了一份敬畏。最后一题，三个答案，左更选了一个，孝公选了一个，商鞅问我如何选择。其实是在看本令内心决断。本令在那刹，又起了违逆天意的念头，本令想查阅答卷，商鞅却看透了本令的意图，拒绝了。那时，本令终于决定了，任凭天意决断。” 景监带着商鞅正在此时进了政事堂。嬴驷看见商鞅的疲惫之态，心里涌起愧疚，急忙执礼道：“商君大公天下，嬴驷却心思狭小，甚是惭愧。是本公错了。” 景监见嬴驷认错，情知商鞅定是无恙了，大喜道：“恭喜商君沉冤得雪。” 刘榛却是瞪眼怒道：“凡事错了，哪里是认错即可如此简单。你将此处收拾干净，等嬴虔到了，本令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 嬴驷一个激灵，想起了之前刘榛所的是来救秦。他不知道刘榛想说什么，也不敢催促，呆呆的看着内侍进来收拾了政事堂，还摆齐了案台。 商鞅既然已经正式认了师叔，按师门规矩，长辈不许，便闭口不言。于是就默默看着政事堂内的变化。政事堂一下陷入了沉寂。 子车英终于带来了嬴虔，门外的四名鬼谷子剑手接过了担架，将嬴虔放在下首的案台前，朝刘榛与商鞅执了晚辈礼节后，出门继续值守去了。 子车英朝刘榛道：“太师在府门外闹事。” 刘榛朝嬴驷道：“你去让他们安心。” 太师甘龙听传飞虎令带着执法士已经进了秦公府，心下大惊，急忙带人匆匆赶来。到了秦公府一看，府门外整齐列队的全是秦公府侍卫，一眼看去竟有上百人。秦公府侍卫一班百人，共有两班轮换。如今算上在府外封路的侍卫，这两班侍卫已经全数都在府外了。那秦公府内岂不只剩了飞虎令府的执法士了。只怕嬴驷已被飞虎令拿住了。 太师当先一把推开了侍卫，便要往里闯。为首的是侍卫营统领，他用力一顶，太师不禁踉跄连退几步。太师身后众人大喝：“大胆，这是当朝太师，谁敢无礼。” 侍卫营统领道：“太师，可想清楚了，里边都是飞虎令府执法士。就凭你带来的这几人，进了府可讨不了好。” 太师甘龙怒指侍卫营统领：“你们这群卖主求荣的小人，还有脸与本太师说话么？” 侍卫营统领道：“太师，你脑子是不好使了么？秦国祖训，镇国秦剑等同公令，可诛秦公。侍卫营上下听令又错在哪里了？” 太师甘龙道：“秦国嬴氏已经数百年了，绝不会因一个飞虎令而改变。此事过后，看秦国与嬴氏会不会饶了你们这些卖主求荣的小人。” 侍卫营统领道：“太师竟是连镇国秦剑也不怕么？本统领实在敬佩太师。”侍卫营统领说着一挥手，身后的侍卫让出了侧门。侍卫营统领道：“太师，请。” 秦公府侧门悄无声息的滑开，徐立站立在门内大声道：“传飞虎令大人令，未得允许，擅自入府，斩。” 太师怒道：“飞虎令还管不到秦公府与本太师。” 徐立亮出了手中的镇国秦剑：“镇国秦剑在此。太师若是不信，直管来试，看看管不管得你。” 太师看得徐立手持镇国秦剑威风凛凛竟然露出了腾腾杀气，只得又退了几步。 侍卫营统领催促道：“太师，请。”他见太师犹豫着不动，朝后边道：“各位，请。” 太师身后的，有当年在太师假死出殡时见过这名统领来封门的，当时砍下太庙令头颅时可是连眼也不眨的。侍卫营统领这声“请”无疑是催命符一般，多人不禁后退了一步。 太师甘龙回头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人，大多是太师府上的府丁，此刻看见镇国秦剑个个都露出了胆怯之色。太师盯着徐立手中的镇国秦剑，想起自己当年假死时，飞虎令府便敢当场诛杀了太庙令，而今哪里敢上前去试。 侍卫营统领奇道：“太师还不进么？可是怕了？” 太师恼怒的瞪了侍卫营统领一眼，朝后大喊：“咸阳将军怎么还不来，再去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