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景家的生意经
景授说着亲手为刘榛倒了一杯水，微微一笑：“秦使大人，这是古井藤水，阴凉止渴，是我景家的特制。” 刘榛略饮小口，一股清凉直下，忍不住喝彩：“好水。” 刘榛放下水杯道：“此次来楚，我谋的与十余年前是一般的大事，但当初秦国无法两头兼顾，只能想法拖住了楚国，才能调转军力先灭燕军，吓阻了韩军，才使得楚国不敢出兵。而如今的秦国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我虽谋的是同一件事，上次是为了秦国，这次却为的是秦楚两国。” 景授道：“秦使大人，眼下的确不是秦楚该开战的时机。两败俱伤之后，楚国或许还会遇到更大的危机，这些老夫都懂。但老夫不做令尹很多年了。这些再与我言，只怕无用。” 刘榛道：“景家主还是四大家之一的景家当家人，二十日后的楚王宫殿大会，你还是要参加的。哪里就会无用了。” 景授叹道：“数日前，令尹府言，楚王宫殿大会，若是不到，即为楚国大敌。这一次，楚王异常的固执，哪一个诸侯敢违？更别说小小的四大家与四大族了。此事在楚国已经定局，唯一不定的是到底增兵几许？出兵何日？此次你来，只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刘榛道：“鬼谷子门下只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只要增兵不至边关，我就有信心促使楚王退兵。” 景授道：“好气魄。老夫提醒你一句，你此刻所谋的是楚王所不能容忍的。你该低调行事。但你到了郢城未到三个时辰，已经与……”景授拨着手指轻声数来：“魏、齐、宋、卫和义渠，你已经与五国密谈，将城尹昭庆一脚踢飞，还堂而皇之的跑到老夫府上，老夫担心楚王会下令轰你出城。” 刘榛道：“景家主，我也是无奈之举。楚王要二十日后才会见我。即时，楚王宫殿大会已过，增兵正在发起，我再想做些什么或许都于事无补了。清晨入城时，我尚且是孤身一人，但至午后，我身边已经聚拢了魏、齐、宋、卫和义渠五国。已是郢城内也是天下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待我再见过景家主及其他四大家与四大族。楚王再不能容我如此，必要见我。即时，我才能对楚王作当头一棒的点醒。” 景授道：“当头棒喝？四大家与四大族多日来使尽了种种机会，却换来了楚王若是反对即是楚国大敌的答复。楚王被先前的贪婪与如今的愤怒蒙蔽了双眼，你费尽心思换来的这个机会，定是徒劳无功。” 刘榛道：“请景家主赐教。” 景授道：“秦使大人这一次是如何谋划的？” 刘榛道：“我原本谋划的是，楚王宫殿大会，四大家、四大族、五家诸侯与朝楚的七家小国，一共二十家。若是齐心一致，楚王也无可奈何。即时，我再代秦公将公主芈月娶回，秦楚自然议和，两国就此退兵。” 景授道：“诸侯国出兵，四大家出金，四大族出人出粮，这是楚国的用兵之法。二十家若能齐心一致，楚王是真的无法强求了。但这二十家，从来就没齐心一致过。你可别忘了，伍、屈、昭、项四大族，昭家，是绝无可能来助你的。” 刘榛道：“朝楚的七小国里，宋国与已经应了，卫国是不敢不应。景家是四大家之首，四大家向来同进共退，景家主若能赞成，二十家就有六家在手，也不算太难。至于昭家，我也会一试，未必就不会应我。” 景授呵呵一笑：“秦使大人倒是了解我四大家的底细。我景家虽然是四大家之首，但说到底，四大家出身商贾，自然以利益为先。” 刘榛道：“日后，秦国国府入楚的商机，全交由景家代理。” 景授道：“金钱虽好，但四大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些。秦使大人，你能给的这些还远远不够。” 刘榛道：“景家主尽管直言，就是天上的明月我都能为四大家摘下来。” 景授道：“这倒不必。秦使大人，荆楚十八姓，大多出自芈姓，追溯几百年，都是王族。景、卓、庄、荆四姓从了商，但也一直没忘本。没有四大家背后的支持，国库两年就会干涸。而我四大家想维持傲立不倒，需要有人在朝堂之上占了要位，才能庇护。十余年前是老夫，那是楚王的无奈之举，也是四大家的巅峰。而后更亲近的四大王族之首的昭家替代了老夫。如今在这朝堂之上，四大家只有一人还算勉强能说上话，是那卓飞。他是郢城的城左尹。四大家一直想做的是让他再进一步。” 刘榛道：“我明白了，五天内我定做到此事。” 景授不放心追问：“你真明白了么？” 刘榛道：“若是你来做，可能有很多种方法，但所需时间都较长。既然是交给我来做，那便只得一法。从今日起，昭庆便只剩下了五天的性命。” 景授点头道：“秦使大人，小心行事。若是让楚王知晓了，你的性命都难保。楚王若是发怒，这郢城之内，没人可以救你。” 刘榛起身告别：“景家主，静候佳音吧。” 刘榛带着樗里疾等人出了景府，翻身上马。樗里疾问：“飞虎令大人，我们前往何处？”刘榛道：“原路返回。我们再去酒楼。” 樗里疾在前带路，李家兄弟在后跟随，六人策马朝原路而回。樗里疾见刘榛皱眉沉思，便放慢了马速。重回到水柔湖边，看得夕阳西下映得湖光十色，煞是美妙，樗里疾不禁心旷神怡，若不是刘榛在身后，几欲下马到湖边小憩了。 忽听刘榛一声暴喝：“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