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番外】墨瑾瑜:遣散后宫,只留一人
让我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我是拒绝的。但是时间尚早,我不急着摆脱。 晔儿走了之后,烟儿也离开了皇宫。我和六皇弟一向不怎么亲厚,顶多算是点头之‘交’。所以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我每天也就蜻蜻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 所以我每天都会去找她,找她说说以前,找她问问诺儿他们的情况。 婚期越来越近,虽然推迟了许久,但仍然必须成亲了。我不由得焦灼了起来。心里是说不清的慌‘乱’。 尽管我非常不想去,可我与烟儿不同,她可以任‘性’,因为那是臣子,是她的驸马,只会哄着她。而我要嫁的,是一国之君,我代表了南启,我不能恣意妄为。 所以最后,我不得不换上喜服。在全国百姓面前,动身前往东临,嫁给那个素不相识的男人。 马车摇摇晃晃,长长的队伍,颠簸了快两个月才到东临。 停歇了一天,换上喜服,进了那气势恢宏的皇宫。 我被他牵着,有些紧张,手心都出汗了。他的手很冰很凉,可我还是出汗了。 我坐在房间里,一直等到天黑,他一身酒气地走进来,语气却是极其冰冷疏离。 他拿了‘床’上的一套被褥和一个枕头,看都没有看我,更没有挑起我的盖头。 他说:“睡吧。” 那一瞬间,我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是我未来的夫君,是我即将共度一生的人。可我却不喜欢他,对于他对我这样疏离冷淡,甚至不碰我,我心里是松了口气,隐隐带着着欣喜。可我不能否认的是,有一瞬间,我竟然有些失落。 他第二天早上很早就起来了,我醒来的时候,他早就已经上朝去了。‘床’边有一块中间染血的白布,嫁人之前我曾接受过嬷嬷教导,自然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我将白布放在‘床’上正中间,叫了宫‘女’给我梳洗打扮。我正装去了太后的宫里给太后请安。 我有向六皇弟打听消息,知道三皇弟和诺儿曾经在东临发生的事情。作为诺儿的皇姐,在东临前太子落长安的事情发生之后,我能够敏感的察觉出,不少人对我都抱着敌意和排斥的。 太后身边有一得宠的侄‘女’,对我的态度尤甚。 不住地问我和诺儿的关系,话里话外都在排挤嘲讽诺儿和她,还有南启。 同为‘女’人,我知道她为什么,无非是对落长安抱有爱慕之心罢了。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已经不再是小‘女’生,我比落长离都大一岁,我不会和这种小‘女’生计较。毕竟我是南启的嫡长公主,是东临的皇后娘娘,不是这种见识短浅的小‘女’生,我有气度。 所以无论她怎样说,我都是笑而不语,或者随意说两句,不会让她肆意诋毁我,也不会驳了她的面子。毕竟我的正牌婆婆就在面前看着我。 而落长离的势力大多掌握在三皇弟手中,太后深知这一点,想拿婆婆的架子,又怕惹恼了我会告状,对我的态度很微妙。 从太后的宫里出来,我抬头看了看日头正好,没有乘轿子,抬首‘挺’‘胸’走得骄傲。 穗穗是我的陪嫁宫‘女’,服‘侍’我多年,她会经常替我打抱不平,说我现在过得太委屈了。 我常常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南启,我也不过是虚挂着嫡长公主的名号。母后一死,晔儿一倒,我就从天上掉在了尘埃里,没有任何话语权,我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到东临,也是一样的。 落长离他每日宿在御书房里,并不回乾福殿,也不会到我这里来。只有初一十五这两日,会来我宫里打地铺。 后宫之中,不断抬着年轻貌美的秀‘女’进来,太后也有意培养了好几个自己家族里的娇俏‘女’子。 她们承了宠,又仗着太后的器重,气焰越发嚣张。 早上请安时,落长离最近的一个新宠,连婕妤,朝着我开呛了。 