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神仆（7）

    雪狮妖后的回答很耐人寻味，答案看起来十分说得过去，但亦模棱两可。

    叶锦绣知道围绕着这个话题再问也还是问不出什么，便又是无功而返了。只是也不能说全无收获，起码知道了在这一场意外孕事里，苏池并不是全然没有损失的，照雪狮凝若的话来看，他损失的大概是‘永生’这东西。

    回到苏池的听风斋时，看到的依旧是桃翁，他在树下收拾起那些散落如雪的花瓣，正往白润透粉的一个玉酒壶里装，不时看看酒壶，晃上那么几下。

    叶锦绣还没走到树下，就听桃翁道：“没人比神主更了解这个世界，夫人若有疑问，不妨直接去问神主。”

    “哦，听老先生这意思，别人说的话，大多不准么？”叶锦绣自然的走到树下，蹲下去，与桃翁处在同一平衡的位置，笑着问：“听说与我诞下尘嚣，你们神主付出了‘永生’为代价，怎么你们一点儿都不担心呢。”

    “神主的决定，我们只要遵从便是。”

    “那你说，他还能活多久呢？”

    “与夫人同寿。”

    “桃翁真会说话。”叶锦绣满满吐槽的夸了这么一句，就起身回了小狐狸疗伤的静室，面对着这么一群不是效命于苏池，就是惧怕信奉于苏池的家伙，她能问出来什么呀？就算是问出来了，那不还是全偏着苏池的么。

    夜晚，桃翁终于联系上了苏池，把最近几天叶锦绣的动向一五一十的告知，那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好笑道：“她呀，別劲的厉害，你越是不让，她就越是拧着，你记着，不论她想做什么，都随她去，有我给她担着，不碍事。”

    “主人，桃翁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还又有什么不能说么。”

    “苏亦之事……主人打算如何处理？”

    那边沉默许久，传来幽幽无起伏的声音：“我去见他。”

    桃花境东南民居，白衣苏亦在与自己下棋，忽而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门口，就看见红衣的苏池清傲孤冷的走了进来。

    他有些诧异，随即又了然，抬手落棋：“我以为，你永生都不会再踏足此地了。”

    来人看了看那长廊下挂满的风铃，莞唇轻笑：“此是我家，如何不能来？”

    苏亦落棋的手便顿在半空，僵了僵，收回了棋子，正色看向他：“你收了心，下一个，是否该轮到我了？”

    “你以为我是来杀你的。”

    “难道不是？”

    “不是。”

    苏亦蹙眉。

    “呵。”苏池便低声浅笑：“你不是知道，我下不了手么？”

    苏亦闭上眼，嘴角那抹常在的笑意渐渐苦涩难忍，看向他的眼神那么不可思议：“你想让我看着你得到她，然后绝望，放弃……你在想什么？”

    “她已经是我的了，你不清楚么？”

    苏亦看着他的势在必得，看着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认真，脑海里忽然闪过多年前神庙那一幕，他抱着装有叶锦绣灵魂的苏妙茵，低吻在她的额头……两种认真在他眼前重合，他霍然起身，“楼景玥，楼景玥……我就说你为什么要去人世走那一遭，即便没有心，没有我，你依旧心悦于她，对么？”

    “苏亦，这是我的劫，任何人，任何存在，都无法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