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漠北陆家
知己同行忘年游,偏偏少年不知愁。他年若忆今日事,只恨相识在小楼。 就在茶楼中发生冲突不久,过路的行人突然被一声巨响惊动,听声音是从街边的茶楼传来的,于是一下都围了过来,不一会儿茶楼门口就被人堆满了,几个胆子大的还探着头往里看,就听到几声惊呼,原来是看见了茶楼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多人,而且里面的台子椅子被砸的七零八落,正在嚷嚷着要报警的时候,就听茶楼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看一个约莫五十上下模样的男子带着好多人,推开人群,并对身后随从说把人都驱散了,人群中这时有好多人都认识来的这群人,看见他们来了,知道这热闹怕是不是自己能看的了,弄不好自己也要倒霉,于是一窝蜂的都散了,还剩下几个不明事理的还想看被几个随从一架朝人行道一扔,也知道惹不起就都走了。 只看屋内,男子进门后就看见了满地的狼藉,自己前方站着一人看外形和自己收到的消息中写的一样,定是玄华农无疑,只是唯独角落里还坐着两人,谭建年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两人被刚刚发生的事给惊吓的不敢动了,于是转过头用目光在地上飞速的寻找着什么,这些躺着的人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家的,看着一个个瘫倒的模样不由发出一声冷哼“一帮不知死的东西”,目光再往前立刻看见了躺在最前方的谭梦洁,顾不上满地碎屑,赶忙走过去把谭梦洁扶起来,探查了一下并没有事,只是晕过去了,连忙让随从把谭梦洁扶走,剩下的人让随从都一一带回去,处理完这些,才看着面前站着的黝黑的中年人。 “这位就是玄先生吧,鄙人谭建年,刚刚听下人来报,说小女带着几人欲对先生不利,所以我急忙赶来了,看见玄先生无恙就放心了,由于今天鄙人有些事处理,没有及时发现此事,还望玄先生见谅,但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得罪之处还请海涵”一番话说完,男子的手下都愣了,自己主人除了对其他三家的高层,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客气过,而且知道谭建年极其护短特别是对这个女儿,今天还以为带着自己这些人是来收拾对方的,谁知非但没有动手连一句狠话都没有,还如此诚恳的道歉,如此低的姿态让手下都怀疑,自己家家主是不是转性了,或者对方有什么天大的来头,顿时几个手下都不自觉的站的笔直一点,生怕被对方误会是怠慢。 “谭先生,我玄华农也不是惹是生非之人,昨晚我给你们带的话想必你们应该很清楚了,可是你们却一而再的对我不利,今天我出手只是为了给令爱一点惩戒,希望她能引以为戒,还有你刚刚说的话我相信不是空话,今天这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但千万不要有下一次,相信你们也知道,我玄华农绝不是喜欢无限制对敌人仁慈之人,哪怕敌人是女人”玄华农说完也稍稍点了点头,意思我这次还是留手了,但态度很明确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不然自己不再是惩戒而是要见血了。 “多谢玄先生手下留情,剩下的事我谭家自会处理,今日之事定将给先生一个交代,同时玄先生的人品和修为在下很钦佩,希望先生能抽空能移步谭家,到时鄙人将扫榻相迎,如果玄先生没什么吩咐,我这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再打扰先生了,告辞”谭建年一番话滴水不漏,不光轻描淡写的把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就此揭过,还向玄华农传达了谭家的善意,毕竟今日四家商谈还没有结果,还远远没到翻脸的时候,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千万不能再生事了,说完告辞就吩咐茶楼负责人收拾残局,并嘱咐店主好好招待玄华农,然后带着几人走了。 “陆兄,让你见笑了,刚刚玄某看陆兄出手便知道陆兄不是一般人,恕玄某直言,观陆兄身手和口音像是漠北陆家之人,还请陆兄不吝告知”玄华农看见谭建年走后,整了整衣衫绕过一地狼藉来到角落边的桌子前,对着刚刚站起身来自称是陆铭城的年轻人抱拳行礼。 “玄兄好眼力,在下正是漠北陆家陆铭城,旁边是家兄陆铭义,玄兄刚刚用的玄家九法天玄气让小弟真是大开眼界,少时只听家父说论聚气攻伐之术,玄家天玄气可称当世第一,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观玄兄使出果然惊世骇俗,在此先多谢玄兄能让小弟一偿夙愿,我看玄兄现在似乎也无甚大事,若不介意小弟想请玄兄喝杯清茶,今日不谈那些烦心事,只谈风月如何”陆铭城站起身,一脸微笑似乎带出一阵春风,一身青衣在身无风自动,更显得飘逸洒脱,这番话让玄华农也颇有好感,对方很坦诚,并没有一丝要掩饰自己的意思,而且说话间的随性更显风度,顿时有种一见倾心的味道,“陆兄风度折人而且心胸如此坦荡,玄某若再推辞就有些过了,玄某此次出门在外也无照应之人,今日见到陆兄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玄某本就不是拘小节之人,所以二位不用如此客气,随意便好”玄华农本就是一个洒脱之人,现在碰见了和自己性格脾气相近之人更是十分欣喜,顿时发现这一趟通城之行还是很有收获的,起码遇见了这样一个有意思之人,一瞬间清晨的疑惑和中午的不快都一扫而空,和两人在茶馆一聊就聊到了华灯初上。 “玄兄,你我一见如故,今日相遇真是我陆某人一生中最欣喜的事情,只是今日我哥晚上要走,本来我们是顺道过通城,今晚便要离去,可是今日之谈发现对玄兄有些难分难舍,就此离去小弟觉得颇有遗憾,所以让我哥先走,我在此多陪你几日,到时你事情办完你我一同离去如何”陆铭城和哥哥是正好路过通城,所以在此逗留了一日歇歇脚,谁知遇见了玄华农,二人一见如故,现在陆铭城有些不想走,于是让哥哥先去,自己几日后再跟上,陆铭义没有意见,此次出门本就是他的事,陆铭城只是在家久了想出门散散心所以陪着来了,现在又碰上玄华农这样投缘之人,他就是多留几日也没事,更何况陆铭城的身手比自己高太多,还有玄华农在旁定然不会有事,于是自己就先走了,留下二人继续在茶楼中聊天。 不知不觉,月挂中天深夜将至,茶楼老板好意提醒二人要打样了,二人才笑着出了门,四家在早晨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所以就把盯着的人大部分都撤了,只剩下几人留意动向,玄华农和陆铭城其实早就发现了,只是他们也是听命行事并没打扰到二人所以也就随他去了,询问了陆铭城的住处,发现陆铭城也住在龍木酒店,两人更是感觉缘分的巧合,就这么一路聊着天往龍木去了。 “这二人相遇多像老夫与承桐当年之景啊,只是陆家也是当年八家之一,为了争那件东西,四家被毁,剩下陆陈水玄四家自一百四十多年前开始就没罢过手,哪一次不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每十年斗一次,最后连悟法都死了也没分出结果,还好悟法的徒弟虚云和尚功参造化不然根本那东西留不到今天,而且三十年前天山一战,文震横空出世以一人之力就废了三家九个好手,失败后三家和文震结下的仇可不是一点半点,幸好虚云出手逼着文震退回老家并守约三十年,不然三家早上门报仇了,只是今日造化弄人啊,这两个小子竟然如此投缘,希望这二人今后还能像今日这般无话不谈吧,我看这个陆家小子有点意思,而且一身修为也已经跟华农差不多了,就是不知他陆家瀚海功练到第几重了,看他的步法,陆家瀚海踏云步应当是大成了,在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成就,陆家要大兴啊,文震这次你要成事怕是没这么简单了,管他呢反正我也不参与他的事,只是今夜之事还需要这小子帮忙,这样就能多几分胜算,而且我要赶在他们回到酒店前把他们引过来,不然到了酒店老夫再动手就要费些手段了,我先把那几个盯梢的解决了,免得惊动其他人,然后再找他们”就在两人在也月下前行的时候,谁也没察觉到有一个灰衣老者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又走了三里路开外,只听嗖的一声传来,二人同时掉头,玄华农抢先出手,袖子陡然长出一截,只是一卷,只看一颗石子被玄华农袖子卷回拿在手中,玄华农接石子的方法是出外历练必学之招,用袖子是以防万一,因为袖子是软的,卷中暗器后可以直接甩出,即使淬毒也并不会碰到身体,即便玄华农如今的修为早就不怕毒药,但在对敌时出现一个疏忽就是死伤倒地,更何况中毒肯定会影响自己的一些行动,所以这样的方法在各家子弟平时学习中都会重点教授,石子是从北面黑影出发出的,二人艺高人胆大,相互使了一个眼色便追寻发暗器之人而去。
而此时那几个暗哨早已经被灰衣老者解决掉了,老者发出石子后,便朝北面湖泊一路飞纵而去,既不快也不慢让身后二人能感觉到自己的位置但总也追不上,只看玄陆二人艺高人胆大而且正处在刀山火海也敢闯的年纪,所以并不顾忌反而加快速度一路追去。 老者要去的是城北的湖泊,这个湖泊是通城唯一的水源,也是通城取水口,平日里由于离城太远也少有人来,只有几个巡夜的人负责水源安全,而此时已然深夜,守夜人在象征性的巡视一圈后,就回城睡觉了,这时的湖泊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淡淡的月光洒在湖面,偶尔还有几条小鱼在湖面嬉闹泛起一圈圈的水波纹,但此时谁也没在意湖边多了一位灰衣老者正安静的看着湖面,负手而立也不多言,不久后又有两个人奔着老者飞速而来。 这是二人第一次联手,可是二人并不知道这次联手给今后的修道界带来多少影响。多年后的天山,玄华农回忆起这两人的过往,对着陆铭城,轻轻的说了一首诗“知己同行忘年游,偏偏少年不知愁。他年若忆今日事,只恨相识在小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