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忘了规矩了
殷箬凌在御书房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其中大部分上面都是有批注的。想来似乎是出自她家丞相——那只狐狸之手。叫什么来着？古…古…得了！想不起来!一下子见了那么多奇葩的家伙之后，想来这些“花”不好折啊！而且未免有点多了吧？折不动了！手软啊！ 殷箬凌单手支着额头，微微敛着的眸子扫到折子上面的批注，字体隽秀飘逸，煞是好看。忽地回想起不久前御花园见到的那张脸，脸上的笑容像是初春的阳光，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可是…那眼底的算计意味可是深长啊！而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和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总之…这人不好对付！不过想想那张有着仙人之姿的脸嘴角不禁微微抽搐，都说字如其人，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不灵了呢？难道说这东西只适合用在以前的世界？ 隽秀的字——云里雾里的人 哎…… 无意间抬头便看到玉儿咬着嘴唇，一脸纠结。 “有事？”御书房的安静被殷箬凌的声音打破。玉儿一惊，惶恐地看着殷箬凌，道：“陛…陛下…那个。”她知道殷箬凌早就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可是再不说可能就来不及了。 “怎么？”殷箬凌轻轻吐出两个字，视线一直停在玉儿身上。 “那个…” “陛下”就在玉儿准备硬着头皮说出来的时候，一个温润的含着笑的声音在御书房响起打破了方才的紧张气氛，也打断了玉儿准备脱口而出的话。 殷箬凌挑着眉看向某个来去自如的家伙，刚刚才想到他，这人就不请自来了！还真是…自由的很!不过殷箬凌还是一贯的慵懒，似乎天塌下来都不会动分毫，泛不起一丝涟漪。 古莫离一进门便看到这副悠闲样的殷箬凌，平静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古莫离心中有些疑惑，刚想开口，便闻一声平淡夹着疏离的声音从那高位之上传来。 “丞相大人还真是自由呢！”没有等古莫离回答，转而望向一边一直低头的玉儿， “丞相来了，怎么不通禀一声？是忘了规矩了？”声音淡淡却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势。玉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陛下恕罪！” 玉儿真的害怕了，以前的殷箬凌喜形于色，现在总是淡淡的很安静，却是猜不透她的意思。一如现在，明明脸上没有生气的神色，声音也没有夹着怒气，可是就是让人害怕。玉儿一直磕着头，额头已然红肿，快要磕破，泛着点点血丝。殷箬凌秀眉微皱：这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就在玉儿又要猛地往地上磕时， “行了，下去吧！”殷箬凌闭眸说道。 “谢…谢陛下！奴…奴婢告退！”玉儿战战兢兢地跪着带着哭腔道。随即急忙起身退了下去。 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殷箬凌和古莫离。 一旁的古莫离默不作声，但他心中自知，这是在警告他。表面上说自己自由，实则在怪罪自己直闯御书房。说玉儿不懂规矩，又在暗指自己不懂规矩。 “看来陛下似乎很介意臣的不请自来呢？” “呵呵，丞相好像很喜欢啊！不过…朕确实不太喜欢。”殷箬凌轻笑一声。随即收好笑容，看着手中的奏折。 古莫离似乎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径直走向旁边的座椅坐了下来，好似真的像是自家一般。把玩着左手上的血玉扳指，道：“陛下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殷箬凌的眼角余光无法忽视这一系列动作，暗道：还真是当这里是他的丞相府呢！这哪里有半点为人臣的样子？！！ “变与不变丞相有定论？”殷箬凌不想在纠结那些没用的，直接忽视那些不像臣子的细节，饶有兴趣抬头道。干脆放下手中的折子，端起一旁的茶绣口微抿道：“朕还真想听听丞相的见解。” 古莫离看着书案上的殷箬凌，没有以前的浮躁，整个人宁静了很多，添了分超凡脱俗的气质，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呵，陛下还真是有兴致，好像真的不在乎呢？”古莫离话锋一转，似提醒般的随意道。 “恩？”殷箬凌执着茶，身形一顿，在乎什么？ “看来陛下还真是忘了呢！”古莫离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丞相指的是什么”不在乎？忘了？古莫离看一脸迷茫的殷箬凌似乎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的样子，道：“陛下可还记得那个伤你之人吗”殷箬凌想了想，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片段，忽然闪过什么。 “丞相是指…？”如果她没猜错，这人应该是和几天前那一群她所谓的“妃子”一样是为了那个伤他之人而来。不过他不提醒，她还真把那人忘了。 “丞相来朕的御书房就是为了替伤朕之人求情的吗？” 殷箬凌知道他的来意之后便没有了方才的不自知，又恢复了以往的闲适。 “陛下意下如何？”知道后还能如此神色自若，他倒真的有些意外了。 “丞相莫不是糊涂了？”殷箬凌嘴角扯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丞相为官多年，连殷国的国法都忘了吗？”殷箬凌淡漠地望着古莫离。 “这就是陛下的意思？”古莫离也收起了玩味儿，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丞相有异议？”虽说前不久听说后宫那几位已经来请过旨，但是却无果而终。原以为只是心中过不去，按照她对那人的喜爱，定然不多时便会放人。可是这没想到…就算病了一场，人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但是现在自己都碰壁了，若是没有那人的旨意，那人明日就… “臣知道了。”说着便起身要走，背着殷箬凌道：“希望陛下不要后悔才是。”之后便出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