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洛秋明是一名记者,这次打算做一个关于特种部队的长篇专题,然后通过各种渠道,他打听到了一个叫郎一鸣的人,那是我国著名的苍狼特战大队的第五任队长。 2001年,郎一鸣在处理西北边疆省份的一期恐怖事件中牺牲。当时****占领了一所小学,而郎一鸣的妻子恰巧也在那所小学任教,被****劫持并威胁反恐部队,郎一鸣以自己一个人的性命救下了全校五百多名师生,最后郎一鸣和自己怀孕的妻子牺牲了。 郎一鸣和妻子去世后,留下一个十岁的儿子。洛秋明找了很多关系才打听到,郎一鸣的儿子在雍梁省的省会安宁市,没想到找他的时候可不容易,居然在安宁第一看守所。 不过采访倒是很顺利,当洛秋明向看守所的负责人说明来意后,他居然很快就安排采访。 洛秋明看着对面这个英俊健壮的年轻人,他和照片上的郎一鸣很像,唯一不同的是照片上的这个人额头上有道疤。他就是郎樾,传说中的战神郎一鸣的儿子。 在这里,郎樾给洛秋明讲述了郎一鸣解救人质的详细过程。 那伙****袭击学校的目的,就是为了胁迫郎一鸣。原因就是因为郎一鸣带领的苍狼特战大队,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几乎把西北那一个省的恐怖势力消灭殆尽。残余的****逃到境外之后,雇佣了一大批雇佣军渗透到国内,不惜一切代价杀死郎一鸣,给这支战无不胜的部队予以重创。 听完郎樾的讲述,洛秋明沉默了一会儿,“我有一个疑问,特种部队的资料不是保密的吗?比如家属信息这些,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准确地掌握到你母亲的信息呢?” 郎樾听到这句话,陷入了一阵沉默,“你玩过三国杀吗?那里面有一个很独特的身份牌。” “你是说部队里面有内jian?” 郎樾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给洛秋明递了一支,然后自己点了一支抽了起来。“这个内jian让我们找了十几年。” 很难想象,一个在看守所里的犯人,居然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揣着烟,而且一千三一条的钻石芙蓉王,这个待遇比秦城监狱里的人都好。顿时洛秋明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凭他多年做记者的直觉,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背后的故事绝对不比他的父亲简单。“能给我讲讲你自己的故事吗?” 郎樾吐了一口烟,笑了笑,“你不是要写特种兵题材吗?我可不是特种兵哦。”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笑起来很有感觉,是那种让人看着很舒服、很亲切的感觉,洛秋明心想,如果我是个小姑娘,估计会被他的笑容所吸引。 洛秋明看了郎樾一眼,也笑着说道:“我不排斥任何题材的故事。” 郎樾没有答话,笑了笑,然后吐了个烟圈。 “有时候回想起来,我真的算是命大。其实那个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在那所学校上学,那年我十岁,上五年级。不过那天很凑巧,我和两个同学逃课去网吧打游戏了。CS,那会儿叫半条命。在一家黑网吧里,一直打到了下午,天快黑的时候。” “那个网吧为了防止被查,门上和窗子上都蒙着黑布,基本上与外面是隔绝的,所以对于那天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们当时根本不知道。据说学校里的枪声整个县城都能听到,偏偏我们就没发现,或者说把这声音当成了CS里的音效。” 郎樾说着,又点了一根烟,看到先前递给洛秋明的烟还摆在面前,就没有再发。“其实,清叔不让我抽烟,这个毛病还是上高中的时候偷学的,那次被清叔抓住,让我面壁站了一晚上军姿。” “清叔是谁?”洛秋明好奇地问了一句。 郎樾轻轻地弹了弹烟灰,说道:“清叔是我父亲的战友,他的名字叫薛志清。” “哦?”郎樾的这句话引起了洛秋明的好奇。 “接着从打CS说起吧,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们几个都玩疯了,不知道天什么时候黑的,也不知道肚子饿。清叔在网吧找到我的时候,脸都是青的,眼睛红红的很吓人。清叔和我爸关系很好,经常到我家做客。也经常帮我妈到网吧抓我。” “那天被清叔抓住的时候,我心想这下完了,被我妈知道肯定少不了一顿打,其实那会儿我妈怀孕了,基本没力气打我。