话里话外都在说我不得帝心,整日都在坐冷板凳,去我那里还不如去她那里的多,对我很是轻蔑。 我还没有开口,落长离便突然来了。连婕妤扑倒在他怀里,哭诉着我因着她来晚了便对她多加责骂。哭得是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落长离蹙了蹙眉,眼里满是不耐,微微拉开了她,看着我就道:“身为后宫之主,要识大体。如此善妒易怒,如何堪当大任。朕本带你出宫前往佛山寺,你却如此叫朕失望。你也不必去了。” 然后,拉着梨‘花’带雨的连婕妤,转身走了出去。 不问缘由,不让开口,直接定了我的罪。当着满宫妃嫔,狠狠奚落我。 看着那些或同情或厌恶的表情,我只是轻轻笑了,挥手散了众人。 傍晚时分,太后得到消息,宣我去了懿德宫,说了好一通话,意思就是让我跪着抄佛经修身养‘性’,什么时候抄完一百遍,什么时候歇息。 穗穗看着我眼泪直掉,说我就是脾气太好了,人人都来欺负我,让我去写信向六皇弟告状。 我摇摇头,蘸了蘸她研好的墨,执笔抄着佛经。 跟六皇弟说有什么用呢,我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荣宠不尽的大公主了。我只是一个背德皇后所生下的‘女’儿。 尽管三皇弟有意封锁消息,但是落长离就是他的人,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想必也已经知道了真相。 三皇弟和六皇弟有意照拂我的体面,而我的母后带给他们的痛苦是那样的深,还害死了诺儿的母亲,这叫我哪还有颜面去面对他们。 所以我宁可在这里受尽委屈,也不想那样难堪。 一百遍佛经,房间里烛火昏暗,没过多久我就眼睛痛得受不了。再没过多久,我的双‘腿’已经麻痹了。 穗穗心疼地直落泪,等我抄完,已经天光破晓了。 我理了理褶皱的衣服,被穗穗背着上了轿子,一句昏沉颠簸到了凤舞宫里。 昏昏沉沉间,我似乎听见穗穗焦急的声音,感觉到有人撩开我的衣摆给我早已红肿流血的双膝上‘药’。 冰冰凉凉的,一根食指轻柔地在伤口处抹来抹去。朦胧间,我似乎看见了母后,不由得泪如泉涌,半睁着眼低喃出声:“母后……母后……” “太医,皇后情况如何?” 昏昏沉沉间,我听见一人冰冷疏离的声音。 “陛下,皇后娘娘是受了风寒,正在发热。膝盖上的伤有些感染,微臣开几副‘药’好生休养几天就能好。只是……”太医的声音顿了顿,那人又问了:“只是如何?” “只是皇后娘娘心有郁结,如若长此以往,对身体损害十分大。” “退下吧。” 肩上的被子被人掖了掖,似乎微微低叹一声,在我头顶缓缓响起:“昨天的事,是朕错怪你了。” 我极力保持清醒,睁眼看了看他,眼前的母后变成了一张俊逸冷酷的脸。 “你说什么……”我嗫嚅着,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朕已经惩罚连婕妤了。”他顿了顿,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为何不向朕解释?朕昨日心情不好,若你解释,朕自不会那样说你。” 我轻嘲一声,“你给过我开口的机会吗?” 静默无声,他似乎沉默了许久,才用力掖好了被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侧着头,眼泪顺着脸庞滑入枕头里。 太医的‘药’很有起效,第二天早上,我就好了大半,坐直了身子由穗穗喂汤‘药’喝。 “娘娘,皇上赏了好些补身体的‘药’材,还赏了好些首饰衣裳。还说今日午膳要来咱们宫里用呢。您说准备些什么菜好?”穗穗很欢喜地看着我。 “让小厨房多做两个小菜就行了。” 打一巴掌给颗枣,皇室中人最擅长的方式,她懂。 “娘娘,这还是皇上第一次在咱们这里用膳呢,怎么能够这么随便呢。”穗穗急了。 “那你说什么不随便?大鱼大‘rou’?山珍海味?我还是个病人,太医说了得吃清淡的。” “可那又不是给您吃的,给皇上吃啊。” “让他滚蛋,别来了。”看着穗穗这副欢天喜地的样子我就糟心,有啥可值得庆贺的? “娘娘!这种话可说不得当心被人听见传了出去。”穗穗更急了。 “烦死了,我不吃了,我要睡觉。你出去出去。”一提起那个人,我就觉得整个人莫名其妙的就暴走了。
