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装神弄鬼（1）

    翌日清晨，对镜梳妆时，听芳草姑姑报与太皇太后说：“皇后娘娘又请了承云冠三紫真人进宫做法，说是凤阳公主跟祁阳郡主魇着了，浑浑噩噩不吃不喝，已经三日了。”

    “已经三日了，怎么现在才来报？”太皇太后蹙眉，却不见着急的问。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陛下连早朝都没上就去了坤宁宫，像是很严重的样子。”

    太皇太后数着手上的佛珠，闭目好一会儿，忽然睁开眼睛，看了苏妙茵一眼，说：“去给坤宁宫赐两盅薏仁粥，就说哀家担心两个孩子。”

    “是。”

    芳草姑姑福了福身，下去了。

    苏妙茵觉得太皇太后那一眼着实凌厉了点儿，又感觉太皇太后这一眼包含了些应该读懂去不是她这个心智不全能读懂的信息。再者，凤阳公主跟祁阳郡主两个人摆到了一起，让她多少有点儿在意。

    跟灵犀姑姑在西凉阁学规矩的一整天，她都莫名的感觉背脊发凉，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她身后盯视，每每回头，却什么都没能发现。

    这种感觉有些渗人。

    令她更在意的是，景王一天都没有出现。

    教习将要结束的时候，慈宁宫外喧闹了起来，清晰从风里传来了听不懂的，像是念咒一样的声音，很快就消散不见。

    晚膳时，苏妙茵对凤阳公主以及祁阳郡主表示了关心，问芳草姑姑两个人怎么样了。

    芳草说坤宁宫墙外被贴上了符咒，地上也被朱砂画上看不懂的符文，“……奴婢们没敢靠近，总觉得那阵仗有些吓人。”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随着天色渐暗越来越重。

    苏妙茵缠着太皇太后要了出宫的文书，说写了封信给太奶奶报平安，让翠英连夜送了出去，信上只有七个歪歪扭扭的字：太奶奶，我很平安

    慈宁宫的小太监说一直看着翠英出了宫才回来。

    苏妙茵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时，在皇后带着人来势汹汹的逼进慈宁宫说要‘捉鬼’时，全线崩碎！

    她就知道凤阳公主跟祁阳郡主凑在一起没有好事！

    她也知道这皇后不是个好东西！

    太皇太后挡在苏妙茵前面，问皇帝：“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也是不明就里的样子，走上来给太皇太后请安，然后道：“朕也未明就里，三紫真人与上仙说凤阳跟祁阳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魇着了，这东西夜里才能现身，朕跟皇后，是跟着罗盘上的真龙血到了老祖宗这儿的。”

    “上仙？真龙血？”太皇太后的脸一下子冷厉起来：“好，好，如今装神弄鬼的道士，诓人都诓到了宫里，诓到了皇帝身上！捉鬼竟然捉到了哀家宫里！”

    声音里已是染上了盛怒，广袖一甩，“哀家虚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什么仙人，可否现身，让哀家一见？”

    只见台阶下一青灰道袍的老者出列，“给，大青丘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福德深厚，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