有时候清叔也会揍我,反正那会儿他们都不喜欢我泡网吧,看到清叔阴沉沉的脸,我就知道我肯定会很惨。不过让我很奇怪的是,那天清叔没有揍我,而是抱着我哭了很久。” 说着郎樾摇着头笑了笑,“你都不知道,当时把网吧的老板吓坏了,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身上还有血迹,风风火火地冲进网吧,然后又抱着一个小孩嚎啕大哭。清叔当时把我也吓坏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妈出事了。。” “再后来,清叔也出事了,他被告上了军事法庭,罪名是虐待俘虏。当时清叔眼见着一个****开枪打死了我父母,可是到最后那个****却投降了,愤怒的清叔没有接受他的投降,而是用一把匕首把他活活地砍成了一堆白骨。但是清叔胸前的摄像头完整地记录了这一切,部队的领导想包庇他都不可能。” “不过在部队领导的努力争取下,清叔没有被判刑,只是部队给了个处分,然后让清叔按照战士复原回家了。副营级的少校军官啊,很多人都说可惜了。不过清叔说他不后悔,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削了那个杂碎。” “清叔离开军营那天,是西北少有的下雨天,他的战友、上级都整整齐齐地站在军营门口给他送行。那天清叔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军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只是朝着后面摆了摆手。” “我回过头向后看的时候,军营门口站着的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齐刷刷地向清叔敬了一个军礼,那时候我觉得清叔很威风,比将军威风多了。我看到清叔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我就问他为什么哭,他说他没哭,那是雨水。” 洛秋明一边记录,一边问道:“你父母去世后一直是薛志清在照顾你吗?”
郎樾点了点头,“我爸和我妈都是孤儿,其实清叔也是,他们三个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清叔和我爸一起参军,一起进入苍狼特战大队。我爸妈去世后,部队发了一大笔抚恤金,加上他们的存款,大概一百多万。当时有人说清叔带我走,是为了占有那些抚恤金,后来听说说这话的人被他的战友打掉了门牙,再后来就再也没有人乱说了。其实那些钱清叔一分都没有动,一直到我上大学,花的都是他自己的钱,他退伍的安置费还有他后来挣的钱都花在我身上了。” “离开部队之后你们去了哪里?” “清叔不想让他一起的战友找到我们,所以就带着我辗转来到了雍梁省的一个小县城,在那里他买了一个邻街的院子,门面上开了一间卖rou的铺子,后面我们两个人住。” “前面你说他罚你站军姿是怎么回事?” 郎樾掐断烟头,笑了笑,“清叔不让我抽烟,一抽烟他就罚我站军姿,后来为了偷着抽烟,我就在外面、在学校抽,然后回家的时候想办法除掉衣服上、手上和嘴里的味道,你信不信,我有不下十种方法可以让你闻不到我刚刚抽过烟。可是不管我怎么想办法,清叔就是很容易能闻出来,用什么东西盖都没用,有一次我实在没招了,蹭了一身大便,清叔还是能闻出我抽烟的味道,然后让我穿着那身臭衣服在院子里站了一晚上。” “至于为什么让我站军姿,其实这个对我来说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他把他们在特战大队训练的那一套原封不动地全部用在我身上,什么平拳俯卧撑、蛙跳、负重越野这些都是家常便饭,我每天白天在学校上学,只要回到家就得训练,写作业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不管我写完没写完,立刻停下。” “你能想象到,一个十岁的小孩背着一书包砖头大晚上的在大街上飞奔的景象吗,跑完之后清叔会在地上撒一碗米,让我一粒一粒捡起来。还有,你能想象的到,我初一的时候全班男生车轮战和我比俯卧撑都比不过我吗?你能想象得到我和学校最牛的体育老师越野比赛,最后把老师累趴下,我却好好地站在旁边的情景吗?有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我爸当年把他练惨了,他在我身上报复呢。那时候枪支管理还不是很严,清叔还通过他在武装部的朋友借到枪,一到暑假就带我进山教我打靶。” “能说说你第一次打架的情景吗?”洛秋明抬起头问道。 郎樾想了想,“我第一次打架?我说我上大学之前没打过架,你信吗?”