“公主!皇上!”穗穗一急,连忙扯了扯我的被子。 我不耐烦地用后背甩了甩她的手,“你烦不烦啊!我说了让他滚蛋,别来了,谁稀罕他!” 满室死寂…… “让朕滚蛋?”低八度的声音忽然响起,‘激’起阵阵惊寒。 我脊梁一僵,掀开被子伸出一个头看他,整个人都被震惊到了,直接坐了起来,“皇、皇上!” 落长离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让朕滚蛋?平时看你文文静静的,原来这么胆大。” “咳……不是说你的。”我尴尬地看着他,积压了这么旧的怨气,此番终于控制不住地说了出来,没想到被逮个正着。 “还在怨朕?”他坐了下来,倒是没有再计较。 “这是我的命,怨你做什么。”我偏过头,没有看他。 “你就是在怨朕。” “……行。我在怨你,行了吧?” “你生病起来,脾气很大。”他抬眸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地道。 “那你还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做什么?我脾气大,你不要惹我。” 若换了平时,我是断然不会这样任‘性’妄为的。但我这些天被他和太后动不动地折磨人,积压已久的怨气已经开始散发,就怎么都停止不下来。 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突然很别扭,很不想看见他。 话说出口了,才发觉有些‘激’动。咬了咬‘唇’,“抱歉,我有些‘激’动。”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看,然后……走了…… 然后我就有一种,已经被打入冷宫的感觉…… 不顾穗穗一旁怨念的眼神,我拉开被子就钻进去睡着了。 等我醒来,天地都不一样了。 “什么?后宫被散了?”我被震惊到了。 “是啊是啊!就下午的事情!皇上从咱们这儿出来之后,就下旨散了后宫。还说那些‘女’子都是清白之身,可自由婚嫁。一下午的时间,全都散了出去呢!”穗穗连连点头。 “那还等什么,收拾东西我们回南启。”我掀开被子准备下地穿鞋子,“你去跟皇上说一下,能不能宽限一晚上,我们明天再走?” “走?我们为什么要走?娘娘,您在说什么呀?奴婢听不懂!”穗穗懵然。 “虽然这么回去太丢人了,但是好歹不会饿着我们,也不会罚跪罚抄。穗穗你收拾一下,我们回去吧。”我从衣架上取下衣裳,抬‘腿’就朝里面走去要换衣裳。 手刚放在腰间扯开衣带,肩膀上就落了一只大手,将我转了过来。中衣迎风散开,我整个人,就这样,大红的肚兜‘露’着肚脐眼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清楚面前的人,我整个人都懵了。他看着我的目光,从我的脸,一寸一寸往下挪移,移到我高耸的‘胸’脯前,‘唇’角若有若无地轻轻扬了扬。 我被他带着丝丝戏谑的目光看得登时双颊通红,连忙拢紧衣裳离他五步远,还未开口讲话,就结巴了,“你你你……” “这么迫不及待?”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目光从下到下地打量我,我顿时有一种被他看光了的感觉。 “你来干什么?”被他这样故意取笑的目光看得有些恼羞成怒,咬了咬‘唇’,披上外衣。 “听说你想我了。” “谁想你了?”我有些焦躁地瞪了他一眼。 他倒是没有继续再胡侃,只是看着我,“你要离开?” “那个,我明天再走行不行?这么晚了,你给我一点时间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就走,绝不多留。” “傻不傻?”他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是遣散后宫,没有赶你走。” 我不解蹙眉,“遣散后宫又不赶我走?” “笨蛋。”他低叹一声,“就是只留你一个人的意思。”话音刚落,一把扛起我,直接将我丢在了‘床’上,堵住了我满腹的疑问,将我的疑问全部辗碎吞进口中。 月儿悄悄爬,穗穗偷笑着出去关上了‘门’。 真好,娘娘这下不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